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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這個問題很是納悶,特務還是認真回答:“生意很好,幾乎是座無虛席。”

  看來他們離開時,季翔卿還活著。秦曉的嫌疑排除了,黎耀祖的心情也輕鬆起來。他沒想到秦曉去一品香的目的竟如此單純,單純得令人心旌搖盪。

  他大步走進花園,從背後抱住秦曉。秦曉舉著粘滿花泥的雙手低呼:“放開。我手上的泥會弄污你的衣服。”

  “我陪你去房裡洗。”黎耀祖竟然將一隻手抄到他的腿下,一把把他橫抱起來。

  第8章

  水喉嘩嘩地響著,秦曉的手剛接觸到水柱又被盪開,反覆著。黎耀祖從他的身後環抱住他的腰,吻著他的耳垂和頸項,帶著灼熱呼吸的含混字眼送進秦曉的耳中:“我再不會懷疑你,你也一定要相信我,我只要你,只要你一個……”

  秦曉濕淋淋的雙手舉向空中,卻無力夠取到咫尺的毛巾,只有等體內沸騰的熱血把手上的水跡一點點烘乾了。閉著眼睛感受他溫柔的愛撫,身體在他的雙手和唇舌的挑逗下輕顫,隨著他的律動,意識在一點點消逝。沒有了任務,沒有了一切,心像一朵雲,輕飄飄地向上浮,向上浮,一直升入天堂……

  意識尚未完全恢復的秦曉胸膛急劇起伏著,大腦一片空白。一隻手被握住,牽引到身下兩人的結合處。剛一觸及,秦曉猛然睜開雙眼,面露驚駭之色,拼命把手往回縮。黎耀祖鼓勵地向他微笑,握緊他的手。這一次,秦曉沒有躲,在他的引導下,輕輕撫摸兩個人不可思議的緊密相連。接著,手又被引至自己的小腹,觸手是一片濕黏的液體。秦曉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黎耀祖,喉嚨沙啞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

  黎耀祖吮吻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是真的,是你自己。”舌尖鑽進他的耳廓,將呢喃的話語用最短的距離送進他的耳中……

  一夜不曾合眼的黎耀祖很快便沉沉睡去,這個回籠覺異常的香甜。他懷裡的秦曉雖閉著眼睛,卻久久不能入睡。同樣都是任務的一部分,鄧墨雲的暴虐使他對心中的任務念念不忘,而黎耀祖的溫柔卻令他心神恍惚。他知道,渴望一個瞬間能得以永恆,如同把一個休止符當作完整的曲子一樣荒謬。

  黎耀祖向黎詩千匯報秦曉案發當晚的情況時,神采奕奕的臉上籠罩著光輝。

  黎詩千默默地聽著,審視著眼前的兒子,石南根的菸斗叼在嘴上,半晌沒有吸一口。他相信黎耀祖所言據實,那個監視秦曉的老部下也一定不會說謊。只是,他實在搞不懂黎耀祖和一個男人之間的事情。

  “耀祖,老季這件事,我們已無回天之力,聽候上頭的處罰就是。”他終於想起嘴上的菸斗,狠狠地吸了一口拿在手上摩挲,“至於你和秦曉的事情,我不會拿黎家的香火逼你。耀宗已經娶妻生子,你其他幾個弟弟也都好事將成,我知足了。只是你自己,你當真願意就這樣,和一個……一個……”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他相信黎耀祖明白他的意思。

  “除了秦曉,耀祖不會再喜歡別人了。這是兒子第一次違抗您的命令,您原諒了我;這也是我第一次真心喜歡上一個人,他肯留在我身邊。有這些,耀祖也很知足。”

  黎詩千有些詫異,真心相愛的故事他只在戲台上見過,沒想到現實中的第一場,主角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一個男人,眼前又浮現出秦曉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時那若有若無的微笑。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告訴他,無論在家裡怎麼胡鬧,好歹在外面給黎家留點面子,吃飛醋也不要鬧得人盡皆知。”

  黎耀祖飛紅了臉,嘴上應承著心裡卻軟綿綿的。

  黎詩千的神情卻變得嚴肅:“無事才會生非。他整日像個花花公子似的流連於仙樂斯、百樂門、逸園、跑馬場,閒來還要拈酸吃醋,終不是個事。他也是受過訓的特務,身手槍法都不錯,不如叫他做你的幫手。”

  黎耀祖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臉色變得剎白,他急切地說:“父親,我不想,不想讓他參與這些……”

  黎詩千有些不悅地打斷他:“你不要真把他當成嬌滴滴的女人!他當初能替鄧墨雲賣命,現在就能為你鞍前馬後。”

  夕陽西下,秦曉懶散地坐在花園的躺椅上,腳邊那一叢嫩黃的蝴蝶花被落日的餘輝染成鮮艷的桔紅色,在微微的晚風中翩躚起舞。黃色鑲紫邊的蝴蝶花是秦曉對老公館最深刻的記憶。因為童年的回憶充斥著太多的顛沛流離與孤獨無依,只有和小少爺在一起玩耍的那段日子使他暫時得到一些孩子應有的無憂無慮。多年以來,他喜歡黃色的蝴蝶花也許就是在潛意識裡緬懷那段在老公館裡短暫的快樂時光。

  黎耀祖從76號回來了,下車便徑直走向花園,邊走邊對秦曉大聲說:“要我陪你洗手嗎?”

  秦曉明知他是在打趣早上的事情,卻故意高高舉起雙臂,先是手心後是手背地翻轉了一下,展示著乾淨的雙手。兩條筆直的長腿隨意地前伸,雙腳上下相疊。

  黎耀祖笑著搖頭。秦曉隨便的一個動作在他看來都是一種誘惑。他走近躺椅,秦曉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塊位置。他坐下來,攬住秦曉的肩。秦曉偏頭掃了他一眼,繼續看向花叢。沐浴在晚霞中的秦曉,眼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雖然讀不懂那迷茫的眼神中蘊藏著什麼,卻能感受到他的心事重重。黎耀祖心中湧起歉意,任何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被人像女人一樣養在家裡,大概都不會快樂吧。

  “總是看著花叢發呆,是不是很無聊?”黎耀祖偏過頭,嘴唇印上秦曉的眼睫。那雙透出憂鬱的眼睛被動地合攏,喉間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

  黎耀祖的唇掠過秦曉的頰和下巴,含著他的喉結咕噥著:“如果實在悶就來幫我吧。76號是怎麼回事,你早就清楚。”

  秦曉掀動眼睫,眼中的興奮一閃而過,睫毛復又垂下。他略微仰頭,使黎耀祖吻得更深。

  黎耀祖埋首在秦曉的衣領間,吸吮著他的鎖骨,滿意地聽到他溺水般長長的抽氣聲,不禁惡意地想耍弄他:“你的醋意也太大了,我只是召jì陪酒,你就喝得酩酊大醉。”

  “胡說!”秦曉不加思索地推開黎耀祖,臉上一陣陣發燒。好在暮色降臨,掩住了雙頰的緋紅。本來只是為自己打掩護的小計謀,讓黎耀祖一說,他竟真的羞赧了。憶起當時自己似乎真的有點不悅,羞赧又轉為心慌。

  黎耀祖哪知他瞬間的心思變化,只是一味地逗他:“你不承認也無濟於事,別人都看出來了。父親決定讓你重回76號,就是怕你閒來無事亂猜忌,吃那些無謂的飛醋。你若否認,我就向父親求情,許你繼續閒在家裡。”

  秦曉被逼到了兩難境地,張口結舌地看著一臉壞笑的黎耀祖,忽然想起他從76號回來並不曾回過房間,憑著對他的了解,秦曉迅速採取行動,一手抱住他的後背,一手自他的懷裡抽出佩槍。眨眼間,德國制Lignose的半支槍管已抵入黎耀祖的嘴裡。形勢突變,兩人的處境眨眼間互換了。

  秦曉故意惡聲惡氣地說:“你敢出爾反爾,我就一槍打穿你這張言而無信的嘴。”

  黎耀祖欽佩地看著秦曉,頸部僵硬地點頭。他發現,這樣強勢的秦曉更令他心動。

  秦曉得意地牽動唇角,把槍放回他的懷裡。

  黎耀祖誇張地上下左右地活動著被槍管撐痛的嘴巴,促狹地笑著,一隻手突然握住秦曉的胯下。秦曉短促地驚叫了一聲,筆直地端坐著,不敢掙動半分。

  “打穿我的嘴,你這裡怕是要少了一處享受。”黎耀祖戲謔地笑了。

  脆弱之處雖被黎耀祖掌握,秦曉的嘴上卻不肯服輸,聲音低沉地威脅道:“你再不放手,我決不會饒你。”

  “是嗎?我怎麼記得每次求饒的那個總是你?”黎耀祖手指略動,不意外地感覺到掌中的變化。

  “少爺,秦先生,開飯了。”jú姐背光站在公館門口的台階上,招呼著躺椅上不甚清晰的兩個人影。

  黑暗中,兩個人的雙眼晶亮,目光灼灼地對峙著。黎耀祖放開秦曉,回首答應了一聲。jú姐嘮叨著不要讓老爺等之類的話,復又回去。

  秦曉剛站起身,雙臂卻被反剪到背後,被迫和黎耀祖相對而立。他咬牙道:“你難道真要讓你父親等得不耐煩,再差人來催嗎?由著性子胡鬧,你就不……”

  黎耀祖俯首含住他的雙唇。未說完的話被截斷,雙唇被牙齒輕輕噬咬一番後,舌又被吸吮著。重獲自由的雙手自然地搭上黎耀祖的肩,在他的頸後交疊。

  他們走進餐廳,黎詩千的視線從白汁鮭魚的盤子裡移到黎耀祖春意盎然的臉上,又移到秦曉紅艷微腫的雙唇。他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放進嘴裡一大塊魚肉,鼓著腮用力嚼著,再不肯多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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