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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什麼了？”西瑞爾開門見山地問道。
與此同時，周煜目光四處溜達著。
這附近看熱鬧的學生有很多，因為剛剛給維吉尼亞下達命令的原因，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人把面罩送上來了，看見防毒面罩，差不多學生也就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了，這會兒都紛紛地退離實驗室。
周煜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最後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然後皺了皺眉，“你等等。”
那頭西瑞爾和上尉還在交談呢，就聽見周煜這麼一句話，目光立刻雙雙地看了過去，周煜也是這時候才抬起來看見對方的臉，兩束目光在空中交匯，都是一僵。
冤家路窄，竟然是周星。
周煜默默抽了抽嘴角，那頭周星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看見防毒面具傻子也該知道這裡有貓膩了，周煜這麼突然叫他一句，現在實驗室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偏偏西瑞爾還就在旁邊，周星臉色變了又變，人太多，她不敢直接發作，於是沒好氣道，“干，幹嘛？”
“剛剛爆炸的時候，”周煜用手指比了比身後的建築，也懶得計較對方的身份問題了，目光落在她身體裡開始四散的黑霧上，臉色有點不好看，“你在這附近？”
“我……”
周星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就有個姑娘接上了，語氣特積極，“周星在的，我剛剛看見她了，她好像正準備去實驗室那個方向。”
周星臉色一緊，沖那個女孩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煩躁道，“我就剛好想繞實驗室去一趟圖書館而已，怎麼，你想說什麼？這事情是我做的？”
周煜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這下可把周星給刺激到了，前段時間的事情本來就被周煜狠狠打了臉，她一肚子氣還沒來得及發泄，周煜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不來學校了，非但如此，後來網上還瘋傳什麼他做飯好吃會做藥什麼的，至此之後她爸在家就沒給過她媽好臉色看，連帶著她和周文一起。
可周星比誰都清楚，眼前這人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這六年他在做什麼家裡人都心知肚明，以前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她更是比誰都清楚，現在一會會治病一會又突然會做飯，唬誰呢？
肯定是柯林頓想做什麼事，不方便，然後這傢伙邀功罷了，還真以為自己能耐了，當眾這麼給她臉色看？
周星越想越氣，於是伸手推了周煜一把，“我根本就沒靠近實驗室，你別想栽贓我！周煜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能隨便冤枉我了，到時候……”
“我沒覺得事情是你做的。”周煜後退了一步站穩了，伸出觸鬚給了不遠處西瑞爾一點安撫，哨兵本能是絕對不允許嚮導受傷的，何況還是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西瑞爾感覺到周煜確實沒事，才平靜下來一點，不過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不過周星的脾氣，周煜見過兩次差不多也摸明白了，早就做好了準備，理了理衣服之後，看了她一眼，“事情不是你做的，不過現在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你中毒了。”
周星臉色一變，剛剛還特別囂張的氣息里瞬間出現了一絲恐懼，可這情緒還沒待多久就被她掩蓋過去了，“你，你撒謊！你別以為人家都說你厲害我就信你了，周煜你什麼能耐你自己清楚，你憑什麼說我中毒了，你憑什麼……”
周星話還沒說完，周煜就接到了一則通訊，然後回過頭沖門口的方向晃了晃手，帶著面罩的小五和許未就趕了過來。
“測試紙呢？”周煜沖小五道。
“這，這裡。”小五跑的滿頭是汗，慌慌忙忙地拿出了一沓測試紙來，周煜抽了兩張，塞給了周星，“含著，黑了就是中毒了。”
他塞過去的時候頗有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周星不得已接著坤糙測試紙，然後呆了兩秒，接著手都開始抖了。
可周煜這會兒已經走遠了。
走到西瑞爾旁邊，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當做安撫，然後轉身對維吉尼亞輕聲道，“周星帶回去，直接隔離，還有，小五帶來的測試紙，給他們用一下，黑色的全部隔離，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所有人都先隔離起來，包括待在這裡的協衡者，和士兵，測試一下煙霧的範圍，把整個區域全部封鎖，不允許人再進來了。”
要說前面幾個執行起來還非常簡單，說到後面維吉尼亞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解，“……有這麼嚴重嗎？”
在她看來，實驗室只是發生了一次爆炸而已啊。
“西瑞爾的蟲毒你也知道，遠行星那麼多患者還關著呢，為了避免那種情況，形成大面積瘟疫，這樣絕對有必要，就當防患於未然吧。”
上尉已經退到一邊了，西瑞爾就想往裡面走，周煜立刻小跑地跟了上去。
西瑞爾斜了他一眼，“裡面情況不確定，你真的不能考慮呆在外面麼？”
“不能，”周煜想也沒想道，“你們在這方面都不算太了解，我跟進去保險一點。”
西瑞爾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蟲毒是在被咬傷之後才有可能中的，可現在這裡沒有蟲族。”
“你懷疑我啊？”周煜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
“不是，”西瑞爾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也需要隔離而已。”
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能知道對方一個攻擊的方向，都有可能避免不少死亡，周煜這個人很神奇，從認識他開始，就已經給西瑞爾帶來了很多驚喜，一而再再而三的，西瑞爾都有些習慣了，何況他是真的很相信周煜。
以他的能力，無論去哪一方，都會活的很好，可這人卻偏偏選擇和他站在一起。
“哦，那周老師給你上一堂課啊，毒這種東西呢，被咬，是通過血液傳播的進入人的身體裡，然後造成中毒現象，這個過程里重點不是咬，而是進入人體，所以不通過咬，通過呼吸，空氣，唾液，反正只要是能進你身體裡的方式，都是有可能中毒的。”周煜回答道，“不難理解。”
兩個人這會兒已經走進了實驗室了，維吉尼亞帶著幾個人也跟了上來。
“那這麼說，假設是空氣傳播，不完全阻攔空氣，豈不是沒辦法停止中毒現象？”西瑞爾會意了之後，皺了皺眉。
“那不至於，毒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厲害，空氣里的東西很多，大部分毒一遇上空氣就死，強點的毒也就存活個一小段時間，長存是比較難的，而且通過空氣傳播的毒液在進入人體前會被空氣削掉一部分，會相對輕一點。”周煜輕聲道，面前的實驗室里一片狼藉。
西瑞爾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協衡者上尉，“實驗室檢查過幾次？”
“例行每天早中晚都會檢查。”上尉回答道。
“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我們問亨利校長要過實驗室的全息投影圖，在各個方面都進行過比對，沒有發現不對勁。”上尉繼續回答道。
西瑞爾和周煜的目光在空中一對，兩個人的思路很一直地想起了，有那麼一種東西的存在，可以刺激蟲毒，並且非常小，假設不仔細去看的話，或者有類似游隼這樣的高級嚮導的可以庇護，是很難被發現的。
“上將。”
可問題是，就算要刺激，也要找得到蟲毒的原體啊，就好像現有出現的兩根，一個是放在本身就擁有蟲毒的卡達爾身上，另外一個是放在中了蟲毒的西瑞爾身上一樣。
那實驗室里，有什麼和蟲毒有關係的東西麼？
“上將！”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維吉尼亞的聲音闖入了他們的思緒，西瑞爾回過頭，就看見維吉尼亞一臉緊張。
“怎麼了？”
“遠行星出事了，卡爾夫剛剛給我發了一通緊急求救的消息之後，就聯繫不上人了。”
西瑞爾的腳步一頓。
“我試過了，監管所那邊的聯絡也全線崩潰，雲端也收不到他們的數據同步了，”維吉尼亞反反覆覆核對了一遍自己光板上的信息之後，抬起了頭，面色沉重，“我們和遠行星失聯了。”
第71章
遠行星。
幾天前還被打理地井井有條的監管所，現在儼然徹底顛覆了原樣，地板和牆壁上是明顯的血跡，大廳里各個角落都躺滿了受傷的士兵，一個個臉色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似得。
幾個研究員更是相互抱著靠著牆壁縮成一團。
走廊上的電燈時不時閃幾下，詭異的氣氛在監管所內迴蕩，仿佛連空間都凝結了。
達蒙煩躁地在空地里走來走去，直到卡爾夫從樓上下來，腳步才突然一定，然後立刻走上去站在了他面前，沉聲道，“怎麼樣，聯繫上了嗎？！”
卡爾夫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目光掃了樓下在各個角落裡躺著的人一眼，那些人看見他的動作之後，雖說不明顯，但臉上還是或多或少的增添了一絲絕望和恐懼。
是的，大概在幾天前，西瑞爾剛剛帶著周煜離開之後，監管所這邊就檢測到了一部分異常聲波。
他們當時向上報備了，但包括維吉尼亞在內，都覺得只是因為卡達爾的離開導致的地洞變化造成的，並沒有太多地去注意這一點小小的波動。
畢竟當時就算是他們下去搬卡達爾的時候，它的周身還一直被一股能量圈包裹著呢，直到被運上母艦，那光圈才稍微消退了一點，而山洞在卡達爾被運走之後卻是直接塌陷了。
由此可見，卡達爾對山洞確實是有很大影響的。
所以這件事到這裡基本上就過了，達蒙和維吉尼亞都沒想過繼續上報給西瑞爾，而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麼一個小變化，竟然是蟲族來臨的信號。
此前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過蟲族會這麼快就捲土重來，更沒想過因為那個小小的疏忽，會引來現在這樣的後果。
回頭看了眼大堂里橫七豎八躺著的傷兵，達蒙懊惱又憤怒地往欄杆上重重地捶了一拳，生生捶出了個凹洞來。
門外是滔天的嚎叫聲，門內卻寂靜地連根針跌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些在戰後才加入維和部隊，或者是才剛剛通過招募進入協衡者內部的士兵們現在一個個全都傻了，癱在地上不斷地喘著氣，雙目失神，剛剛的片段在他們腦中反覆放映，怎麼也驅趕不走。
有的甚至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膝蓋里，連手都在抖。
察覺到不對的是在發現波長之後的兩天，先是某個巡邏隊下的衛兵生成看見過奇怪的影子，這事兒完了還沒幾個小時，第一名衛兵就消失了。
當時達蒙立刻派出了兩隊搜索部隊進行搜索，並且大大地加重了防備，但是沒有用，衛兵還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那個時候他們完全沒有把事情聯想到蟲族上，因為對方似乎對他們的巡邏時間，包括方法都了如指掌，每一次的襲擊都掐地無比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