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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果然，祁紅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在哪裡？祭壇？”
“祭壇本身就是以玄武的靈魂為基本製造出來的。”清栩沉穩地道，“只要取回玄武的靈魂，祭壇也就不存在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就是說，那個該死的蒼穹也會消失？”我又驚又喜地道。
“不錯，他現在還沒有離開祭壇的能力。”清栩點頭道，“所以我們動作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蒼穹？那是什麼東西？”祁紅皺眉道。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跟我去祭壇。”清栩道。
祁紅深深地望了他一會兒，揮手間將一群打算偷襲的侍衛燒成飛灰，終於轉頭對我道：“你會合墨槿後，帶著他們先行撤離吧，我和青龍去祭壇。”
我張了張嘴，本想說清栩的身體實在不應該再參與戰鬥，但目光一碰上那張堅定冷肅的面容，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祁紅回頭看了一眼戰場，一道火牆為我們開出一條寬敞的大道來，這才與清栩一前一後離去。
我只能按捺下心裡的擔憂，與希洛等人會合一處。
“被你害成這樣子，遲早我要討回來！”玄夜沒好氣地瞪我。
“活該！”我別過頭去，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這真是我見過的玄夜最狼狽的樣子了！
“隨心，我們怎麼出去？”碧曜道。
“不急，再等一會兒。”我答了一句，心裡明白，祁紅和清栩在祭壇一動手，這裡的守衛就會被吸引過去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脫身機會。
不過……也不能就讓他們這樣過去給祁紅添麻煩。
我目光一沉，一面結起手印，默默念起咒語。
希洛與我心意相通，立刻過來護在我身前，不讓別人打擾我念咒。
“……禁？劫火紅蓮！”隨著我的聲音，火系禁咒的威力以我們為中心，重重地在魔族軍隊中爆開，頓時，咒語籠罩的範圍之內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我該說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玄夜吹了聲口哨。
“快走！”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碧曜和流光點點頭，一人一邊將玄夜架起，順著我開出的道路離去。
“我們也走吧。”希洛道。
“嗯。”我點點頭，又丟了幾個中級魔法，將軍隊沖得七零八落，這才拉著希洛追在碧曜後面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溟河故意放水，一路攔阻我們的都是低級的侍衛，竟然連一個高手都沒碰上。
原本以為至少在城門處還會有一場惡戰的，不料……城門口卻橫七豎八地倒滿了屍體，墨槿靠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惱怒。
我乾笑了兩聲，也不敢分辨，一行人順順噹噹地出了皇城。
“紅和清栩呢？”墨槿問道。
“他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立即換一處住所，不能太相信暝河。”我沉著聲音說了一句。
“那你呢？”墨槿一皺眉。
“我在這兒等等。”我答了一句，看到他的臉色，無奈地抬起一隻手保證道，“放心，我不會一個人去幹什麼蠢事的。”
墨槿看了我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只低聲說了句：“回去再收拾你！”
我不禁暴汗，知道剛才在祭壇里的事恐怕讓他真的火了……
希洛沒有說話，一雙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寫滿了不同意。
“聽話。”我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又捏捏他的臉頰。
“別開玩笑。”希洛沒好氣地拍開我的爪子。
“我們住的地方還算安全，是暗精靈的一個據點。”碧曜緩緩地開口道，“不如都先搬到我那裡去，魔族的人一時也找不到。”
“也好，可一會兒我怎麼來找你們？”我問道。
碧曜一抬手，手指在我眉心處一點。
一瞬間，我感覺到腦海中憑空多出了一段記憶，像是一幅地圖。
“走了。”碧曜招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喂，等等我啊！”流光叫了一聲，想追上去，又不能不管重傷的玄夜，只能先背起人再急急忙忙地追過去。
“去吧，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我笑笑說道。
看到希洛還想再說，墨槿一把揪住他就走，一面淡然道：“不用管他，禍害遺千年，他才沒那麼容易死！”
我無語，我這都禍害誰了？
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我又回頭望望高高的宮牆，沉思一番，終於將剛剛的承諾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反正……我不是去干蠢事的，是去干正事嘛。
根據記憶順著原路返回，我敲翻一個落單的魔族侍衛，扒下他的外衣套在身上，雖然破綻不少，但如今整個皇城都鬧翻了，我身上又帶著暝音送來的令牌，倉促之間也能矇混過去。
一路上碰到了幾次敵人，但都沒有細查就放我過去了。
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祭壇上空籠罩的霧氣。
突然間，天邊亮起了一青一紅兩道光華，交錯盤旋著，隨後又慢慢分開，顯示出一龍一鳳來。
只見青龍張牙舞爪，氣勢萬千，鳳凰……不，那是朱雀，雙翼舒展，天火繚繞。龍吟和清唳聲交融，將整個祭壇包裹在內。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龍鳳呈祥啊……
原本四處搜捕刺客的魔族侍衛們也注意到了天空的異象，紛紛朝著祭壇的方向聚集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低吼震得大地都抖了抖，隨即，祭壇的白霧中出現了一道黑氣，左衝右突，似乎想衝破青紅光芒的束縛。
空中的朱雀憤怒地一扇翅膀，天火如同一片流星雨似的砸了下去，但那黑氣也的確強悍，雖然被燒得七零八落，但很快又艱難地組合到一起，向另一邊衝去。
青光黯淡了一下，青龍一擺尾，掃開黑氣，那光芒又恢復了原狀。
然而，黑氣卻仿佛找到了弱點，不停地向同一點開始衝擊。
我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加快了腳步。
清栩果然是力量不足，他的身體……只怕已經到了極限了吧！
隨著黑氣的不停撞擊，祭壇的白霧卻像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慢慢地凝聚成一團，似乎要從祭壇中剝離出來。黑氣明顯更加急躁，衝擊的力量也更大，青光幾次差點被衝破，幸好總有朱雀不時地牽制。
我知道，因為蒼穹還不能完全控制娜婭的身體，所以不能失去祭壇的護佑。在祭壇中，我們的力量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他卻毫無顧忌，可是在外面就不同了……
“喂，你是哪一隊的？腰牌……”前面突然衝出一隊侍衛來，領頭的朝著我喊道。
“火雨流星！”我無暇與他們多做糾纏，早就準備好的七級魔法就扔了過去。
以我現在魔導師的水準，區區延時魔法真是太容易了，哪像當初，控制一個小火球還要被祁紅訓斥半天。
也不看發出的魔法效果如何，我徑直衝了過去，再穿過一重宮殿，就能看到祭壇了。
然而，祭壇邊一個孤獨而熟悉的背影卻讓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你來了。”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
“冥河。”我的瞳孔一縮，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名字。
“你沒有必要恨我吧，至少交易內容我已經很好地完成了。”冥河淡淡地一笑，又回頭望著天空。
我一聲冷哼，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一面冷冷地道：“我們取回玄武的靈魂，也替你消滅了蒼穹，兩清了。之後是友是敵，可就不一定了。”
“正是。”冥河淡淡地一笑。
正說話間，天空中已發生了異變。
漫天的白霧迅速凝聚起來，越縮越小，最後聚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球體，散發出瑩白色的聖潔柔光，靜靜地虛懸在半空中。
青紅兩色光芒漸消，青龍和朱雀閃了閃，慢慢化出清栩和祁紅的身影來。
就在那一刻，失去了祭壇護佑的黑氣同時也失去了所有束縛，“嘭”的一聲爆裂開來，化作千萬條黑氣四散而去。
“小心！”我顧不得那麼多，立即施展空間轉移，瞬間來到清栩身邊，張開了玄武鏡的防禦。
黑氣she在玄武鏡上，紛紛向兩邊滑開去。
“隨心？你怎麼……”清栩無力地靠在我懷裡，一臉的詫異。
“我放得下心麼？”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鳳舞九天！”祁紅一聲輕喝，天火席捲而過，將所有的黑氣盡數煉化。
低沉的嗚咽聲仿佛帶著無盡的不甘，卻最終消散在風裡。
祁紅虛停在空中，手一招，將那白色的光球抄在手裡，一面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啊！”我豁然一省，趕緊抱起清栩，跟在他身後逃之夭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靈魂崩碎
一路出宮，再也沒有了任何阻攔。
憑藉著碧曜留在我記憶中的地圖，我帶著祁紅和清栩左彎右拐，很快地來到一間看似很普通的民居。
還沒敲門，兩扇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看到我們，碧曜明顯鬆了口氣，隨手一拖，將我們拉進去，隨即關上了大門。
“大家都還好吧？”我手裡還抱著陷入昏迷的清栩，只能厚著臉皮無視他審視的目光。
“跟我來。”碧曜說著，在前面帶路。
穿過幾進院子，來到一間偏廳內，只見除了傷重的玄夜之外，所有人都在。
“你們沒事吧！”希洛終於吐出一口氣。
墨槿沒有說話，目光卻掃向我懷裡的清栩，神色間微微帶著疑惑。
“先把他放下。”祁紅皺了皺眉道。
“哦。”我應了一聲，左右看看，上前小心地將清栩放在窗下的軟榻上。
祁紅一揮手，一片紅色的星芒散落在清栩身上，漸漸地溶了進去。
“嗯……”昏迷中的清栩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床單，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更不見分毫血色。
“清栩！”我吃了一驚，趕緊握住了他的手，卻不覺一皺眉。
手上傳來的力量，好大！若是一個普通人，怕是連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