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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裡有胡鬧了……”白熠的鴛鴦眼裡閃動著滿滿的委屈。
我隨手一指，點燃了桌上的燈火，房間裡頓時亮堂起來。
“哼，人類，你倒是悠閒自在得很。”看清了屋內的情景，白熠嘲諷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一片□的氣息，連白熠都能一眼看出來，別說是玲瓏心思的清栩了。
“閉嘴。”清栩拍拍白熠的腦袋，斥道。
“可是他……哼，我不說了就是，隨便你們！”白熠不滿地跳出清栩的懷抱，從窗口躥了出去，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這個……清栩，我……”我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停了一下，又開始自嘲。解釋？我有什麼理由非要對清栩解釋不可？
“是……神之息發作了？”好半晌，清栩才低低地問道。
“嗯……”我張口結舌，良久，終於苦笑著點了點頭。
清栩垂下目光不看我，輕聲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一時間，誰也沒有再開口，一片沉默。
“你……你怎麼找到小白的？”我受不了地找話說。
“也沒什麼……我還是先出去了。”清栩說著，轉身離去，還細心地帶上了房門。
一瞬間，剛才仿佛凝固了的空氣又流動起來，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回到床前，掀開床帳，無奈道：“別裝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被那個小鬼一吵，還不醒的除非是死人。”祁紅懶洋洋地道。
我爬上床，挨到他身邊躺下，抱住了他的身體，卻沒有說什麼。
“怎麼，你很得意？”祁紅背過身去不看我。
“還得意？我都快煩惱死了。”我滿臉地苦笑，不帶希望地問道，“紅，有沒有別的方法？哪怕得不到神之息的力量也無所謂，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和你們在一起，我就不信沒有神之息，我能就完不成任務！”
“世上的龍也不止一條，不是還有一條剛剛復活的嗎？”祁紅冷哼道。
“你說那條黑暗系的神聖巨龍？”我眼睛一亮，對啊，龍氣，清栩是眾神根據遠古龍族製造出來的，而那條神聖巨龍卻是真正的遠古龍族！
“傳說中，暗神的坐騎幻化成人形也是個絕世美人，反正是敵人，還不用你負責。”祁紅沒好氣地道。
“紅……”我一頭黑線，哭笑不得地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除了那個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取得龍氣了？”
“龍氣是巨龍的靈魂，你要是有本事將它的靈魂當成十全大補丸吞下去，或許可以。”祁紅道。
我頓時無語……要是我有那能力，龍神也不會嫌我弱，在我身上放進這玩意兒了吧。
唉……早知道會有這天，當初在冰原時就讓墨影把封在玄武鏡里的巨龍靈魂做成十全大補丸多好！也不用我現在在這裡傷神了。
“紅，如果沒有龍氣，我能撐多久？”我想了想，又問道。
“有我在，你死不了也癱不了的。”祁紅沒好氣道。
“你不是說只能暫時壓制？”我急忙問道。
“只要你不怕時不時地受一次火焚之苦，倒是並無大礙。”祁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需要急著做出決定了，反正……說是痛苦，其實也不是那麼難挨，就是要累著祁紅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祁紅撇嘴道，“高興？還是失望？”
“這個……”我愣了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高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誰會知道自己體內有顆時不時會發作，還無法根除的炸彈後高興的？失望……似乎也不對，我又有什麼可失望的？
想不通，我使勁搖了搖頭，甩開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正瞎想著，突然間，肩膀上一陣刺痛，讓我忍不住“哎呀”一聲叫出來：“你……你怎麼咬人！”
“我高興！”祁紅鬆口，對我惡劣地一笑。
我苦著臉揉揉肩膀，還真是毫不留情啊……幸好我現在根本沒有正常的血液可以流。
“如果……”祁紅垂下眼帘，聲音漸漸低下來，“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不會離開火焰谷？”
“會。”我仔細想了想，終於還是點頭，很坦然地道，“有些事，沒有經歷過以前是不會懂的。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一切，我依然會想著回去我的世界，最終，我一定會選擇離開，哪怕重來一百次，結果也是同樣的。”
“現在呢，會後悔嗎？”祁紅道。
我微微一怔，想起不久前他也問過我一次是不是後悔，難道是這個意思？想著，我忍不住一笑：“如果有什麼後悔的，那就是……當時我就應該拐了你一起走，而不是等你來找我。”
“連騙我一下都不肯。”祁紅不滿地道。
“你不會想聽我騙你吧？”我無奈道。何況……有了血魂結咒，想騙也騙不過啊。
“我想聽你哄我！”祁紅理直氣壯地瞪我。
“呃……”我苦笑著回望他。
這算是……跟我撒嬌嗎？因為吃醋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一向強勢的祁紅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倒讓我吃驚之餘，暗暗地有些歡喜。雖然初遇時比他還矮一些，但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此刻的我，已經可以將他摟在懷裡而不會讓人覺得不協調。總是被他教導著，保護著，偶爾，我也會私心裡希望，他也能讓我守護……
“笑，再讓你笑！”祁紅看不慣我的表情，抬手憤憤地扯著我的臉。
“喂，會痛啊！”我連忙抓住他作怪的手，一翻身，壓在他身上，制住了他的動作。
“哼！”祁紅別過頭去，卻也沒有掙扎。
我故意不出聲，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
果然，祁紅的性子本就不是能忍的，隔了一會兒，又轉過來，氣惱道：“傻乎乎地發什麼呆？有什麼好看的！”
“你這話算是在邀請我嗎？”我笑嘻嘻地低頭，吻上他的唇，輾轉廝磨。
“滾！”祁紅狼狽地推開我，一把抓過被子卷在身上，和我保持距離。
“哈哈！”我不禁大笑起來，隨即趕在他發飆之前，一躍下床，直接施展空間轉移到了門外，“我還是出去得好，你趕緊休息吧！”
“呯！”不知道什麼東西只慢了一絲，砸在我正好關起的房門上。
我吐了吐舌頭，準備另外找間房間睡覺。
不過……今天的祁紅真的有些奇怪……和平時很不一樣。
就在這時，耳邊斷斷續續地，從夜空中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琴聲。
“這是……”我皺了皺眉，本想去看看，但一抬腳，又猶豫了。
清栩的琴。
見到了，又怎麼樣？此時此刻，我又能說什麼？如果不能給一個承諾，那麼……相見不如不見……
清栩……我摸了摸胸口青龍珏的位置，隱隱地感覺到一絲疼痛。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選擇讓白熠送我回去，也許我的命運就完全不同了吧！可是，如果的事，誰知道呢？有些東西一次錯過了，也許就永遠錯過了。
祁紅並不是無私的人，尤其清栩和希洛、墨槿是不一樣的……即使他不說，我也感覺得到他的鬱結。我不能傷害祁紅，然而，另一方面……難道傷害了清栩就天經地義嗎？我茫然了。
突然間，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在我臉上。
下雨了？我訝然抬頭。
沒一會兒工夫，雨絲就密集起來，池塘里盪起一圈圈漣漪，糙木沙沙地搖曳著，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我小跑幾步，來到屋檐下避雨。
琴聲卻沒有停下，柔柔地仿佛和雨聲融為一體。
轉頭順著琴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遠遠的屋頂上，一抹白色格外顯眼，風雨亦不能讓他染上一絲塵埃。
看了良久，我終是一聲嘆息，轉身進了屋子。
“喂，你就這麼進來了？”床上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小白，你不懂。”我把那小小的貓兒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他柔順的毛。
“我已經八百歲了！”白熠瞪圓了眼睛，總算沒有抓我。
“你心理年齡八歲！”我翻了個白眼，重重地往床上一躺。
“你……”白熠一下子跳上窗台，氣呼呼地道，“反正，你要是敢害清栩哥哥傷心，我絕對不放過你，一定把你撕成碎片！”
“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喃喃自語著，傷害……傷害恐怕早就造成了吧，還已經深入骨髓。
只是白熠說完就跳了出去，根本沒聽到我的話。
這一夜，雨聲伴著琴聲悠悠，入夢。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我賴了一會兒床，懶洋洋地起身，打開門，雨果然已經停了，地上依然積著水，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雨後的清新氣息。
“終於肯起來了？”墨槿從院子另一端走過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
“槿！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驚喜地道。
“昨天深夜。”墨槿淡淡地道，“我來看過你，不過你睡得比豬還沉。”
“這個……”我摸摸鼻子，無語。昨天，不止是祁紅消耗了太多元氣，我也一樣很累，這一睡下去，估計打雷也吵不醒。
“希洛來了。”墨槿又道。
“真的？”我心中一喜。
“他們正在商量如何潛入皇城，希洛早上已經叫了你兩次了。”墨槿道。
“我錯了……”我只能道歉，想必是希洛用來叫醒我的方法實在太“溫柔”了吧……
進了客廳，祁紅、清栩和希洛都在，閃雷和白熠正互相追逐著嬉鬧。
貓兒撲鳥難道是動物的天性？我不禁暗暗好笑。
“來了？”祁紅一挑眉，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