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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很不穩定。”墨槿白了我一眼。
“不穩定？”我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應該說，是空氣中魔法元素的排列很不穩定，所以施展的魔法很容易就會失控，就像你剛才那樣。”祁紅道。
“不是吧？”我一聲哀嘆。
“我要離你遠點。”雷伊嘀咕了一句，心疼地揉著被燒斷的頭髮，走到離我很遠的地方去。
“來了！”祁紅突然笑道。
腳下一陣抖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的感覺。
“呃……不會又是什麼怪物吧！”我頓時一陣反胃。那種東西長得真夠噁心了，可是要是當真消滅掉……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可現在明知這是活生生的人，我還能如那時一樣毫無顧忌地下手嗎？
“真沒新意。”祁紅撇了撇嘴，“無需多做糾纏，我們走！”
“走？怎麼走？”雷伊愣住了，然後一瞬間，熾烈的火焰就迷了他的眼。
“再不走你就留著餵那怪物吧！”我摟著墨槿的腰喊道。
“鳳、鳳凰？！”雷伊一聲大喊，傻傻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塊濺起的碎石劃破皮膚，微微的刺痛感才讓他驚醒過來，連忙化身成蝙蝠追上去。
以祁紅的速度，不過一眨眼工夫，已遠遠把那怪物甩在後面。
“喂！你真的是東方的上古神獸鳳凰？”雷伊使勁撲騰著翅膀追上來，雖然他是吸血鬼親王，但若不是祁紅有意地等他，恐怕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
“是又如何？”我笑了笑，看他實在辛苦，乾脆一把捉住他的翅膀，把他放在我肩膀上。
“真的是鳳凰啊！”雷伊一下子跳到祁紅身上，好奇地碰碰那亮麗的火紅色翎羽。
“喂！”我一挑眉，就想把他扔掉。
“呼！”祁紅突然間急速向下俯衝而去。
“哎喲！”悴不及防的雷伊一下子被摔了出去，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呃……”我平安地雙腳落地，不禁一頭冷汗。本來我只是想把他扔掉就算了，不過祁紅更狠。這地上的石頭可是很尖的，穿著厚底的鞋踩在上面，腳心都有點疼，這樣直摔下去，就算被刺個對穿也不稀奇吧……
“活該！”祁紅抱著雙臂一聲冷笑。
“痛痛痛……”一陣清煙過處，雷伊扶著腰爬起來，苦著臉道，“我只是想碰一碰傳說中的鳳凰而已，有必要這麼對我嗎？”
真是小強的生命力！我更汗。
“紅，這個地方……”墨槿微微皺起了眉。
“嗯，這整個空間都充斥著一股怨氣，所以才會造成魔法元素的極度不穩定，只有這裡，純淨得仿佛沒有一絲污穢。”祁紅點頭道。
“不要無視我……”雷伊一臉的黑線。
我往前走了幾步，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肺中的濁氣全部吐出，一下子感覺舒暢了許多。只是……這個纏繞在我周圍的溫和而清冽的氣息，明明是那麼的熟悉……
“隨心，怎麼了？”祁紅騙過頭道。
“是他在這裡。”我一聲輕嘆，頓了頓，隨即一聲大吼，“我知道你在，出來……螢！”
聲音遠遠地傳送出去。
一陣淡淡地風拂過我的臉龐，溫柔得仿佛是情人的手。
突然間，有什麼東西落到了我的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抹，竟是水珠。
“下雪了？”墨槿驚訝地道。
一片，兩片，然後越飄越多，終於變成漫天大雪。
我攤開手掌，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冰冷的雪在溫熱的掌心漸漸融化，晶瑩的水珠從指fèng滴落。
一隻手輕輕地按上我的肩膀，回頭，正對上祁紅深邃的紅眸，那目光中，滿是深深的包容，卻終是掩飾不住一絲一閃而過的酸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極陰之地
“那個叫做‘螢’的人，是你認識的？”雷伊一臉興致勃勃地問道。
“不關你的事！”我沒好氣地答了一句。
“嗚……”火炎獸突然豎起了毛，弓起身子，對著前方低吼起來。
“怎麼了？”我安撫性地摸著它的腦袋，提高了幾分警惕。
火炎獸一縱身，躍入祁紅懷裡。
“誰！”墨槿拔出了寶劍。
晶瑩的雪花慢慢凝聚起來，結成一條淡淡的人影。
“螢？”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冰雪幻化的少年淺淺地微笑著，向我伸出右手，無言。
一如我記憶中的容顏，帶著十幾歲男孩的稚嫩與青澀，卻不像我這般日漸成熟。只是……螢……
“隨心？”祁紅第一個發現我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我按了按他的手，微一搖頭，隨後一步步，緩緩地走向冰雪中的少年。
少年臉上的笑意更深，仿佛遇到了久別重逢的戀人。然而……一瞬的激動過後，我的心卻覺得更冷。
“小心！”墨槿一聲低喝，手一揮，一道次元斬向著那少年飛撲而去。
幾乎與此同時，甜蜜的笑容突然化作無數冰刀箭雨，如巨網一般從我們頭頂罩落。
“呯嘭！”隨著一陣亂響，空氣中開始水霧瀰漫。
“開！”一片火焰湧出，頓時將霧氣全部蒸發。
少年的表情無限驚恐，在我們身邊兩尺之外，堆滿了無數冰屑，卻沒有分毫侵入到這兩尺之內。靈極盾的結界閃著光，像個罩子似的，把我們都保護在其中。
“你不是他。”我深深地凝視著那雙清澈依舊的眼睛。
“你怎麼看得出來？”少年臉上的溫柔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厲。
“螢是夏夜的螢火，縱然微弱得一碰即滅，卻依然帶著光明和溫暖，而你……”我靜靜地收起靈極盾，緩步走過去，“雖然冰雪是那麼純粹，那麼無瑕，可是……卻單調得沒有色彩，冰冷得沒有溫度。你，學不像他！”
隨著最後四個字的出口，我念動咒語，狠狠地一個爆炎扔了過去。
“啊～”少年美麗的面容瞬間扭曲，在烈火的炙烤下逐漸化作一灘清水，最後不留絲毫痕跡。
“隨心。”祁紅來到我身後。
“我沒事。”我抬起頭看著混沌的天空，努力不讓淚水溢出眼眶。
即使明知是假的，但我……親手毀滅了這張和螢一模一樣的臉，心，還是不受控制地一陣絞痛。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覺得，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靜靜比較好。”雷伊插口道。
“我沒事。”我重複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很難看。”祁紅毫不客氣地批評。
我的笑容頓時垮了。
“嗚……”祁紅肩膀上的火炎獸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叫。
“殺氣。”祁紅皺眉道。
“咯嚓！”地上的碎冰竟然開始凝結起來。
“好冷！”雷伊打了個寒顫。
“這是怎麼回事？”我手忙腳亂地拿出厚重的衣服，扔了一件給雷伊，然後細心地將墨槿裹起來。
蝙蝠需不需要冬眠的？忘記了……管他呢！
“這寒氣……極陰之地被開放了，我們動作快點！”雷伊提醒道。
“槿，你要不要先回去？”我擔心地問。
“沒關係。”墨槿搖了搖頭，“而且我不在的話，你們打算怎麼回現實世界。”
“拿你沒辦法。”祁紅嘆了口氣，把火炎獸往他懷裡一塞，“你的暖爐，抱著！”
“嗚……”火炎獸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火系靈獸討厭寒冷的環境，墨槿的體質極寒，在他懷裡實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只是在我的威脅利誘下，小東西始終不敢反抗。
“對了，這個你也拿著。”我無視它求救的目光，想了想，把那塊火系極品晶石也取出來，放進墨槿懷裡。
“重色輕友！”雷伊在一邊嘀咕道。
“找你的親親紫霄去！”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帶路！”祁紅乾脆地道。
“是是是。”雷伊唉聲嘆氣地計算著方位，也許是極陰之地已經打開的關係，這回很容易就找到了準確的方向。
“走吧！”祁紅說了一句，跟著雷伊而去。
我留戀地看了那冰雪少年消失的地方一眼，隨即拉著墨槿追上去。
這個地方的氣息……我不會認錯，的確是螢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走了不多遠，溫度下降得更厲害，鼻中噴出的氣都凝成了白氣。
“還好嗎？”我忍不住問身邊的人。
那蒼白的臉頰，青紫的嘴唇，讓我心疼不已。只是……我握著墨槿的手腕，可以感覺到他的脈搏很穩定，皮膚的溫度雖然比一般人偏冷，卻也不似冰到離譜的程度。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會凍成這樣子才對啊？
“我沒事。”墨槿搖頭，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顫音。
我嘆氣，卻一下子想起了，幸好基羅位處煙波大陸南方，幾乎沒有冬季，不然他要怎麼過日子……
“槿，這麼多年了，冰獄的事對你的影響還這麼大嗎？”走在前面的祁紅突然道。
“與那……無關！”墨槿飛快地答道。
“冰獄？那是什麼？”我敏銳地察覺到墨槿話里的言不由衷。冰獄？是個地名嗎？不過聽名字就知道絕對不會是個令人愉快的地方。
“不關你的事！”墨槿打斷我的話。
“槿？”我一愣，直覺地感到，他的特殊體質也許就和那什麼見鬼的冰獄有關，只是那段記憶他似乎並沒有和我分享的意思。
“抱歉。”墨槿微微偏過頭去。
“算了，回去再說吧。”我決定先把這事放下，雖然……不可否認的，在聽到那句“不關我的事”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微微刺痛了一下。是……我還不夠讓他信任嗎？
“就是這邊了！”雷伊的喊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