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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國侯的長子,雷奧帝斯,這一代的神器執掌者。”夕凌臉色慘白。

  “無盡弓嗎?”我自語了一句,猛地渾身一陣,不管他們,直接沖向地牢入口。

  祁紅,你不可以有事!

  遠遠的,我就聽到了祁紅的聲音,不同於平日裡的無所謂,很凝重的語氣,念誦的是一段我很熟悉的咒語:“……讓大地上所有的罪惡,都在純淨的烈焰中化為虛無,虛幻的火神加護我身,賜我無上之力,燃燒希望的混沌——鳳舞九天!”

  伴隨著刺眼的白光,灼人的熱浪迎面撲來,逼得我連退了幾步才站穩。

  鳳凰的清唳在空中響起,我抬頭望去,只見一支銀白色的光箭和一隻火焰幻化而成的鳳凰重重地相撞在一起。

  “轟~”一聲巨響,鳳凰胸口被光箭穿過,隨著悲鳴聲,碎成一片火雨。同時,那光箭也失去了光芒,化作點點星光散去。

  “祁紅!”我一聲大喊。

  火紅的髮絲在爆炸產生的勁風中狂舞,望著那挺拔的背影,我第一次覺得,平時從來沒個正經時候的祁紅原來也有這一面……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真的很帥啊!

  “他……擋住了……無盡弓……”隨後趕來的夕凌滿臉的不可置信。

  碧曜也掩飾不住震動之色,不過畢竟他知道祁紅是聖獸朱雀,還沒有太過吃驚。

  “別高興得太早了!”對面傳來的聲音正是白天鐵屋外聽過的那個。

  “雷奧帝斯!”夕凌低聲道。

  我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侍衛的環繞中,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錦衣青年,手裡拿著一張弓,正對著我們。

  仔細看來,這青年的相貌倒不錯,就是眼神陰沉了些,嘴唇薄了點,明顯是個陰險薄情的人。

  “傷腦筋啊。”祁紅低聲道。

  “你沒事吧?”我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再接我一箭!”雷奧帝斯說著,手一松,又是一支光箭流星般地she來。

  “怎麼辦?”想起剛才光箭和火鳳凰碰撞時的場面,我不禁頭皮發麻。

  “只有試試看了。”祁紅淡淡一笑,雙手一合,在身前布下一道火焰盾牌。

  光箭撞上盾牌,出人意料地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和剛才的驚天動地相比,安靜得近乎詭異。

  火盾和光箭就在半空中僵持住了。

  “不妙。”碧曜微微皺眉。

  “怎麼?”我只覺得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火系魔法最強的是攻擊,現在被迫用到防禦魔法,看來剛才那一擊消耗的魔法力很大。”碧曜低聲道。

  我轉頭去看雷奧帝斯,發現他唇邊的一絲獰笑,忍不住暗自咒罵。

  “神器的威力不是凡人可以阻擋的。”夕凌顫聲道。

  廢話!祁紅本來就不是“凡人”。

  我不死心地盯著雷奧帝斯,忽然發覺,雖然箭已離弦,但他仍然維持著開弓she箭的動作一動不動。

  對啊,我眼前一亮。神器再厲害也只是一件死的武器,而使用它的才是活生生的人。是不是這無盡弓也和魔法一樣,需要主人的精神力操控she出的箭呢?

  火焰盾牌已經消散了不少,雖然光箭也有些黯淡,但速度卻是緩慢多了。祁紅額頭漸漸滲出汗水來。

  不能等了!大不了一起死罷了。我咬咬牙,迅速聚集起火元素,一揚手,十幾個火球出手,繞過相持的盾箭,直奔雷奧帝斯。

  圍繞在旁的侍衛一片譁然,紛紛上前阻擋。

  “呯!轟~”

  十幾個火球接連爆炸,揚起的煙霧一瞬間迷了所有人的眼。

  “破!”祁紅一聲冷喝,火焰盾牌光芒暴長。

  “小心!”碧曜驚呼道。

  一縷細細的白光已到眼前,我和祁紅合力,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抵消掉無盡弓的力量,留下了那麼一絲。

  剎那間,我腦中一片空白,幾乎什麼也沒想地撲到了祁紅身上……

  心口處涼涼的,並沒有痛覺,果然不愧是神器,殺人都是不痛的。

  “喂!你白痴啊!”祁紅在我耳邊大喊,“你不是說絕對不會為了別人丟掉自己的命嗎?喂!”

  “可是……你是祁紅,不是‘別人’啊……”我勉強對他笑笑,意識漸漸遠去。

  “隨心!”隱約地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我卻分辨不出是誰的。

  第二十二章 花開無聲

  黑暗中,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路並不平坦,坑坑窪窪地,讓我好幾次險些摔倒。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就算是死了,難道地獄就是這鬼樣子?還是說,異世界連地獄都特殊一點。

  就在這時,前面隱隱透過來一絲亮光。

  出口?我忍不住向前跑去。

  近了……突然,一束刺眼的白光迎面照來,我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好一會兒,等眼睛對強光有些適應了,我慢慢放下手。

  只見,一片雪白中,背對著我站著一個人。

  簡潔的T恤、牛仔,清慡的短髮,一股久違的熟悉感從我心底蔓延開來,苦苦的,酸酸的,偏還帶著點兒澀和甜。

  “……”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慢慢地轉過身來。

  隨著那張側臉漸漸清晰,我的心跳快得好像要從嘴裡跳出來。然而,就在終於要看清楚他的面容的那一刻,忽然間,他的腳下冒出一團火焰,瞬間將他整個人吞沒……

  “啊~~”我一聲大叫,猛地坐起來,只覺得背上濕漉漉的,涼意透骨,竟是已經讓冷汗浸透了。

  “餵?沒事吧?”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祁……紅?”我小心翼翼地轉頭,果然發現自己正是躺在床上,身邊坐的是祁紅。

  “怎麼,噩夢?”祁紅挑了挑眉。

  噩夢?是嗎?我努力回想,但就是想不起來我究竟夢見什麼了,只好道:“我忘了。”

  “白痴。”祁紅一撇嘴,抓起一疊乾淨的衣物劈頭蓋臉地扔過來。

  “喂!我是傷患……咦?”話還沒說完,我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沒有不適的感覺。扒開胸口的衣服,也沒見什麼箭傷。

  難道……真的是在做夢?我有些發傻。

  “看什麼?”祁紅沒好氣地道,“你昏迷了一個月,傷痕早就長好了!”

  “什麼!你說我睡了一個月!”我嚇得一躍而起。

  “要不是龍涎果的功效,你早就死幾次了,只是昏迷一個月而已,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祁紅瞪著我道。

  “當然有!”我理直氣壯地道,“我要洗澡!”

  “呯!”門口傳來一陣碗碟碎裂的脆響。

  “抱歉。”碧曜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回來!”祁紅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丟回房裡,自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我要睡覺,你的主人你自己看著辦!”

  “喂!祁紅!”我叫了一聲,又看看碧曜,一臉無辜。

  “聖獸也是會累的。”碧曜聳了聳肩,“你昏迷的這一個月中,一直是他在照顧你,換藥、飲食、清理都是親力親為。”

  不是吧?我愣住了,是那個什麼事都無所謂的祁紅,會為我做這些?

  “……”碧曜看了我一眼,別過頭去,低聲道,“謝謝。”

  “這才對嘛。”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是朋友不是?所以互相幫忙、互相拖累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碧曜,你為什麼要去鎮國侯府?他們又為什麼要對付你?”

  “現在……請不要問。”碧曜一邊幫我換衣服,頭卻低下去,讓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好吧,現在不問。我等你告訴我。”我淡淡地笑了,“只是,你要記住,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所以,多珍惜一點自己。”

  “我知道了。”碧曜說著,頓了頓,又接道,“對了,你從侯府救出來的那個人類,傷勢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對誰都不說一句話,只堅持要等你醒來。”

  “夕凌?”我系好外衣的帶子,隨口道,“祁紅怎麼說?”

  “說:由他去。”碧曜一挑眉。

  “好吧,明天我去看他。”我嘆了口氣,“啊,碧曜,那天我昏迷後,我們怎麼出來的?”

  “幸好清栩大人及時趕到,救了大家。”碧曜道。

  原來……最後聽到的那個聲音是清栩啊……

  深夜。

  整整睡了一個月,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好,沒有分毫的睡意。

  讓碧曜回去休息,不必再守在我身邊,我一個人踏出了房門。

  不過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清栩會將我們帶回神廟裡躲藏,這一個月里,侯府的衛兵雖然將整個都城搜了個底朝天,但這裡始終安安靜靜,一點兒都沒有被波及。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到哪個世界都試用吧?

  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間,不遠處飄來一陣悠揚的笛音。

  這麼晚了,會是什麼人呢?我好奇地尋著聲音而去,終於在一棵桃花樹上找到了吹笛的人。

  比起一月之前的清冷,如今滿樹桃花盛開,燦若雲霓。

  一瞬間,飄落的粉色花瓣迷了我的視線。

  第一次看到祁紅穿了白色的衣服,一頭火紅的長髮用絲帶鬆鬆地束在了身後,流水般的曲調從他唇邊的短笛中流淌出來。

  如果是清栩或者碧曜,甚至是夕凌我都不會那麼吃驚,只是我從來不知道祁紅會吹笛子。或許,是從來沒有把他和“風雅”兩個字聯繫在一起過吧。

  “半夜三更的,你夢遊呢?”祁紅放下短笛,揚聲道。

  “什麼夢遊,我來抓賊!”我跳上樹,找個比較粗的樹杈坐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果然,剛才的是幻覺!

  “謝謝。”耳邊輕輕地鑽進一絲低語。

  咦?我猛地回頭,卻見祁紅抬頭看天看雲看花就是不看我。

  “真是的,知不知道‘謝謝’這種話要看著對方的臉說才有誠意?”我笑嘻嘻地湊過去,伸出雙手將他的臉龐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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