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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先生,內線電話。”

  我知道內線就是別墅那邊來的,不覺斂了笑容:“知道了。”

  我一直走到確定丹寧聽不見的地方才拿起話筒:“說話。”

  “展先生,出事了,你快過來看看。”

  我心裡一顫,一種朦朧的預感涌了出來,當下對著電話喝問道:“怎麼回事。”

  “朱先生他,朱先生他好象不行了……”我一直安插在別墅里的心腹連聲音都在發抖。

  我還來不及消化這個消息,就已經斬釘截鐵地吩咐道:“封鎖現場,所有人不得出入!我馬上過去!”

  “丹寧,公司有急事,我趕著去處理一下,改天再陪你!”

  “凡,你……”她的呼喚已經被我遠遠拋在了腦後: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夜色之中,我笑的象蛇一樣邪惡。

  第二十九章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見到了眼前的情景還是吃了一驚。

  凌亂的床上,赤裸裸地仰面躺著一具面色灰白的屍體,雙目圓睜,口誕橫流,四肢經過死前強烈的抽搐而呈現一種極其不自然的扭曲。

  我上前一探他的鼻息,確定已經斷氣,這才扭頭吩咐道:“叫我們的醫生來處理一下現場,別讓人看出什麼破綻,然後通知朱家的人過來。這邊的下人一個都不要留下,儘快安排他們出國暫避風頭,剩下的,你知道怎麼做的了?”

  “是……是……”手下的回答有著顫音,我臉色如常的發號施令,一定讓他覺得心寒罷。

  “展先生!”一個孔武有力的保鏢在門口緊張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出了房門,又是一愣,ROY散亂著頭髮,聲嘶力竭地掙扎著,幾個保鏢聯手都制服不了。

  “你們放開我!不要碰我!他,他,倒下去了,還吐口水……眼睛瞪的有這麼大!”ROY痴痴地看著我,忽然又拍手笑道:“他再也起不來了……哈哈……他沒氣了……”

  我心頭一堵,慢慢地靠近他:“ROY?你怎麼了?”

  “不要過來!你也要倒下去了……是不是?再也爬不起來了是不是?”他用尖刻的聲音撕喊著,“都沒氣了……大家都死了!!”

  我深吸取一口氣:“怎麼會這樣!說。”

  一直安插在別墅的幾個手下面面相覷,才有一個人說道:“剛才聽到ROY少爺的慘叫聲衝進去之後,就發現ROY少爺他又哭又笑地對著朱先生的屍體大喊大叫……可能……朱先生是死於和ROY少爺的,房事上,使得……”

  “行了。別說了。”其實心裡已經隱約知道了真相,我制止他的繼續,“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按我剛才的吩咐去辦!”

  其實,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秒就知道,

  ROY瘋了。

  被我逼瘋了。

  正在作愛的時候,一直還龍精虎猛的男人突然就沒了氣息,口吐白沫地死在你身上……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聲嘶力竭的慘叫?還是因為巨大的刺激而再也無法保持神智的清明?

  就象ROY一樣。

  我花重金收買的醫生匆匆趕來,簡單地處理完朱原的屍體,我面色不善地盯著他:“確定不會有什麼破綻留下?”

  “展先生放心,這種藥國內還是首次出現,沒有精密到驗證DNA就不會被發現,一般都會認為朱先生是縱慾過度而死。”

  這正是我的目的……一個千萬富豪一絲不掛地死在一個少年的床上,夠他聲敗名裂了。

  “等一下,我還要你做一件事。”我突然叫住他。

  “怎麼樣?”

  醫生面色凝重地看著我,又看了軟軟地癱在地上的ROY一眼,怕他繼續叫嚷走漏風聲,我給他注she了肌肉鬆弛劑,現在的他早已經是動彈不得。

  “展先生,您把藥也給他吃了嗎?”

  我沉默了一會,才點頭道:“藥是下在飯菜里的,ROY,怕是也吃了。”

  不是我沒想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而是我下意識的逃避了,要做,就要做徹底,免得朱原疑心—我不要輸啊!哪怕是,犧牲別人……

  “展先生,這種藥會使人心肺衰竭神志不清,您用頻繁的房事來催化藥效的發揮無疑是個好辦法……可是他就……哎,本來就被這藥弄的迷迷糊糊,再加上剛才猝死的刺激驚嚇,只怕這思覺失調的毛病……是沒治了。”

  我一下子陷入恍惚之中,我其實……真的沒想這麼多的……真的……我以為他還年輕,這藥傷不得他的,誰知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孱弱身子,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虎狼之擊!

  然而心裡又一個聲音嘲笑道:算了吧!展凡?你會不知道?你比誰都清楚這藥的毒性!你本來就是借著ROY的身體來加速朱原的死亡,你會在意他的生死?!ROY根本就是被你推上祭壇的祭品,你要將他的血,塗滿你每一步征途!

  “展先生?你不要緊吧?”醫生看見我青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揮開他的手,緩緩地站起身來:“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精神療養院去,接下來清理現場,通知律師和所有相關人等到這裡來,你們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聽清楚了?”

  我沒有時間去懺悔了。這條路一旦走下去了,就再不能回頭!展凡!你已經成為一個魔鬼,還能指望誰的救贖?!

  “醫生。”我陰陰地看著準備離開的他,輕輕說道,“我不希望,明天聽見一件有關於今晚的消息,你明白嗎?”

  那醫生頓時嚇的汗如雨下,好久才能顫著聲音答道:“知……知道了……展先生放,放心。”

  我揮揮手,示意手下“好好”送他出去。

  我明白,真正的戰役,就要開始了。

  ROY……你欠我的,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又把我踢下萬丈深淵。

  我看著他渙散的眼神,痴痴的呢喃,以及滿面縱橫的淚水,輕吐一句:“再見,ROY。”

  朱原的葬禮出乎意料的簡單。與我當日的風光婚禮相比,他的死被我賦予了一種嘲弄似的糙率。

  丹寧早就哭倒在我懷裡,她總認為自己的父親是愛她的,傻女孩,你的父親同丈夫,都是沒有愛的冷血動物。

  那天晚上,朱丹周幾乎趕到現場後,幾乎是一口咬定朱原之死與我有關,否則一個壯健如牛的男人怎麼就在幾個月間就突然去了?

  她當著所有公司董事的面質問我的時候,我卻只是淡然一笑:“姐,我也是剛剛才趕到這裡,我怎麼可能害死爸爸,而且,剛才你找來的醫生也說了,爸爸是曾經服用過亢奮劑之類的藥後馬上就……所以才引發心率緊張最終窒息而亡。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朱丹周含淚瞪著我:“是你介紹爸爸認識那些不乾不淨的人,是你處心積慮害死爸爸的!他現在去了,你連一滴淚水都沒流,你還是人嗎?!你說爸爸是因為和別人……那那個人呢?!到哪裡去了?我不相信!我要驗屍!”

  我冷冷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和我討論這個問題?更禽獸的事,你又不是沒做過!我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

  心裡的憤恨幾欲破喉,我卻選擇緘默,任她漫罵。

  “大小姐,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查過這房子,是半年前朱先生自己買下的,和展先生沒有關係。什麼人見到命案,也早就嚇跑了,誰還留在現場等著坐牢呢?”董事局裡一半是我的人,早有人開口道,“如果是展先生是故意的,那早該讓朱先生簽一份有利於他的遺囑才是,怎麼可能一直沒有表態?”

  “是啊……大小姐,現在凱運鬧成這樣了,您就別故意為難展先生了。”

  “朱先生這種死法也未免太……哎……還是趁早……辦了後事才好,要是傳出去不就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眾人的議論無疑讓朱丹周更加嚇不了台,她明知朱原的死和我脫不了關係,卻又無計可施。

  只有柳寒,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我導演的這場鬧劇,一語不發。

  我不知道他洞若觀火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我已無暇顧及。

  “凡,我不相信……爸爸,怎麼就這麼突然走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讓我見……”丹寧抽泣著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什麼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最後一個到的,也因此沒有看到之前醜惡的一幕,我也沒告訴他朱原的死因,總覺得她不知道這事,會比較好。

  我摸摸她的長髮:“丹寧……別這樣……堅強一點,爸爸走了你還有我啊!你的世界不會就此崩潰的……”

  她搖著頭,淚水不停:“不一樣了……回國之後,就一直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待在法國不要回來!”

  正中下懷。我誘哄著說道:“那等爸爸頭七過後,你還是回法國去暫住一段時日吧……現在凱運群龍無首亂成一團,我實在走不開,也無法照顧你。這樣吧,你先過去,等下個月底的董事會召開選出新任的董事長之後,我馬上飛法國去找你,好嗎?”

  “可是我不放心……”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知道她的擔心:“她會處處針對我還不是因為利益衝突,我真把這擔子卸下,她還懶得管我呢!這過渡時間我留在凱運幫忙是為了報答爸爸的知遇之恩,其他東西我早看淡了,任她搶去,我不在乎。”

  她沉默很久,終於疲憊地點了點頭。

  下午是靈堂祭奠,我坐在家屬席上,看著一個又一個假仁假義的人揮灑他們廉價的淚水—這些所謂的親朋好友哪個不是在暗地裡嘲笑著朱原下流低賤的死法,卻為了再多撈一點好處而在靈堂上號啕大哭,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來。只可惜,朱原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麼早,又怎麼會有遺囑?按照法律,配偶已歿,他的房產股份將會平均分給兩個女兒,就是說,如果支開丹寧,就是柳寒朱丹周合占一半,而我,一個人,就占到了遺產的百分之五十。再加上之前在公司里已經暗中收購的股份,董事長之位應該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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