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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陽真人震駭之下厲聲道:“雷修遠!雷修遠!立即撤去烏雲蔽日!”

  黎非看傻了,不止她,每個人都看傻了,不太明白這一瞬間突然發生了,導致戰局一下被扭轉過來。日炎晃了晃耳朵,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團烏雲,最後忽又露出嫌棄的神情,冷道:“還以為他要大發什麼神威!哼!居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九流小仙法!”

  話音一落,卻見大團的烏雲蔽日中,一個人滾了出來,正是秦揚靈,他滿地亂打滾,也不知是哭是笑,慘叫聲連綿不絕,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東陽真人急忙落在他身邊,細細一看,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這個是痒痒術麼?看樣子這痒痒書絲毫沒留手,秦揚靈渾身癢得滿地翻滾,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跟瘋子似的,不要說仙法,估計他連站也站不起來,滾得滿身泥濘。

  濃密的烏雲漸漸散開,雷修遠的身影出現在破碎不堪的演武場上,依舊面無表情,忽地一揚手撤了秦揚靈身上的痒痒術,這位可憐的秦師兄終於停止了慘叫,氣若遊絲地暈了過去。

  雷修遠贏了!四周先是一片死寂,可很快便爆發出巨大的喧囂聲,震撼得整座城池都在顫抖一樣,他拱手行禮後,騰雲飛了起來,前面許多人都在向他迎來,手舞足蹈語無倫次的鄧溪光,一直在轉圈亂蹦亂跳的蘇菀,下巴快掉下來的胡嘉平,還有堯光峰的許多弟子們。

  他四處尋找一個人的身影,忽覺懷中一緊,黎非撲上來,眾目睽睽之下,她緊緊抱住了他。

  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可是渾身都在劇烈地發抖,她沒辦法讓這種顫抖停下來,她一時擔心,一時開心、一時難受、一時還狂喜,滿腦子都亂了,只恨不得大哭一場才好。

  肩上突然一重,雷修遠的腦袋埋在了她肩窩上,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低微:“我們先走。”

  先走?黎非愣了一下,她臉上忽然感到一陣腥氣,滾燙的血染濕了她的臉頰,一條條突如其來的血跡迅速將雷修遠身上茶白的弟子服染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傷

  “走。”

  雷修遠僅僅掐住她的胳膊,聲音輕微卻十分堅決。

  黎非僵了片刻,忽然將他脫保這,轉身騰雲急急而去,留下一群一頭霧水的人,他倆怎麼突然就跑了?

  鄧溪光正想追,胡嘉平一把攔住他,似笑非笑:“這種時候過去打擾可是會遭天譴的。”

  遭天譴?!鄧溪光登時被他嚇住。

  蘇菀嗤一聲笑了:“是啊,會遭天譴的,讓他倆單獨待著吧,反正也快比完了。”

  暈過去的秦揚靈被兩名弟子抬去了土行牆後,他之前的傷處早已被自己的治療網只好,痒痒術並沒讓他受任何傷,幸運的是,他暈過去了,不幸的是,不知道他醒來後如何面對這一切,不過這也與他們沒有關係了。

  每個人都在津津樂道著方才激烈刺激的鬥法,已經有許多年沒見到這麼精彩的比試,連長老們都有些興奮,不停有張來過來找廣微真人道喜,他這個弟子已經可用驚才絕艷來形容,此一役只怕連上層的避世仙人們與掌門都要驚動,這名弟子必然會被極度重視,假以時日,無月廷說不定又要出以為如青城真人那般厲害的仙人,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廣微真人一面欣喜,一面卻又暗暗擔心,身為師傅,他更擔心雷修遠的身體,最後那下驟然脫離陰陽劫波鏡的束縛,看起來十分詭異,這孩子一向逞能要強,當時那種受到屈辱的境遇,只怕叫他發揮了超遠潛能的能力,過後必然痛苦無比,不知姜黎非那小姑娘能不能照顧好他。

  黎非此時正用盡全力拖著雷修遠,他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大團大團的鮮血落在她肩上身上,燙得驚人,她一面止不住地恐懼發抖,一面卻又慢慢冷靜下來。

  一揚手,巨大的治療網罩住了雷修遠整個身體,黎非見他似暈非暈,只是強撐著一口氣不從雲端摔落,當即將他背起來,不知能帶他去哪兒,只能風馳電掣般回到墜玉峰。

  日炎被迫跟在後面,他尖尖的大鼻子戳在雷修遠身上嗅個不停,兩隻慘綠的眼睛盯著他看,也不說話,不知想些什麼。

  黎非將雷修遠輕輕放在自己床上,一把撕開他的衣服,但見他身上一道一道尚未乾涸的血痕,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切傷般,縱然架了治療網,哪些傷口還未癒合,又深又長,大團的鮮血正在汨汨湧出。

  是秦揚靈下的手?看起來不像,傷口外圍的皮肉翻開,看起來倒像是從內部撕裂開的,黎非定了定心神,開始往治療網中灌輸靈氣,可不知為何,治療網只能讓那些傷口用極緩慢的速度痊癒,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效用,黎非急得滿頭汗,用盡全力往治療網中灌輸靈氣,卻始終收效甚微。

  “這個是力量外涌,肉體承受不住的撕裂,治療網太慢,該用水行治癒法玉雪術。”日炎突然開口道:“你聽好,四分水行靈氣,三分木行靈氣,三分金行靈氣。”

  黎非反應砌塊,默然推算出凌啟亮,很快,一團柔和的白光出現在掌心,瑩瑩絮絮,似下雪般落在他身上,黎非只覺自己的感知似乎也附著在這些散落的白光中,隨之深入他的血脈骨髓,一點一點修補他的創傷。

  他身體內除了這次受到的重創外,竟還有無數藏在深處的陳舊暗傷,不知為何,她隨著玉雪術散落的感知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何時受的創傷,那些暗傷密密麻麻,有五年前的,甚至還有十年前的,難道都是爆發潛力後殘留的未愈舊傷?

  黎非集中所有精神,凝聚所有的靈氣,一點一點治癒那些暗傷,沒一會兒,她便感到一股極致的疲憊,玉雪術居然這麼快就耗光了她的靈氣。

  “靈吸的話,離他遠些用。”日炎淡淡提醒。

  黎非面色蒼白,渾身發軟地推開門走到外面,用處靈吸,只一個吐息的功夫,磅礴的靈氣再度充滿爐鼎,她立即折返回去,繼續用處玉雪術替他治癒身體。

  她記不得自己用了多少次靈吸,也記不得日炎什麼時候去睡的,他之前一直默然蹲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著雷修遠,最後好像說了句什麼,她全然沒有印象了,將雷修遠體內最後一道暗傷治癒,黎非的精神與身體都已累到極致,一頭軟在床下暈睡過去。

  暈暈沉沉睡了不知多久,醒來時她已經在床上,天色似乎已經亮了,床上帳幔垂下,微光穿透進來,黎非動了動,下意識地用被子蒙住頭,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抱著自己,一隻手在她頭髮上輕輕摩挲愛撫著,她沒睡飽,眼皮一個勁往下耷拉,蠕動著想要翻身,雷修遠摸了摸她的臉,低聲說了句什麼,她還是沒聽清,疲倦至極地嗯了一聲。

  滾燙的唇輕輕落在她面上,一下一下啄吻她的額頭眉毛眼皮,黎非神思恍惚,迷惘地睜開眼,對上他漆黑的雙眼,她靜靜看了他半天,本能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呢喃:“修遠……”

  雷修遠抱緊她軟綿綿的身體,手掌在她纖細的脊背上上下下安撫,黎非迷茫的思緒漸漸清醒過來,一室陽光穿透了垂下的帳幔,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她又動了動,忽然發覺雷修遠上身居然是赤裸的,陽光細碎地撒在他光裸的肌膚上,每一寸肌理看上去有利而修長。

  對了,好像是她為了查看傷口,他的上衣都被她撕壞了,黎非頓時有種異樣的窘迫,可似乎是因為剛醒,她的單子莫名其妙變得很大,一反常態沒有避開,帶著慵懶的鼻音輕聲問:“還疼嗎?”

  雷修遠將她散亂的長髮撥到耳後,忽然垂下頭,嘴唇吻在她耳廓上,聲音沙啞:“疼。”

  黎非一下瞪圓了眼睛,低頭小心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分明已經全部痊癒,一道小口子都沒留下。她看了半天,又放出靈氣試探他的奇經八脈,最後皺眉道:“哪裡還疼?沒傷了啊,多年前的舊傷也都沒了。”

  “渾身都疼。”他笑起來,把腦袋埋在她肩窩裡,“抱緊我。”

  黎非抬手錘了他一下,恨不得張嘴咬他一口,又恨不得緊緊抱住他再也不放手,她的手指插入他濃密柔軟的長髮里,一點一點梳理,摸到他耳朵下面有一塊乾涸的血跡,她用指尖小心扣掉。

  懷裡貓一樣享受的少年忽然抬頭,湊過去,口中的熱氣噴在她唇畔:“我的獎賞呢?”

  黎非的臉一下子漲紅,燙得快熟了,可不知為什麼,她沒有像往日那樣羞澀的避開,而是輕聲問她:“你想要什麼?”

  “你猜。”

  這可惡至極的口頭禪。

  黎非哼哼一笑,掐著他的下巴晃晃:“不說就沒有獎賞。”

  雷修遠張嘴在她手指上輕輕咬了一口,像是恨她一般,咬著不鬆口。黎非只覺又癢又有些許的疼,禁不住嗤地笑了。雷修遠摞起她的袖子,她纖細雪白的手腕上還殘留著極淡的傷疤,他放在唇邊親了親,滾燙的唇漸漸又向上延伸,順著她手腕內側一路啃咬親吻到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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