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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月猶豫著點了點頭,他怎麼不記得雪先生有交代過這句話。不過端慧向來是雪先生的心腹,他說的話不會有假,於是他提醒了一句:“外面……嗯,比較亂,都要小心,早點回來。”

  端慧將小蠻扶上馬背,輕道:“放心吧。”

  春天果然是令人舒暢的季節,護城河畔的楊柳已經垂下了很長的枝子,隨風搖舞著。路上時常可見穿著春裝出來踏青遊玩的少女,長長的袖子像一雙雙蝴蝶的翅膀,很是靈動。

  小蠻在馬上騎了一陣,見端慧牽著馬在前面走,心裡有些愧疚,輕道:“端慧,我還是下馬一起走吧。”

  他一愣,跟著笑道:“好啊,小蠻喜歡怎麼就怎麼。”

  她跳下馬背,和他並肩走在街上,不時問一些那房地的事情,端慧只笑答看了就知道。

  走了一會,忽然停在一扇門前,小蠻四處看看,這裡果然人來人往,正對著護城河,地勢絕佳,她心中頓時喜歡起來,只盼價格能談低一些。

  端慧敲了兩下大門,過一會便有僕婦來開門,門口是個寬闊的院子,房屋是古舊的兩層,果然破破爛爛。只是似乎沒有人住的痕跡。

  小蠻正看著,忽聽端慧說道:“小蠻覺得如何?”

  她點了點頭:“還可以,倒是要把這麼高的圍牆拆了才行。擋光。我覺得五百兩黃金就可以打住了,再高了不划算。”

  端慧低聲道:“只怕你有錢也買不到。須得用別地東西來換。”

  小蠻沒聽清,回頭道:“什麼?”

  端慧微微一笑,柔聲道:“不,我是說,小蠻。總算捉到你了。”

  她心中一驚,一時未能反應過來,只見他取出一塊帕子在面前輕輕一晃,一股濃烈的甜香撲面而來,她腦子裡嗡地一聲,不由自主軟了下去。

  小蠻從來沒懷疑過端慧,不,或者說她在雪先生府上根本就沒有產生過“懷疑”這個念頭。

  她知道澤秀的家族不簡單,至少沒有他自己和雪先生說得那麼簡單。所以雪先生身邊地人,她更不可能去懷疑,更何況那人是端慧。

  突然想起澤秀說最近開封府很亂。別隨便出門,雪先生府上也古里古怪的不見人影。她雖覺得怪異。卻沒往深處想。如今大概是明白了,他們不知搞了什麼行動。…:惹得澤秀他們都以為是來找麻煩地,轉移了視線,其實他們的目標還是自己。

  就是不知他們抓了自己是要剁還是要砍,抑或者是因為她的身份----郭宇勝的孫女。

  小蠻幽幽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入目是半舊的屋樑,屋裡黑漆漆,星星一點地燭火在桌上跳躍,沒有聲音。

  她覺得很熱,很悶,腦子裡嗡嗡亂響,像是有一萬隻蜜蜂在紛擾,難受得恨不得剝掉自己一層皮。

  一個人影出現在床邊,是個少年,頭髮全部束在後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面容清秀,雙目猶如暗夜寒星一般。他執著燭台,低頭看了看她,低聲道:“你醒了。”

  小蠻覺得他很熟悉,聲音和容貌都熟悉,但大約是迷藥還起著作用,一時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他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擰乾了帕子替她擦臉上奔騰的汗水,然後是脖子,肩膀----小蠻突然發覺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這個認知讓她猛然清醒過來,一把坐起,撈起被子就裹住要害。

  “不用怕,一路過來我已經做了無數次。”少年的聲音含笑,很溫柔。

  小蠻的臉都青了,做?!他做什麼?!

  仔細打量他,她突然失聲道:“你是端慧?!你怎麼……”好像長得不太一樣,他現在看上去……更像一個男人?印象中端慧的下頜是十分柔和的,所以扮起女人來惟妙惟肖,但這個少年的下頜冷厲,猶如刀斧雕琢出來的一般。

  端慧淡道:“是不太一樣,為了扮成女子,不得不在臉上做些功夫。”

  他從腰間皮囊里取出一些肉色地東西,在下巴上摸捏了一陣,再抬頭,那個弧度柔美的端慧果然回來了。

  小蠻很想暈過去:“你……你是天剎十方的人……雪先生居然不知道……”

  “觀星家族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到地。”他淡淡一笑,見她又緊張又羞澀,微微發抖,便又道:“你不用怕。如果你是個男人,被迫扮成女人好幾年,說話舉止行為甚至心裡想的都要和女人一樣,你會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是幫你擦汗而已,什麼也沒做。”

  小蠻長長吐出一口氣,略微放鬆了一些,接過他手裡地帕子:“我自己來。”

  奇怪,天氣也不是很熱,她為什麼一直流汗?熱地要命?

  “注意不要受涼,這是迷藥的後勁,為了不著痕跡把你帶到杭州,我讓你昏睡了十幾天,或許現在會有點難受,不過很快就好了。杭州?!她又震撼了,回頭瞪著他。

  端慧還是一貫地溫柔沉穩:“我家先生在杭州香不冷等你。”

  香不冷又是個什麼鬼地方……小蠻一肚子疑惑。

  她又被人抓了,像球一樣,這個抓一下那個搶一下。

  要哭嗎?不,算了,哭啞了嗓子不划算。還累。

  要鬧嗎?也算了,估計她還沒鬧呢就會被人打昏,她可是一點功夫都不會。

  要鬱悶嗎?還是算了。她沒那個力氣鬱悶,都被捉來了。如此高明的騙局,她能怎麼辦,乖乖認栽吧。

  端慧遞給她一杯茶水,她正好渴的厲害,一口喝乾。問道:“現在是在哪裡?”

  “離杭州城五里外的農家。”

  小蠻點了點頭,把茶杯還給他:“衣服給我,我不喜歡光著身體。”

  端慧果然把衣服放在了床上,但不是原來地那套,而是一套粗布的男裝,還是最老氣普通的那種。她一愣,端慧道:“明天要改裝趕路。”

  說完走了出去,等她穿好衣服再進來,手裡已經端著一碗清粥外加幾塊胭脂鴨脯。

  “你沒有哭鬧。我有點意外。”小蠻兩手無力,端不起飯碗,端慧便一勺一勺慢慢餵她。

  她乾笑了一下。再怎麼膽小沒見過世面地人,這一年多被人抓來抓去。這個追殺那個砍手。也習慣了,她也想哭鬧。奈何身體不配合,只得作罷。

  “先生不會傷害你,所以你不用怕。只要你乖乖聽話,香不冷會有許多比澤秀天權更加俊美的男子可以送給你,日子只會好不會壞。”

  小蠻差點被嗆到:“我……要男人幹嘛?!”

  他沒說話,只是淡淡在她脖子上掃了一眼,上面還留著淡淡地痕跡,是澤秀留下的。

  小蠻登時漲紅了臉,想罵人,但又不好意思老了臉為這種事吵,少不得把火氣壓下去。

  吃完飯端慧將碗往桌子上一放,自己扯了一把藤椅過來坐在門口,背對著她,淡道:“睡覺吧,明早還要趕路。”

  小蠻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身上的汗也不知把衣服打濕了多少遍,慢慢地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整個人卻像脫力了一般,虛弱得一吹就倒。她想喝水,四處看看找不到茶杯,只得說道:“我……渴了,有水嗎?”

  端慧立即給她拿了一個茶壺過來,餵她喝了幾口。

  過一會,卻聽她又開始喊口渴,他只得繼續起來餵她,如此這般連續三四次,最後一次她再叫喚,都快三更了。

  端慧緩緩起身走過去,低頭看了她一會,輕道:“難道我下錯了藥,將春藥下給你了嗎?很抱歉,你若是難受,我也幫不了你,我對女人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只能自己解決。”

  小蠻大怒,厲聲道:“你這個變態!我什麼時候說是春藥了!我是要……解手啊!”

  端慧只得把她抱到外面,坐在門口等她解手完,虛弱地走回來,他再把她抱到床上,突然道:“我還是有很多法子可以對付你,你若是再叫一次,我便不客氣了。”

  小蠻又怒又尷尬,在床上縮成一團,她想嗎?!還不是那個迷藥的作用!一會就渴得要命,喝了一肚子水怎麼可能不解手。

  她果然不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月上中天,端慧忽然又低聲道:“對不起,小蠻,我不該那樣說你。你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小蠻沒說話,只覺心中有些酸楚。她又何嘗不是真正將他當作過好朋友。她從小到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朋友,直到陰差陽錯被不歸山帶了出來,遇到許多人和事,有討厭地,有喜歡的,也有滿不在乎的。

  端慧就是她很喜歡的一類,溫柔又穩重,好像什麼事都可以和他商量,他永遠都會含笑為你解惑。雖然他是個男人,但如果說她在心裡是將連衣當作了自己妹妹,那麼端慧在她心裡就像是姐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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