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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香實在沒想到,他一進來會看到坐在床邊發呆的習玉。她臉色好像有些發白,怔怔地看著火盆,讓他吃驚的是,她面上的神情是那樣迷惘疑惑,甚至連他走到了桌子旁她都沒發覺。

  他悄悄拍了拍手,習玉一驚,急忙回頭,乍見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身邊,她倒抽一口氣,差點就要叫出來。念香急忙捂住她的嘴,貼著她的耳朵輕道:“千萬別叫,我的小祖宗!你要叫了,我就白來了!”

  習玉恍然如夢地看著他,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火盆里的光映在他眼底,有一種曖昧的明亮。他眷戀地看著她,只是笑,將她緊緊摟住,輕道:“你不知道麼?再有一個月,咱們就要正式大婚啦,所以咱們在這之前都不能見面,這是咱們臨泉的鬼風俗,我也沒辦法。我每天在浣香樓裡面都快發瘋了,今天好容易給我逮著一個機會溜了出來。你呢?你是不是沒有想我?”

  習玉慢慢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終於確定剛才不過是個惡夢,她想太多了。她輕道:“我……我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念香的臉立即垮了下來,他用力捧住她的腦袋,在她臉上用力一捏,怒道:“你再說一遍?!”

  習玉吃痛,急忙要報復回去,他一把抓住,順勢壓了下來。習玉很想笑,又想和以前一樣和他大聲鬥嘴,可是她不敢發出聲音,兩人在床上你掐我我掐你,差點把帳子都扯下來。念香的手指在她腰上輕輕一點,習玉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笑,念香急忙低頭封住她的唇,笑聲一下子斷開。

  “我進來之前,你在想什麼?”念香懶懶地躺在床上,手指在她光裸的背上輕輕滑動,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姿勢,她躺在自己懷裡,慵懶地把玩他的頭髮。

  “什麼也沒想。”習玉閉上眼睛,忽然覺得十分疲倦,打了一個呵欠。

  “說謊。”念香捏住她的下巴,定定望進她眼睛裡,“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你那種神情很不對勁。”

  習玉輕輕掙了一下,卻沒掙開,她嘆道:“不過做了個惡夢,被嚇醒不敢再睡麼。話說回來,你兩個月沒來找我,今天跑來做什麼?我還以為自己要做下堂婦了呢!”她抱怨著,張口要去咬他的手指,他笑著讓開,在她唇角重重吻了一下。

  “原來我之前說的話你都沒聽見。笨蛋,咱們快大婚啦,臨泉的風俗就是大婚前男女不可以見面,你這裡也罷了,我的浣香樓到處是下人,輪流守夜,害我總也找不到機會出來。我都快瘋了。”

  習玉愣了一下,“大婚?”她差點就要忘了,說好了念香弱冠禮之後便大婚的。他是十一月的生辰,果然快了。她笑了起來,從他身上翻下去,呢喃道:“誰要和你大婚!美的你!”

  念香從後面摟住她,嘻嘻笑道:“你敢再說一遍?”

  習玉只覺他的手放去自己腰上,似乎隨時做好撓痒痒的打算,她急忙去推,“別鬧啦!我今天磨藥磨了一天,都累死了!死人,你慢慢等著吧,什麼時候本小姐心情舒暢了,說不準會大發慈悲同意嫁給你!”

  念香去扯她身上的被子,她急忙扯回來,一拉一扯鬧了半天,她終於累了,乾脆由著他把被子扯下去,她閉上眼睛只覺馬上就要睡著。恍忽中,只覺他在她臉上身上眷戀地吻著,輕輕柔柔,然後被子蓋了上來。

  他好像低頭和她說了什麼,她太困了,什麼也聽不見。她懷著幸福的心情沉沉睡去,可是,心裡有個地方,陰影仍然存在,是那樣不安與躁動。

  22.妖嬈之相

  在臨泉下了第二場雪的時候,神織坊的人送了一箱火紅嫁衣過來。據煉紅說,神織坊是四國之中最具盛名的製衣坊,甚至不少達官貴人都以能穿著神織坊手制的服飾為榮。習玉猛然回想起半個月前來了一群奇怪的女子,圍著她從頭量到腳,那時她還不知道她們是做什麼的,原來正是神織坊的人。

  裝著嫁衣的箱子似乎多了一種神秘莊重的味道,令人不敢褻瀆。習玉輕輕打開箱子,立即見到放在正中的八寶瓔珞頭飾,它的做工是那麼精巧,嵌玉鎏金,兩邊墜下長長的珍珠串,它完美的好像一件工藝品,習玉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上面的紅纓,不忍使勁,

  喜帕摺疊整齊,放在頭飾旁邊,下面是火紅的嫁衣。習玉剛把頭飾輕輕捧出來觀看,一旁早有丫鬟將嫁衣取出來抖開,高高掛在前面的漆木架上。嫁衣從袖口到領口,上面都密密地繡著金色的花朵,裙擺上一隻栩栩如生的彩色鳳凰,它喜氣洋洋,又莊重無比。

  習玉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嫁衣代表了一種神秘的意義,在古代,一個女人一生只能穿一次,僅有的那一次美麗。一旦穿上它,就意味著從此她只屬於一個男人。就因為它的唯一性,所以它無比珍貴,象徵著永恆不謝的愛情與責任。她與念香,在行為上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可是沒有穿嫁衣,就意味著她還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是她的男人。

  一旁的小丫頭突然羨慕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好漂亮的嫁衣!少夫人穿起來一定好看極了!紅色最襯您的膚色了呢!”

  習玉摸著腦袋笑了,無論怎麼樣,這個時候她的確很喜歡聽到類似這樣的讚美,雖然很遺憾無法穿上她最喜歡的白色婚紗,可對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女子來說,結婚是她們永遠的憧憬。

  她伸手去觸摸光滑的嫁衣料子,很想馬上就穿上試試,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叫喚,“少夫人,小夫人有事叫您過去吶!”

  “噢,我馬上就去!”習玉匆匆收回手,忍忍吧,司馬習玉!再過十天你就可以穿了!她系好大氅,將皮帽子戴好,推開門,風雪呼嘯而上,雪花砸在臉上生疼。習玉跟著那丫鬟走了一會,說道:“煉紅姐姐不是說最近忙著辦婚宴的事情麼?今天終於能閒下來了麼?”

  那丫鬟也不說話,帶著她急急往前走,繞過迴廊,忽然下台階往旁邊的假山走去。習玉奇道:“你往什麼地方走?你沒聽見我的話麼?”

  那丫鬟一面埋頭向前疾走,一面道:“從這裡走近,少夫人請快點。”

  習玉只覺有些古怪,不由停下腳步。她抓住領口,輕道:“你有些面生,我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來的?”

  她一面說一面悄悄向後退,那女子忽然“嘖”了一聲,“好多疑的死丫頭!”她忽地將身上的披風用力一揭,習玉只覺一道寒光衝著自己的脖子刺了過來,她大駭,急忙躲開,腳下被雪一滑,差點摔倒。

  是刺客?!是叛徒?!是鶴公子的人?!習玉在那一瞬間轉了許多念頭,當下轉身就跑,一面叫道:“來人!快來人!”

  她話還沒說完,後領子忽然被那女子一把抓住,她森然道:“你是想我割你的舌頭還是把你打昏?”習玉情急之下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拔開瓶塞不顧一切朝那女子面上灑去,她忽然悶哼一聲,急忙放開她,雙手在眼前亂揮,一面厲聲道:“你用毒?!你這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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