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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傳得大有問題!

  而樓上的嘉樂悶著頭喝著粥,每喝一口,淚就掉一滴,咸淚和著熱粥一口口吞下肚。

  十二哥跟那女人沒什麼的,沒什麼的,別難過,也別再哭,待會十二哥就上來了,別讓他瞧見她偷哭啊……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擠干淚水,頭伏得低低的喝著粥,吞著淚,淚掉在粥里總比掉在桌上被發現得好,但如果能別再哭了就更好了……

  「嘉樂,粥喝完了嗎?咱們回去了,回去後我有話對你說。」

  他回來了,而且是自己一個人,那女人沒跟他一道。

  可是真糟糕,她跟眼角掛著一串水珠還來不及擦掉呢。「還沒喝完,再等等!」

  她刻意低頭再吞下一大口粥,藉機讓淚掉進碗裡吞進肚裡,也讓滿口的粥化去她濃濃的鼻音。「倘若十二哥要解釋與那夫人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誤會的,那夫人我聽說過,是個寡婦,一定是有事要拜託你,這事兒又急又不方便當眾說,也真難為她一個女人家夜裡這樣跑一趟見你。」

  永璂詫異她竟「貼心」的為他將理由都說了,這丫頭全心信任他,照理他該安心的,可濃眉卻不由得蹙起了。

  低下身再坐下來等她喝完粥,小二這時又端了一盤油餅上桌。「咦,貞夫人走了呀?這麼快?算了,十二阿哥也算是常客了,這是廚房特別招待的油餅,就請您嘗嘗嘍。」他將餅留下,人又忙去了。

  永璂望著那小二,對他的嘴還是很不滿,這沒長腦的傢伙!

  瞪了幾眼,那小二可能發現背後有火在燒、刀在砍,渾身不自在的抖了一下,抓了幾下背,不解的快步下樓去了。

  收回砍人的目光,回過頭來頭卻瞧見原本伏著頭喝粥的丫頭,竟伸手抓了一塊餅啃了起來。

  「你肚子真的很餓喔?」那碗粥已經見底了,她吃不夠嗎?竟然還有肚子嚼起油餅來。

  「嗯嗯,為了阿瑪的壽宴,忙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嘛,瞧這餅挺好吃的,想吃吃看,十二哥也嘗嘗,挺香的。」她將餅塞得滿嘴,不吃不行啊,現在抬頭他鐵定會瞧見她眼眶有多紅。

  「是嘛?」他其實毫無胃口的,但瞧她吃得津津有味,又這麼說了,於是伸手也挑了張餅。

  「有蔥的味道,好香,好好吃……」嘉樂表情未變,然而嘴角卻驚悚的滑下一條怵目的血痕。

  永璂才要將餅送進口裡,抬頭驚見她嚇人的模樣,大驚失色,人也跟著僵硬如石,這餅有毒!

  女兒中毒了,沁王爺得訊,立即趕至十二阿哥府邸,腳才踏進大廳,就聽聞皇上帶著御醫也來了,人正在嘉樂的房裡探望。

  這腳跟連頓都來不及,急忙往女兒房裡去,連萬歲爺都驚動了,難道女兒真的很危急?

  他心急的進房後剛好御醫正要對乾隆報告嘉樂的狀況,乾隆一見他來了,點了頭要他免行君臣之禮,先專心聽御醫怎麼說,沁王爺這才抹著汗往女兒床旁站去,而身旁站的就是臉色鐵青的永璂。

  「不幸中的大幸,格格毒餅吃得不多,這積毒不深,經過催吐,再喝些解毒湯,已無大礙了。」御醫半夜被挖起床,隨皇帝趕至這兒為格格解毒,他不敢稍有懈怠,謹慎的報告病情。

  「不對,我瞧她將餅塞得滿滿,應當吃了不少下肚,怎可能說積毒不深?」永璂怕他誤診,立刻質疑。

  「微臣想……格格雖將毒餅塞了滿嘴,但可能……可能真正吞下肚的沒多少吧。」御醫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如是猜測。

  「是嗎?」他回想著她確實將餅一直往嘴裡塞,可是嚼了好久,兩頰還是好鼓,她……沒吞下肚,表示她根本不餓,那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記得瞧見她嘴角流出血時,同時也注意到她眼眶是紅的……莫非她哭過?!吃餅是為了掩飾哭紅的眼睛?

  「你確定嘉樂確實沒事了?」聽永璂這麼說,沁王爺也不住擔優,急促的再對御醫問上一次。

  「阿瑪,我……沒事了。」床上的人兒醒過來了,而且氣色恢復迅速,已不再蒼白。

  御醫鬆了口氣,毋須再多做解釋,自動退至一旁。

  「嘉樂,你這丫頭從小到大不斷出事,你到底想嚇你阿瑪幾回才甘心?!」沁王爺見女兒安然甦醒,忍不住眼眶泛紅的數落。

  「阿瑪……對不起。」她苦笑,她也不願意啊,可是怎就會發生這種事?她瞧向了永璂,見他臉色不佳,似乎在著惱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在他眼前吃下毒餅,而他若不是見她毒發,怕是也要跟著吃下那毒餅了。

  「永璂,那下毒的廚子逮著了嗎?」乾隆開口了,可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太大起伏……其實也不是沒有起伏,只是其他人著急於嘉樂的身子,沒人有餘暇注意到其他其實平衡中隱隱透著竊喜。

  「沒有,那店東說,廚子是新來的,上工沒兩天,讓小二送出那盤餅後人就消失無蹤了。」永璂陰沉的說,當發現她中毒後,除了立即為她施救,守在鋪子外的小稻子也馬上聽他命令的衝進廚房逮人,可那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查清楚,敢傷了嘉樂,這事兒一定要追究,不能就此算了。」乾隆嚴肅交代。

  沁王爺聽到這話,感動不已,眾人雖都知道皇上喜愛嘉樂,可沒想到竟是這麼的疼。她一中毒萬歲就親自帶著御醫移駕救治,倘若若是十二阿哥出了事兒,恐怕皇上還不見得會出現在這座府邸,畢竟萬歲對這個兒子是厭惡至極,而自己的女兒卻能博得萬歲榮寵,可真是難能可貴。

  只是,受寵的女兒長期跟在十二阿哥身邊,總是不太好啊……「臣恭請皇上移駕廳上,臣有下情容稟。」

  「喔?」乾隆瞧了他一眼,起了身。「沁王想說的話永璂應該也能聽吧?」他冷漠的瞥向永璂,這一瞥已算恩寵,平常他連瞧他一眼都不曾。

  「呃……當然。」沁王點了頭,十二阿哥照顧了嘉樂多年,形同親哥哥一般,這事兒也該讓他知道。

  「那好,永璂,你將嘉樂暫且交給御醫,隨咱們來吧。」乾隆轉頭淡漠的說,人已與沁王爺先行出了房。

  「是。」永璂應了聲,隨即要跟上,可才跨了一步就發現手被床上的人兒拉住了。

  嘉樂臉上露著不安。「十二哥……如果……如果我阿瑪說了什麼……你一定要反對喔。」她有些焦急的交代。

  「你知道王爺要對皇阿瑪說什麼嗎?」他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她其實也是猜的,因為這趟回王府時,阿瑪就有約略跟提過,只是這話她沒當真,以為阿瑪隨便說說,然而這會他認真的要萬歲爺移駕商談的模樣,教她擔起心來,瞧來阿瑪不是鬧著她玩的,是真有意要這麼做。

  而這事兒阿瑪還沒真正說開,她也不想自己先挖坑跳入,萬一阿瑪提的不是這事,那自己有多糗,所以她也不敢對他明說。

  永璂盯著她多變的表情,不解她的意思,正要開口問清楚,門外傳來小稻子的催促聲,「主子,萬歲爺在催了,說你怎麼還沒跟上。」

  「就來了,」他無奈的再握了握她尚嫌冰涼的手後,抽開手的趕至前廳了。

  「沁王,什麼事,你說吧?」三人坐定後,乾隆開口問。

  「啟稟皇上,臣想嫁女兒了。」沁王爺小心謹慎的提起。

  女兒自從五歲那年在太后的壽宴當日誤入陷阱,代十二阿哥受了傷後,仿佛像鍍了金身似,猶如萬歲親生的公主一般,日常用度、出門乘坐,凡事都以公主親格相待,這樣的殊榮表明了這女兒的事已非他能作主了,想嫁女兒,還得問過皇上一聲才行,如今趁女兒中毒,十二保護不力,也許皇上心生歉疚下,會同意這檔事兒。

  乾隆臉上還沒顯現什麼表情,身旁的永璂就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心臟突地跳了一下。

  「嘉樂十九了,是該嫁人了,你想聯給她指婚什麼人嗎?」乾隆心情不錯,沒注意到永璂的異色,逕自笑著問。

  乾隆內心高興沁王開這口,是時候,真是時候啊!

  當年他怕沁王知道他的私心,不願讓女兒待在永璂身邊,只對沁王道要報恩,所以留下嘉樂,他同樣也對所有人隱瞞那高人說嘉樂是擋災盾牌的話,而今那丫頭已經為永璂擋了三災,任務完成,沁王這時候要嫁女兒,正中他的下懷,讓他驚喜在心,省去了他還得再費心想辦法將她由永璂身邊弄走。

  「不用麻煩皇上指婚了,其實臣在嘉樂剛出世那一年就已經為她定了一門親事,這會對方催婚了,這才向您稟告,希望皇上准婚。」沁王爺道。

  當初萬歲開口讓女兒留在十二阿哥身邊時,他欣然接受,因為當時的十二阿哥聖眷正隆,氣勢正旺,大有問鼎太子之位的架式,他私心抱著女兒可能當上未來太子妃的想法,歡喜讓女兒去,怎知,局勢多變,隨著皇后一死,十二阿哥原本炙手可熱的身價立刻暴跌,成了皇上的眼中釘,被貶成了閒散皇子,且十二阿哥自己也不爭氣,終日只知無所事事的玩女人,他暗忖十二阿哥已經完了,想讓女兒成為太子妃的想法根本是妄想。

  而女兒待在十二阿哥府中多年,十二阿哥的名聲又如此不堪,若讓女兒再待下去,只會讓她的名聲也跟著不好,所以才會想說還是趕快將她嫁人的好。

  幸好方才萬歲答應得慡快,這還真讓他鬆一口氣,他以為女兒待在十二阿哥身邊這麼久了,皇上是有意將她指婚給永璂,幸而皇上的語氣不像有這意思,萬歲還是疼嘉樂的,沒將她嫁給一個前途不亮的皇子,他暗自心喜。

  「王爺為嘉樂定的娃娃親對象是誰?」乾隆還沒開口,永璂倒是先問了。

  有股莫名的氣悶突然湧現充塞在他胸臆間,但他板著臉,不讓情緒顯露。

  「是山西的提督,趙之山。」沁王爺道。

  「趙之山?聯記得山西提督原是趙之山的父親趙啟雲,但他三年前去世後聯才任命趙之山繼承父志的,原來沁王也與趙啟雲有交情,還定下了親事?」乾隆挺訝異的。

  「臣早年曾被先帝派往山西督軍一陣子,認識了啟雲,還結成了莫逆,當年想親上加親,所以才想到讓兩家子女結親。三年前啟雲就有意讓兒子迎娶嘉樂過門,可惜他書信才送來沒多久人就病逝了,之山一直守孝滿三年,最近才又派人來提親。」沁王爺解釋。

  「既然沁王早已作主為女兒定親,聯當然答應,聯還要賜良田百畝、金翠鳳釵以及錦衣布帛的當嘉樂的嫁妝,讓那丫頭風光出嫁。」那丫頭遠嫁山西,永璂要見她的機會減少,那麼就可沒可能愛上她了,他可是沒忘記那高人交代的話,兩人一旦相愛,萬事就會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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