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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動靜,引來煙塵四散,陵煙收回手,胡亂扇去煙塵,朝沉玉輕笑道:“好了。”說著便伸出手來要牽沉玉。

  沉玉有些疑惑:“你真的用了術法?”

  陵煙:“……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施術。”她依舊朝沉玉伸著手,但沉玉還在想陵煙的話,她便乾脆傾身主動拉住了他的手,將人給帶出了這困住他們的狹小空間。

  兩人走出之後,才發覺雖然此處的石室被破壞得厲害,但那條往外面的通道卻還是好端端的,四周堆著亂七八糟的石塊,看來是早已有人打通了這條路,從此處出去了。

  陵煙看了這通道一眼,回身對沉玉道:“出去的應該是那隻小狐狸,我們在此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步延溪。”

  沉玉點了頭,兩人一道在這破敗的石屋裡面尋找起來,只是此處被破壞得太過嚴重,兩人找了好一會兒卻也依舊沒有什麼結果。四周皆是安靜,尋找間陵煙忽然想到一事,抬眸開口問沉玉道:“對了,先前你怎麼看出那狐狸的年紀,知道他是三萬多歲,而非幾千歲?”她身為魔尊,對於妖王的氣息十分熟悉,那小狐狸桓離的身上有妖王橫溯的力量,她自然是立即就感覺出來了不對勁,可是為何沉玉會知道?

  沉玉聞言默然片刻道:“我不知道他有三萬多歲。”

  “嗯?”陵煙挑眉道,“所以你是故意這樣說,引得那小狐狸自己將實話說出來?”

  沉玉:“我以為他只有幾百歲。”

  身為一隻九百來歲的鳳凰,沉玉理所應當覺得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小狐狸應當年紀也與自己一般大小,但事實證明這個猜想是錯誤的。

  所以讓沉玉心情低落的是,在年齡上,他也輸了那小狐狸一大截。

  陵煙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語間身旁一處碎石後傳來了一陣古怪的響聲,片刻後,又是步延溪的聲音沉悶的自其中傳來:“是阿晴跟唐嵐嗎?快……快幫我一把!”

  眼看著終於發覺了步延溪的蹤跡,陵煙與沉玉連忙動手開始救人,不一會兒,幾人就清理乾淨了眼前的石塊,將步延溪從裡面救了出來。

  步延溪形容狼狽,看了陵煙二人一眼,只道是他們運氣不錯沒有被困在石中,也沒有問他們究竟是怎麼平安無事的,幾人這便商量著要離開此地。

  他們來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要尋找唐嵐,如今人已經找到了,自然沒有再留在這個凶宅里的必要了,而陵煙雖然還想再見那小狐狸一眼,但等將唐嵐和步延溪等人送回去之後,她再獨自出來尋找也不遲。

  於是他們很快沿著那通道往外面而去,只是這通道此時也早已不是先前的模樣,四處皆殘留著打鬥的痕跡,可以看出方才那小狐狸定是和那些施家的鎮守者鬥了許久。

  三人走出通道之後,才見眼前的宅院,早已被這一場戰鬥折騰得一片狼藉。

  四周的屋子和樹木皆已被摧毀,而就在這斷壁殘垣當中,方才剛恢復人身的小狐狸桓離正衣袍染血,站在這空地中央。

  陰風早已褪去,那些食人的黑影也都不見了,場間看來一片平靜。

  步延溪遲疑著沒有再踏出第二部,只小心往旁邊看去。

  桓離捂住胸口輕咳一聲,倏然又朝著三人展眉,露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笑意:“別看了,他們都消失了。”

  “他們……”陵煙遲疑著問了一句,只是還未說完,便被桓離給打斷了。

  “他們被我殺了。”話音未落,桓離卻蹙眉又急促的咳了起來,唇畔點點鮮血落下,襯得他形容越加妖艷,他無力的斂了眼中笑意,語聲低弱的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這般說著,桓離突然吃力地挪動腳步,搖搖晃晃朝三人走了過來。

  他渾身浴血,也不知經歷過怎樣一場大戰,陵煙有些戒備的盯著他,卻見他在來到眾人面前之際,忽的身子一軟,直直朝著他們跌了過來。

  最後,虛弱無力的桓離倒在了陵煙的身上,靠在她耳旁喃喃道:“扶我一下。”

  第二九章

  在僵持了半晌之後,眾人仍是將這個狐妖給帶了回去。

  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陵煙,步延溪本就不願與一隻來歷不明的狐妖接觸,對於陵煙的決定也頗有些不理解,但陵煙執意如此,他自然也只得將目光轉向沉玉。

  然而沉玉大約是個絲毫不懂得拒絕的人,聽陵煙那麼說,立即便點頭道:“就按阿晴說的。”

  陵煙朝沉玉淺淺一笑,隨之又朝撲在自己身上渾身血污的人道:“你能不能先變回去?”

  桓離聲音輕柔的應了一聲,隨之化作了先前那小狐狸的模樣乖乖縮到了陵煙的懷裡。

  陵煙抱著那小狐狸,回頭道:“我們走吧。”

  步延溪目光始終不能夠離開陵煙懷裡的狐狸,等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往沉玉看去,眼裡滿是猶疑,只是這會兒陵煙已經抱著小狐狸往前先走了,步延溪欲言又止的等了片刻,還是拔腿跟了上去。

  幾人一道回到住處的時候,小狐狸已經力竭昏迷過去了,陵煙道是他傷重,著手就要開始替他處理傷情,沉玉和步延溪於是便開始幫忙去買藥。

  好不容易買到了傷藥回來,沉玉一路靜默著不說話,旁邊的步延溪卻終於忍不了了,對著沉玉小聲道:“你沒覺得,那個小狐狸很有問題嗎?”

  沉玉頓足,輕輕點頭。

  步延溪見他這反應,神情霎時認真了起來,連藥也顧不得立即送回去了,只拉著沉玉來到一旁牆角處低聲道:“果然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你也覺得那狐狸目的不單純?”步延溪認真道。

  沉玉遲疑片刻,隨之道:“阿晴很喜歡他。”

  步延溪:“……”

  沉默了一會兒,沉玉接著又道:“他也很親近阿晴。”

  步延溪發覺自己跟沉玉說的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他嘆了一聲,輕輕在沉玉肩頭拍了拍,無奈的搖頭道:“算了,先回去再說。”

  沉玉神色莫名的看他片刻,與他一道接著往回走去。

  因為陵煙在替那小狐狸塗抹傷藥包紮傷口,所以煎藥和燒水這種事情就再次交給了沉玉和步延溪。沉玉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在琢磨了半晌未果之後,便被步延溪給趕到了一旁,安靜的看著前者熬藥。

  步延溪一面生火,一面喃喃問道:“你連這個都不會,看來以前是個大少爺了?”

  沉玉回憶起當初赤衍為自己胡編亂造的身份,搖頭道:“不是。”

  “那就是你家人待你很好了,連這些事情都沒叫你做過。”步延溪笑了笑,將一根木柴扔進火堆里,拍了拍手站起來道:“你跟阿晴是怎麼認識的來著?”

  他回過頭,看到沉玉端莊的坐姿,忍不住愣了一下。

  沉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應道:“那日在妖怪的營寨里遇見的。”

  步延溪忍不住道:“你們還真是那天認識的,然後你們就……就成親了?”

  沉玉點頭。

  步延溪不知該如何說好,只拿手指著他,良久才出聲道:“你很喜歡陵煙?”

  “喜歡。”沉玉毫不遲疑。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就是你成親那天我跟你說的。”步延溪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他這會兒不知為何突然就不擔心那小狐狸的事情了,只在沉玉身旁坐下道:“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夠風風光光的嫁人,也希望自己嫁的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一定得有多厲害,但一定得能夠叫人安心。”

  沉玉怔了片刻,喃喃道:“那是什麼樣的人?”

  步延溪皺眉想了想道:“你要不要聽聽我的事情?”

  雖然不明白為何話題突然就轉到了這裡,但沉玉仍是點了頭。

  那邊藥還在慢慢熬著,白色的水霧蒸騰而上,屋裡瀰漫起淡淡的藥香,步延溪盯著那水霧,似乎是在用心去回憶,他此時安靜下來,沒有了平日裡的嬉皮笑臉和一驚一乍,只緩聲道:“我自小就沒爹沒娘,被人扔在深山裡,險些給豺狼虎豹叼走,是我師父救了我,將我撿了回去。”

  “你師父?”沉玉輕聲問道。

  步延溪點頭:“我師父是天罡門的掌門,究竟多大年紀了我也不清楚,可是從我記事起她的容貌就沒有變過,她是整個修行界當中數一數二的女修士。”

  沉玉輕輕“哦”了一聲,這才明白了步延溪口中的師父竟然是一名女子。

  眼看著步延溪提及自己師父時那副模樣,沉玉立即道:“你一定很喜歡你師父。”

  步延溪聽聞此言忍不住咳了兩聲,四下看了看,最後卻仍是埋著頭輕輕“嗯”了一句,隨之想明白一般承認了下來:“我喜歡她,喜歡到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

  沉玉不動聲色的盯著步延溪沒說話,他方才會說出那話,不過是以為步延溪對自己的師父十分敬重喜愛,就像他喜歡他神界裡那五位師父一般。然而現在看起來,步延溪對他師父的喜歡,似乎是屬於另一種。

  他於是改口問到:“你為她……做了什麼?”

  “當初年紀小,為了討她歡心什麼都做過。”步延溪提到此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當中很快又添了幾份苦澀,“不過我師父是個性子冷淡的人,從來也不曾笑過,不管我做什麼她都從來不會覺得高興,有時候甚至還會發火。”

  沉玉不解:“為什麼?”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直到後來聽說了一些事情,我才明白過來這些年她為什麼從來不會笑。”步延溪道,“在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什麼男女的感情。天罡門本是一個大派,後來經歷了幾場戰事沒落了下來,當初我的師祖將整個天罡門傳到師父手裡,就是要她振興門派,而她過了這麼多年,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著,包括將我從山裡抱回來。”

  “因為她看出我根骨不錯,將來潛心修煉定能大有作為。”步延溪無奈的道,“可惜我那時候不明白,成天只知道玩樂,荒廢了許多時間,辜負了我師父的期待,如今想要再好好修煉,卻沒那麼容易了。”

  沉玉沉默著沒說話,卻感覺到對方的低落心情,於是學著他先前的模樣,輕輕拍了步延溪的肩膀。

  步延溪重又笑了起來,抬眸看著沉玉道:“我將此事說出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喜歡一個姑娘,就得要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你能給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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