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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燕南再也沒忘記過,從此以後,他打心底就認為燕北這輩子就只能為錢活著了,那是他的脊梁骨,他的尊嚴,燕北那時候的神情他記得一清二楚,近乎絕望的自嘲。

  莫欺少年窮,他們跟流浪狗似的被攆的東竄西跑,燕北一生中最關鍵的時期只認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錢。

  可是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燕北咬碎銀牙地發狠,拼了命的作踐自己,說到底,看見的都只是他而已。

  “等拿到結果之後去北京?”

  “想回家。”

  “家肯定要回,但是先去看病,等好點再回去。”

  “醫生說治療周期會很長。”

  “長沒關係,能治好就行。”

  “你不走?”

  “你整天在想什麼?我還能去哪兒?”

  “真的?”

  “……怎麼問起來沒完了?”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哎……完了……人物崩壞的查不多了……我錯了……還有一篇番外,那第一次啥啥的,圖書館碼小huang文什麼的,羞恥炸了……

  第15章 番外聖誕

  "橡皮是什麼顏色的?"

  "甜的。"

  "蘋果是什麼味道的?"

  "脆的。"

  "棉花糖呢?"

  "棉花糖啊,是和燕南一樣軟的。"

  手拉過的窗簾沒有嚴絲合fèng,一道清光斜斜鋪進來,將柔軟的床鋪分成兩部分,床上兩個大小孩正在進行嚴肅的刑訊逼供。

  燕南覆在燕北眼皮上的手不肯拿下來,燕北任他擺弄,感覺到他把被子全都堆到自己身上,然後自己撲到被子上,連人帶被子壓的燕北不堪重負,慘痛呼叫。

  "祖宗,喘不動氣了……"

  燕南不為所動,甚至惡意堵住了他的鼻孔,燕北張口呼吸空氣,斷斷續續嚎叫,"我又做錯了……什麼?"

  燕南就是不提,不哭不鬧,非得讓燕北自己想。每次燕南刑訊逼供之前都跟燕北鬧一會兒,燕北一邊和他鬧,心裡卻內牛滿面,等下燕南聽不到正確的回答,蓋在他眼皮上的手就不會拿開,他也別想下床,這一項業務有時候很快,有時候燕北覺悟太低就得持續很久。關鍵是燕南從不提示,他自己瞎交代半天就把燕南本不知道的事交代出去了,給自己挖不知道多少坑。

  新世紀最強逼供辦法,不過如此了。

  "……前天把隔壁小孩嚇著了。"

  燕南不說話。

  "大前天出去喝酒馮哥帶了小姐,回來我怕你發現就把酒倒在衣服上了……"

  燕南手指使勁捏住了他的鼻子。

  "我錯了……我錯了……絕對沒碰,襯衫扣子都沒敢解!"

  燕南鬆了捏住鼻子的手,蓋住眼皮的手卻依舊沒拿下來。

  燕北放棄掙扎,大喇喇躺平,"真不知道了……來個提示吧……"

  燕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非常快,快的幾乎感覺不出來,燕北愣了愣……忽的翻身把人壓過來,把燕南壓著他眼皮的手攥在手心裡,望進燕南平靜含笑的眼底,溫柔的不可思議。

  "又到聖誕節了啊……"

  從小燕北家裡的聖誕節就非常熱鬧,緣於母親是個基督教徒,當然她沒有強迫親人信教,總說信仰是個人自由,如果哪一天他們願意相信主那時候再入教會也不遲。

  但是小孩子天生愛熱鬧,小孩子總是對那個紅帽子在煙筒上跳來跳去送禮物的老爺爺充滿憧憬,所以每年家裡聖誕節會特別隆重,去商店裡購置碩大的聖誕樹掛滿彩燈和禮物匣子。

  家道中落以後這個習慣依舊被保留下來,只是寒酸了許多,雖然年齡一天天長大,但是聖誕節做裝飾送禮物的習俗仍然默契的存在著。

  燕南升高中那年聖誕冷的猝不及防,連綿下了好幾日的雨,這一天最低氣溫幾乎跌破了零度,燕南早上出去上學只在薄毛衣外邊套了件外套,一管從外邊把裝扮聖誕樹的盒子彩燈拎回來,活生生凍成一隻鵪鶉。

  本來也不至於如此狼狽,燕北前幾天和他說好了正好出差回來下午過去接他,一起過節。可下午突然變卦說晚上稍微晚點回去,餓的話先吃。燕南這些年習慣了他隨時變卦的德行,只要他今晚12點之前回來就謝天謝地了。

  這時候的生活已經好多了,燕北天天不著家,生活條件卻越來越好,有時候燕南在整潔寬敞的灶台前看著淡藍色的火苗舔過鍋底,會有一種他們從沒有貧窮過的錯覺。

  燕南沒細問他具體回來幾點,反正不會特別早,就自己動手裝飾那棵塑料樹,燕南還特意扛了一個大的,想著大的分量沉一點,掛禮物的時候不至於把樹壓翻過去。

  好在前幾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燕南收拾起來也沒多費事,收拾好了就立在陽台那邊,堵在了電視櫃和沙發之間的過道里,剩下的就是等了。

  然而等起來就沒完了,直到燕南已經喪心病狂啃掉了半個蛋糕,時針指到十一點了燕北才醉醺醺被人架著回來,那是馮哥的小兄弟,給燕南道了歉就把人交付出去了。

  燕南那時候身體還在抽條,勉強能撐起燕北來,拖著人踉踉蹌蹌往洗手間走。燕南對此很有經驗,先把人扔在馬桶跟前,等他懵一會兒開始吐,吐個差不多了就扒光了扔缸里,浴缸里的水換兩遍,漱口水灌進去大半瓶,里外涮乾淨了把人再撈出來裹上浴巾直接送人上炕。

  等燕南折騰完這一通,外邊煙花在高空炸開一圈一圈,午夜十二點早就過了。

  燕南還餓,挖了一塊奶油塞進嘴裡,斜靠在沙發上開了電視,午夜影院放了一部喜劇,燕南看了一小會兒就昏昏欲睡,起身關了電視就要去休息,燕北從裡面搖搖晃晃出來了。

  就裹著一件浴袍,浴袍帶子早去見了鬼,裡面什麼都沒有,燕南有給醉鬼洗澡的操守,但看到醉鬼一絲不掛在跟前晃,何況那醉鬼還直勾勾衝著他來,霎時臉紅到了脖子根。

  情景是個非常有意思的環境,能讓你面對醉鬼時給人擦身面不改色,一旦情景沒了,你可能面對赤身裸體的人大喊一聲流氓,而當他又變成了你朝思暮想,不敢奢求的人時,羞赧,雀躍,抗拒,理智與情感交鋒,一股腦兒砸過來,神色之間躲躲閃閃,卻又無比渴望。

  燕北就這麼直勾勾盯著燕南看了半天,燕南臉上紅cháo慢慢退下去,反正燕北是醉鬼,明天早上就都忘了。

  燕南往後退一步,準備繞過茶几從那邊過去,燕北目光錯他身上錯開,晃著昏昏沉沉的身子去研究那棵閃閃發光的樹,枝頭上掛了一圈塑料花,吊著一個油光光嫩黃色的假蘋果,燕北對那熟透了的蘋果來了興致,非要揪下來,那是編成一塊的,他一揪不成,用了蠻勁再揪。

  燕北不知道那樹地盤不穩,本來燕南也沒想到燕北要去揪人家,眼看著燕北就要連樹帶人一塊倒下去了,這一下磕准了非得把玻璃茶几給cei了,燕南前進一步倉促間一把攥住了燕北胳膊,燕北爛醉的身軀不穩,轉了半個圈,帶著慣性哐的倒進了燕南懷裡,燕南眼睜睜看著燕北和那棵吉祥樹一塊壓過來,他成了那個被拍扁的螃蟹,抓著燕北一塊砸進了沙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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