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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說我沒撞,是他根本沒動,我哪兒知道就站那兒不動等著我撞過去啊!”

  對方後衛氣急敗壞,被強擄過來的,臉上跟踩了翔一樣忍耐的五彩繽紛。他哪知道這人抱著球落地,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撞過去連閃都不閃?要知道他一撞能把這小身板撞飛出去,自己差點被圍毆,死活也不會和這人搶球。

  燕南一急,又吭出一點血絲來。

  緊巴巴的休息間裡快要上演全武行了。

  他被扛進來還沒多久,一路上牙齦冒出來的血口根本沒止住,一直不停的往外冒,嘴閉著所有的血就都堵在嘴裡,一張口就要吐出一口心頭血,畫面驚悚過頭了。

  燕南支起上半身,來回找了半天在兜里摸出一包紙巾,展開之後捂緊了嘴,都沒什麼敢說話的,就見那幾層白紙很快洇成了紅色。

  燕南多抽了幾張紙,裹了那幾張紙團成團扔進床下垃圾桶里。

  “幫我找杯水。”

  阮航認命的出去找。

  那後衛還被二胡拽著,顯然也被嚇著了,“我說……”他有點磨嘰著說,“對不住啊……沒想到你……你站在那兒,對不住了……”

  燕南略略思索,“沒事兒,撞著正常,我也沒站穩。”

  “老二別拽著了,讓他走吧,沒事了,沒斷骨頭。”

  大連二號不情不願的鬆了手,那哥們兒還有點猶豫,“哥們兒你真沒事吧,不行再看看?”

  “真沒事了,你走吧。”

  那哥們兒猶猶豫豫,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再有什麼事你找我也行,都是一個學院的,今天是真的對不住了。”

  阮航遞過來一杯水,燕南喝了一口去吐,室友都站在一邊兒訕訕不知干毛,只好摸出了手機。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手機已經準備就緒,連上了網開黑了,大連一號頭也不抬的回答,“正好不想上課,看完了一塊出去耍一頓。”

  嗯……燕南真挺感動的。

  學校醫務室這個季節挺冷清,燕南趁著他們還在開黑的時候過來找大夫開了點藥,當時他們把人扛進來的時候大夫就輕描淡寫給指了病房,然後說一句醒了再說。

  這會兒問了問燕南什麼症狀,燕南說就是容易出血,暈,乏力。醫生給開了止血的藥,又開了卟啉鐵,囑咐說多吃點含鐵的東西。燕南覺著不妥當,結果醫生大手一揮就要趕他走,燕南要走到門邊了,醫生又叫人回來。

  “你再過來我再看看。”

  燕南過去,醫生掀開他下眼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口腔。

  “你明天去省醫院掛個血液科的專家號仔細看看,我們這邊看的不准。”

  “什麼病?”

  醫生多看了他一眼,“我們這邊缺設備,你還是自己去省院看看,我要是說錯了,再給你造成什麼困擾。”

  燕南沒再問,拿著藥出去了。

  “怎麼樣?”大連一號過來搭著他的肩膀。

  “就是血壓低貧血,那會兒他撞過來我跳的太高暈著呢,他就過來了。”

  “噯,你飛出去那會兒真挺嚇人的,我們都怕你摔壞了腦子。”

  燕南無奈道,“就不能盼我點好?”

  一號滿不在乎,大手一揮,“好好好,出去吃雞,給你點個烏雞枸杞湯,補補你的血氣。”

  後邊鬨笑成一片,間或有插嘴的,“再來個王八……來條黃鱔……多補補……”

  哈哈哈笑成一片,燕南也懶得計較,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去進補了。

  燕南沒跟任何人請假,挑了個課少的周二去了省院,專家號排了很久,下午的時候才勉強排上,等在那裡餓的飢腸轆轆,那老醫生問了幾句病況,又多看了他幾眼,最後扶了扶眼鏡,給他開了張單子說,你去做個血檢,明天出來結果過來看看。

  快下班了,燕南在自助付費那兒繳了化驗費,緊趕著醫生下班的點抽了血,他摁著一點棉簽,看著遠處有個憔悴的母親摟著她嚎啕大哭的兒子近乎是絕望的哀求,那小孩死命掙扎著不讓任何人碰它。

  那母親的眼淚都流幹了,枯槁的頭髮被孩子抓在手裡狠命撕扯,整個抽血室里都迴蕩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媽媽答應你抽完這一次再也不抽了好不好?”那母親帶著哭腔試圖抓緊兒子的手。

  “你騙我!你老騙我!上次你就說不扎針了,你是騙子!”

  “你不打針不會好呀,你聽話,看好了我們就再也不來了。”母親哄得心力交瘁。

  “我不治了!不治了!”

  ……

  燕南離得很遠,從兜里摸半天沒有摸著一顆糖,他想遞個糖過去哄哄他也好,可轉念又一想,折磨了那麼久,一顆糖又有什麼用呢?他抓著手裡的回執單,繞出醫院在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就在街角綠化帶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明天的結果,也許是虛驚一場,也需比他想的更壞。他拿煙的手最終沒放到嘴邊,因為他恍然發現他抖得已經抓不穩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至今不能理解為什麼輪到自己寫短篇就總要帶上這麼多題外人,光他倆談戀愛不好嘛,不好嘛

  第13章 第十三章

  燕北助理收到燕南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正是上班的時候,雖然公司已經被砸的四處漏風,這位首席助理還是一如既往準點來打卡。

  “燕總去境外談生意了……你說打不通電話?那也許是橡膠林信號覆蓋不到吧,那邊基建一直不太好。”

  助理聽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安安靜靜的問,“什麼時候你能聯繫上他?”

  助理思忖了一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應該快了,前天說就快結束了。”

  “那他回來,你告訴他我找過他,現在不用打擾他了。”

  助理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燕南掛掉了電話,坐在等候室前的排椅上,骨髓穿刺做的人不多,等不了太久。報號器不一會兒就叫一個人,隔一會兒就有人被攙出來。

  百科上說骨髓穿刺其實並不可怕,只是打麻藥那會兒疼而已,只是有個小孩在裡面嚎的撕心裂肺,揪著他心臟一緊一緊的難受。

  燕南把單子交在門口,簽了一份責任書,醫生收好留了一張回執。取髓醫生站在儀器旁邊在熟練的配麻藥,對燕南招了招手,“過來躺這兒。”

  燕南慢慢過去,脫掉鞋子躺在病床上躺好,醫生是個大高個,長臉,口罩上露出來一副小眼鏡,聽那個灑脫勁就知道是話嘮鬼,“躺直,把褲子往下褪。”

  燕南伊言照做,醫生拿筆在肚臍畫了一個交叉十字,從肚臍那兒又畫了一道線,手指併攏量過去,和髁骨交叉的地方畫了一個圈。

  “換個姿勢,側著躺過來。”燕南翻過自己,醫生又擺動了幾下他的腿,讓穿刺面儘可能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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