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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坐在陽台,背對天空海面,不知過了多久,梁松影過來給他看畫好的素描,懶懶地說日後有時間再修改上色。

  晏望霄把這張畫像收在柜子里,用畫框裱好。

  李青菡健康狀況每日愈下,漸漸顯露病態,到得後來,常常臥在醫院病床上,而梁松影常去陪她,那副畫塵封不動。

  半年後,梁松影帶李青菡去美國看病,晏望霄就近選了一所學校進修導演課程,陪他們一起,也算為梁松影分擔一點,不讓他守著一個生命迅速流逝的親人獨自難過。

  翌年冬,晏望霄有要緊事回國處理,李青菡飽受病痛折磨後病逝,在醫院度過了最後一天。那雙曾經溫柔愛過的眼睛閉上之前,她輕輕握著梁松影的手,對他又重複了一遍:“你不怪媽媽吧?”

  梁松影俯身貼到她嘴邊,聽清了,哽咽道:“不怪,我永遠愛您。”

  李青菡帶著安詳走的,那一天除了醫生護士,只有梁松影和趕來美國的李文海為她送行。梁松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垂著頭,李文海遞給他一包紙巾。他沒接,“不用。”他的眼眶紅得濕潤,但是忍著沒哭。他聽見小聲的啜泣抽噎,是那個剛來醫院實習的女護士,第一次目睹生命凋謝。李文海卻覺得梁松影的悲傷積日累月,至親離世的痛早已不是眼淚可以發泄。他自己也很難過,他這個姐姐一世驕傲,卻毀在梁家那個人身上,後半輩子沒多少開心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難受,我當時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寫

  第85章 隱瞞

  李青菡生於Y市,卒於美國,火化後,梁松影帶著她的骨灰歸返故里,在舅舅一家幫助下低調舉辦喪葬。

  他整個人精神麻木,幾乎什麼都幹不了,丟三落四,糊裡糊塗,乾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聞不問。喪禮那天頂著兩個紅腫的黑眼圈出門,從早上開始接待前來弔唁的親朋戚友,直到……

  靈堂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滿頭白髮,步履蹣跚,在一個老奶奶和中年女人的攙扶下慢慢踱進來。有認得卻不知情的,均感到驚訝,再看他獻上的輓聯寫著的是“女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關係。

  因為太過低調,場內場外都沒一個記者,大家看著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者上香,嘴唇微動在靈位前細細碎碎說了些話。梁松影在一旁,沒聽見他說什麼,只是在他轉身離開時叫住他,“爺爺……她已經不在了,做過什麼事都算了,你原諒她,好嗎?”

  老人渾濁微紅的雙眼轉過來看著他,點頭。

  拄著拐杖,一下一下點地,蹣跚著離去。

  老奶奶卻抱著梁松影,不停掉眼淚別人勸都勸不住,拍打他的背一味說:“可憐的孩子,別太傷心,還有外婆……”老者在靈堂門口背對著他們,停下來等老伴。老奶奶哭了一陣,眼睛紅紅與老者相攜離開,李文海一家陪著送他們。

  梁思信一家也來了。

  輪流拜祭過,只留下樑思信站在靈位前,梁夫人被女兒們帶下去休息。梁松影眼睛盯著地面,聽不見梁思信小聲的說著什麼,忽然,就聽到他哭了。抬起頭,入眼是梁思信已經鬢染的白髮,眼角的皺紋,他抬手擦臉頰,背微微地佝僂起來。

  他在靈位前站了很久。

  梁松影默默遞過去紙巾,“你節哀,媽媽走時面容安詳。”

  梁思信從懷裡掏出手帕,沒看他一眼,站到對面一旁守著,出神望著李青菡的遺像。他從中午守到傍晚,來賓漸漸稀少,他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墊子上。手忙腳亂將人抬去急救,醒來後吃了少許東西,要為李青菡守夜。

  李家對他沒好臉色,本想拒絕,梁松影卻答應了。兩人一人守一側,守了一晚上,各自心神恍惚。

  梁思信在Y市留到李青菡頭七,又守了一夜,第二天才回法國,臨走前竟是沒跟梁松影說過一句話。

  喪禮結束後,梁松影成日窩在李家大門不出。李文海晚飯前回來,看見他走到陽台跟人講電話,耳尖地聽到“望霄”兩字。

  “晏家小子怎麼樣?”李文海在他收了電話回來後試探問道。

  “太忙不能來,而且有他在的話記者肯定跟來,吵吵鬧鬧打擾媽媽安息。”梁松影低頭,若有所思。

  李文海哼了一聲,還是說道:“他當然忙了,你去看看最近新聞,晏氏集團如今被搞得焦頭爛額。”

  梁松影臉色微變,“怎麼回事,他沒告訴我這些。”

  李文海說得似是而非,“有些事,我倒覺得你不知為好。”

  梁松影沒明白他這話言下之意,這時,舅媽在廚房裡喊,“開飯了,文海來抹桌子拿碗筷。”李文海應了一聲,“哎好。”就走了。梁松影把手機拿在手上,想了想,快速打開瀏覽器搜索晏氏集團。

  梁松影不懂看股票圖,新聞里說晏氏股價大跌,整個集團風雨飄搖,搖搖欲墜。晏氏做的生意領域廣,在建築材料一項上被發現不合格,直接導致一座正在起建的大樓坍塌,造成傷亡,正被追究法律責任。此事風波尚未停,又陸續被舉報揭發在其他領域的違法行為,甚至偷稅漏稅。他去看一些資深經濟人的內幕分析,也懷疑是有人要故意整垮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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