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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傻了眼看他的嘴唇的時候,他竟然把手指貼到我的嘴唇邊上……不算太溫柔的揉了一下。

  我怕我眼珠子掉下來了。

  這類動作,他大概肯定應該絕對老早就看過――電視電影裡這類鏡頭還是很多的,不過他從來沒有學習這個的跡象……

  還好他揉了一下就移開了,臉也移開了一點。好像很滿意的笑笑。一笑那個唇型更加好看了,非常……性感。咳咳,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不髒。”他吐了今晚第二個詞。我知道我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什麼意思,就先擱置到一邊。趕緊問:“小路……這個……誰教你的?”

  疑惑。他的手已經抓住我的手,手指划來划去。

  “這個……”我用另外一隻手貼上自己的唇,輕輕揉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好像很好奇似的看著我。

  “就是……這個……誰親過你了?”我換個方式把手指貼到他的唇上。

  他微微笑了一下,拉開我的手。

  如果你以為他聽懂了就錯了。在他靠過來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之後,我知道我說錯詞兒了。

  “親”這個詞在“秦路字典”里是熟悉的人表示疼愛的舉動,就是抱住他在他額頭上親一下――當然這是我的理解,在他的字典里,還有更明確的含義,估計能夠做這個動作的人也有限定。

  “不是這個……嗯……是‘吻’,誰‘吻’過你了?”幸好語言是繁雜的,同一類型的舉動可以有很多個代碼。

  他不懂了。我仔細想,好像教學的卡片裡頭沒有“吻”這個動作……我又沒有繪畫天賦……畫出來肯定不像,更加不好解釋。

  他全神灌注的看著我,我又找不出方法,打算先放棄――不過他好像對這個詞非常好奇,扣住我的手不放了。

  “嗯……”他的手指划來划去,我恨不得一下子教會他這個詞。想想,我是怎麼學會這個詞的?好像遠在有實戰經驗之前就知道了這個詞和動作的含義……為什麼呢,人真是神奇的動物……等等,胡思亂想什麼……當務之急……

  換個角度探討。“今天誰‘吻’過你了?就是碰過這裡,用嘴巴……”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示,他的唇,我的唇。

  他目光一凜,寒了。很厭惡似的往後縮了一點,然後擠出一個詞:“……髒。”

  嗯……真是打擊……我把手指收回來,訕訕想笑。

  不過他又把細長的手指貼在我的唇上,擠出第四個詞――不過有重複,不算。

  “不髒。”

  嗯啊……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像是有人的唇“髒”,而我的不髒……什麼髒不髒的,有誰的嘴巴會髒啊……再說這個“誰”才是關鍵!

  “嗯,不髒……小路的也不髒,”我來回指示,好像間接接吻……希望我的臉沒有紅……不要發熱……

  他突然打岔:“吻?”

  well done!第四個!還是新詞!

  “嗯!”我會不會確定得太高興了?

  空氣變得有點熾熱……他的眼神專注過頭了……CD放完一遍他都不理會,耶佩斯的《愛的浪漫史》輕輕奏響……

  等等……

  十一、同事

  周五,天氣很好。

  車子的音響效果實在不好,秦路聽得不太專心,有一半時間在發呆,看車頭的菱形CD架――看表情猜測的,我真是越來越熟悉他這張臉了。表情符號不超過十個,在正常狀態下。

  失控起來另當別論,那時我看到的只有一個表情:痛苦。

  今天沒課,本來應該回學校繼續寫論文,不過我告了個假。一半因為他公司的人事部請我去公司商討一下關於秦路工作的事情,一半因為那天他的異常。

  九點半的太陽已經很猛了。但是秦路牽著我進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裡頭幾乎人影也沒有。

  只有一個人,鬍子拉渣的,頭髮亂蓬蓬,在最角落的電腦前邊玩遊戲……雖然隔得很遠,但炮轟似的音效非常響亮。他自然沒聽到我們進來。

  我低聲問秦路的位置在哪兒。其實不問也知道,整個辦公室十幾張電腦桌,只有靠近大白板的那張異常整齊。而且顯示屏的一側還立了一塊小白板。

  大白板上有墨線分割的多欄,每欄前邊貼著一個人名――外號居多。後邊寫著每個人目前的分工和每日進度。我快速掃了一遍,沒有秦路的名字。

  轉過來看秦路的小白板,上邊也分了欄,每欄頂格寫了同事的名字――外號。後邊是他們的留言,什麼都有,包括“我拿了puppy”,不明所指。

  大概他跟同事就靠這張白板溝通?平時他們不跟他直接對話?

  “嗨!ROAD!來了沒有?”門外突然冒出非常洪亮的聲音。轉身一看,是個體格健壯的……如果放在武俠小說里,就是“莽漢”。

  他穿著寬鬆的帆布衫和七分褲,兩手插在褲兜里,嘴巴上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

  ROAD……還是LOAD?我瞥過大白板,上頭果然有“road”一欄。

  我先打招呼:“你好!”

  秦路把我的手拽得緊緊的,有點痛。

  “你好!”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沒料到一大早會有訪客。看了我一眼,他馬上轉向秦路,“嗨!你帶來的?”

  秦路沒有回答。他逕自往下說:“什麼人啊?哦……”他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原來是……那天他突然戴了戒指,還真引起轟動了,沒想到真的結了婚啊……”

  秦路屏蔽掉他後邊的話,非常費勁的擠出一個詞:“娘子。”

  暈,千語那個傢伙!我的臉肯定紅了!

  “呵呵,你不說我也知道!厲害啊,一聲不吭的怎麼就騙到這麼漂亮的老婆!”那人說得開心,竟然使勁拍了秦路一掌。秦路回敬似的狠狠拍了他後背一下。他疼的咧了一下嘴。

  看來……秦路還是有我不了解的一面……教授說得對,他的研究報告,不能只局限在我自己的視野範圍內。

  秦路看著那人誇大的痛苦表情,大概已經習慣了,只是笑笑。

  “哎,也不給介紹一下!”那人大聲說。

  秦路眉毛擰了一點,猶豫了一下,加了一個後置定語:“娘子、小路的。”

  “我知道,我說你不給弟媳介紹一下我啊!”

  我苦笑,你這麼說話他怎麼懂啊。正要開口,他又加了一句:“告訴你娘子我是誰啊。”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

  有點發窘,我。秦路好像領悟了似的,抿抿嘴唇,看著我,指指那人:“隊長。”

  十點鐘。還沒有別的人來,秦路要開始工作了,端坐到電腦前邊。我不想打擾他,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小林四處看看,中午跟小路一起吃飯。”

  秦路很快就進入狀態。對著視窗快速輸入指令,偶爾停下來看看桌子上攤著的網絡圖。全是我不懂的符號。

  站在他身後看了一會兒,我想該去找墨醫生了。轉身,“隊長”還站在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要不要帶你四處轉轉?”他先邀約。

  “你不要……”我略去不夠禮貌的話,指指電腦。

  “哎呀,這行里有誰會七早八早編程的啊,不是road每天準時來,我也不會起來――哎,我沒別的意思,我是team master,負責分配工作,他勤快我也得早點來布置任務對吧。”

  我笑笑。我知道,不少職業都習慣日夜顛倒,像小路這樣恪守公司時間表的,確實少見。

  “你今天約了墨悔見面對吧?他剛到還在忙整理文件呢,我先陪你聊一會兒吧。”

  看來他比較了解情況。我隨他走到陽台。這一帶是虹口區的高新科技園區,開發得早,環境並不是跟名氣一樣隨時進步。不過公司室內環境還不錯,幾乎沒個合適的角落都放著大葉綠色植物――而不是一些公司的塑膠植物。

  他把拿在手裡的煙又叼到嘴裡,又拿下來。

  “我不介意煙味,請便。”

  他笑了一下,把煙夾到左耳背。“不吸的,只是習慣了叼著玩玩。再說,打火機被我那個沒收了――買一個沒收一個,如果借用別人的打火機、就嘮叨個沒完。”

  “哦,她很關心你呀。”我笑著說。他雖然穿著隨便,但是衣服都很乾淨。頭髮理得有點短,除了頂上一片豎直,四周得幾乎剃青了。白色球鞋好像新的一樣,露出的一截白襪子。

  可見照顧他的人非常細心、在意他的清潔衛生。

  他背後肩脖之間貼了一塊創口貼。大概感覺到我視線落了上去,他下意識用手颳了一下。不是傷口?在那個地方、那個大小,大概是吻痕。可見他女朋友還是比較保守和體貼的。

  唯一比較奇特的就是他左右手無名指都戴了款式素雅的戒指。不成對的。

  掃描歸掃描,我還是要先謝謝他一直照顧秦路。如果沒有他照顧,秦路估計不會這麼喜歡這份工作。

  “哪裡……road厲害的很,我們都比不上他,溝通也就剛開始不方便,現在大家都習慣了,只當他個性比較酷、沉默是金、非常顧家。”

  說到後邊他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如果換了別人有這種眼神,我一定會產生反感。不過這位“隊長”的率性,通過早上那一巴掌宣揚得很清楚了。何況有這樣“潔癖”型的女朋友的人,不可能是猥褻之徒。

  還有,聽他的語氣,他好像知道秦路的情況。

  “……隊長、好像對秦路的情況很了解?”我磕巴了一下,他笑開,補充自我介紹:“舟不離,他們都叫我大哥,只有road第一次來我騙他叫我‘隊長’他就這麼叫了。”

  我笑著說:“我是秦路的現任監護人,林音。”說罷把準備好的名片遞給他。他接過看了一眼放到褲兜里。不過眉頭皺起來了。

  “其實我對這個……‘孤獨症’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傢伙是你同行,聽了一些。”他再次把煙拿下來,叼到嘴裡,含糊的說,“其實孤獨症也沒什麼對吧?跟大伙兒比只不過安靜了點兒、固執了點兒,論腦子還是他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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