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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兵說的時候,我和老牛都會笑著罵他說他被女人折磨的已經變態了。雖然是幾句玩笑話,但仔細的想一想,卻也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自趙兵說完這話,我和老牛就將宿舍里所有我們能稱之為兇器的傢伙都藏了起來。

  趙兵沒事的時候也會拿著我那把破吉他搬個板凳坐到宿舍門口歇斯底里的吼那首我們一起在選修課上學的《痛哭的人》。他唱的最好的就是那句:我怎麼哭的如此狼狽,是否我對你還有一些依戀。

  我是每晚都要和趙兵夜聊到很晚才睡覺的,今晚他一回來就爬在床上沒了聲音,這讓我很不適應,等了好久還不見他有響動,我就爬起來,下了床,撒了拖鞋走到趙兵跟前,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問:“兵娃子,想啥呢?”

  趙兵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的說:“想女人”。我當即忍不住就笑了,說:“我的書畫展過兩天就開展了,你可得給兄弟長長臉啊?”

  我剛說完,趙兵嘩一下就從床上翻起來,搡了我一把,然後坐在床沿上笑呵呵的對我說:“滾滾滾,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老子現在談話只談兩個話題,一個是錢,一個是女人,別的一概恕不陪聊。”說罷兩手捂著襠就往門外跑,邊跑邊說:“老子先尿泡尿去”。

  從廁所里出來,在樓道里趙兵又嚷嚷道:“操操操,他媽的社會越來越瘋狂了!”趙兵回到宿舍來,嘴上嘟嘟囔囔仍舊罵個不停。我忙問:“又怎麼了?你罵誰呢?”趙兵說:“你看了沒有?廁所牆上的四六級英語GG是怎麼寫的?”我問:“怎麼寫的?”趙兵說:“因為信賴,所以專業。”我笑了笑說:“本來人家那些槍手就很專業嘛!你看咱們班上凡是找槍手過四六級的不是都過了嗎?”

  趙兵提著褲子唉惜了一聲沒有說話,我接著又說:“再說了,現在本來就是一個GG的世界嘛,你沒看食堂門口和洗碗的池子上面都貼著征尋女友的GG,明碼標價,陪吃陪聊,陪逛街陪上晚自習。”趙兵聽了捂著嘴咯咯咯咯的又笑了,一邊笑兩個肩膀一邊抖,邊抖邊說:“看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比我們兩個更鬱悶的人呢啊!”我說:“當然有啊,你以為他們有多高尚的?都是男人嘛,誰不想女人?”

  我和趙兵聊的正起勁,宿舍的電話突然響了,我倆誰都沒接,我對趙兵說:“你猜是找誰的?”趙兵說:“肯定是姚婷,找你的。”我說:“肯定不是,我和姚婷剛吃過飯,她不會給我打電話的,肯定是找你的。”

  我說完就摁了免提,結果我們都猜錯了,電話是老牛打的,老牛叫牛百歲,是我們的舍友,和我們一個寢室里住了四年,老牛其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忠厚老實的一塌糊塗,為人也很仗義,就是腦子不太好使,跟什麼人學什麼樣,是一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人。

  大一的時候老牛跟隔壁宿舍的洪洪,老拐,老大他們住,隔壁宿舍的人都比較乖,每天早晨不到七點鐘就都起來早讀了,晚上自習教室里不熄燈是沒有人回宿舍的。老牛跟著他們起早貪黑拼了命的學習,還拿了一次獎學金呢。

  大二的時候調整宿舍,老牛和趙兵都被調到了我們宿舍,我們宿舍里住的都是些混世魔王,老牛跟著我們只幾天就學壞了,不是去網吧整宿整宿的包夜,就是躲在宿舍里沒日沒夜的打牌,再不就是俅朝天的跟個死人一樣的睡覺,從早睡到晚,再從晚睡到天亮。大二還沒有結束就已經高掛了四五門課,而且門門都是必修課。到大三的時候,老牛更是連補考都懶的去考了。老牛平時很少說話,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抽菸。我們都知道老牛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叫閆麗,在天津上學,和老牛是高中同學。從大一到大三,老牛幾乎每隔幾天就要給女孩打一次電話,我們也曾留意的聽過老牛打電話,說話的語氣雖然有些曖昧,但卻都是些噓寒問暖無關緊要的廢話,老牛從來沒有向女孩說過一句過格的話。

  大四開學沒有一個星期,老牛突然就失蹤了,學費也沒有交。老牛臨走的時候給誰也沒有打招呼。但是老牛走了也沒有人問起過,好像班上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只是我和趙兵在夜裡臥談的時候偶爾會談起老牛,說老牛肯定是在外面看了電線桿子上酒店招聘的小GG了,一看一天能掙三千五千的禁不起誘惑就當鴨去了,我們還幻想老牛回來的時候情景。總之都是當作笑料講了而已。

  那一晚,老牛在電話里說他現在外地,在他女朋友那裡,我和趙兵聽的雲山霧罩的,我們都一塊住了三四年了,老牛那天不是和我們一樣從早睡到晚,什麼時候突然冒出個女朋友來了?更讓人驚奇的是老牛又說他和她女朋友一起逛街的時候,他女朋友讓公交車給撞了,脊椎撞壞了,他的學費都交了住院費了,讓我和趙兵給他湊點錢,還有他這幾天每天都要去和公交公司的領導交涉賠償的問題,他女朋友在醫院裡沒有人照顧,要我和趙兵還有宿舍里其他的人,看誰方便去一個人幫他在醫院裡照顧他女朋友幾天。

  趙兵說他現在要準備六級考試怕沒有時間,我說我現在退學了,要忙著找工作,可能也沒有時間。老牛說那就去隔壁宿舍和班上問問,看看老大,費老,洪洪,老拐,翔子,白帥,東子,波波,小胖,巴帝,合歡他們誰有時間。

  我便和趙兵掛了電話去隔壁宿舍問了問,結果連問了三五聲卻沒有一個人答應,大家都各忙各的,誰都裝作沒有聽見我們說話。臨了老拐坐在床上看著電腦頭也沒抬的說了一聲:“不去不去,他女朋友撞車了干我們屁事呀?”

  老拐叫陳志遠,排行老八,所以我們都叫他老拐。老拐是一個很冷漠的人,他的口頭禪就是那句很經典的“關我屁事!”老拐的冷漠曾經傷害過很多人,但是很奇怪,老拐的人緣卻是我們班裡最好的。

  ☆、兄弟的心思

  七

  曾經一位專家來我們學校講座,講座中,她無比動情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大學啊,好寂寞,不是在寂寞中戀愛,就是在寂寞中墮落。”我想我很不辛,我就是這個教授說的在寂寞中墮落的那一個。

  我退學後,學校將大四這一年的學費一共四千三百塊錢都退給了我,這筆錢我沒有亂花,都分文未動的存在了銀行里,我和趙兵合計了半夜,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拎了一個書包,裝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又去學校門口的郵政儲蓄提款機上取了一千塊錢,喝了一碗胡辣湯,然後擋了一輛計程車徑直去了火車站,買了一張站票,等到中午才上了火車。

  火車到第二天臨晨三點四十到了車站,老牛和一個矮矮胖胖的帶著眼鏡的男孩在火車站的出口處等著接我。一見老牛,我第一句話就問:“你女朋友怎麼樣了?”說著就從上衣口兜里掏出一個裝著錢的信封交給老牛,老牛接過錢,卻對我說:“噢,她出院了,被她爸接回家了。”

  我心裡登時就咯噔一下,心想:“出院了?出院了你還叫我來幹什麼呀?”我看了老牛一眼,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很後悔剛才把錢這麼冒失的給了老牛,老牛見我看著他,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忙將眼神閃到一旁。我心裡便更有些嘀咕了,於是追著問他女朋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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