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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夥全愣住了,茫茫然的只以為他開玩笑,房間靜的嚇人,我只聽見陳默彎腰站在我背後吐吶的輕輕的氣息。

  阿南盤下那片酒吧是很早的事,那兒是我們放鬆的天堂,不知怎麼會被學校發現,阿南的堅持和倔強讓他終於要離開我們其餘十幾個人。

  “別……你們以後還是可以隨時來,我今天就是這句話,不管哪天,你們都是頂級貴賓,如果哪天生意好到沒位子,我就是哄走祖宗也給你們最好的包房!”

  寧遠安聽著,圓圓的眼睛都紅了,扔下牌,走了過去扯住他的袖子叫阿南阿南。

  阿南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終於什麼也沒說。我們看見他的行李,才知道他今晚就要走了,沉默半晌,我狠狠地扔下手裡的牌,“……他媽的!我們去喝酒!”

  大家一起湧出去,我不知被誰帶了一下肩膀,往後趔趄,陳默還沒挪步,見狀趕緊撐著我,破天荒地沒有痞子樣的調笑,只是一下下地看著我,“……你哪天要走,記得第一個告訴我。”

  我煩亂得很,沒搭理,向前走了幾步,看他傻在後頭盯著我扔下的牌發呆,便急著回身扯起他往外,“……傻夠了沒?我鎖門呢!”

  他任由我拖著,我倆落在最後,半晌手裡一抖,他的掌心掙開衣服,直接握住了我的,我詫異的回頭看他,他沒有表情,掙了幾下,發現他力氣很大,只好由著,反正沒人看見。

  一路上,手越來越熱,我們倆的。

  喝到很晚,送了阿南走,我們回到學校。

  大夥都默不作聲,陳默輕聲地哼起光輝歲月,我聽的心裡難受,想揍他,但更想聽他沙沙的聲音,尤其在那樣的晚上。

  寧遠安眼睛通紅,他在席上半醉地纏著阿南說,阿南阿南,第一天是我在無理取鬧,我還打算找個好機會給你道歉的,真的,你怎麼就要走了呢?

  阿南笨拙的揉了揉他頭髮,寧遠安你別哭。

  你孫子才哭呢!遠安瞪著紅紅的眼。

  等清洗之後,寧遠安抱著枕頭被子往隔壁走,我今晚要睡阿南的床上。

  我們三個無聲的點點頭。看著桌上一滿眼的紙牌,朱蕭突然發怒地掀起了全往垃圾桶里塞。

  鋪好了被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隔壁走去。

  439今晚沒上鎖,就好像還有人尚未回家那樣。我輕步進去,所有人都沉沉的睡了,寧遠安在阿南的床上把身體縮成了一個蝦米。

  我站了會兒,不由自主地往另一個床鋪的方向走。剛過去,就瞧見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發亮,清醒的看著我。

  見我走進,他微笑一下,身體往裡面挪,“……來了?”

  我輕輕地坐在他床沿邊,他知道我會來的事實讓我有些快活和窩心,“……嗯……還沒睡?”

  他聲音壓的啞啞的,嬉皮笑臉地一咧嘴,“……在等你呢……”

  我扯扯嘴角,手腳很重地捏住他的喉結,“……在等我?皮癢了?”

  他眼睛黝深的一亮,拽住我的手塞進被窩往裡面摞,“……這兒癢……”

  “……靠!我說你是不是隨時隨地要犯禽獸?”

  他摩擦著我,正要說什麼,只聽有人迷糊的問“……誰?”

  我急了,他豎起手指向我示意一下,喊,“沒事兒,我起夜。”然後拍著我被窩下的手,浮浮的笑,“瑞主子,快別這麼熱烈了……否則我可真起夜了……”

  我用力掀起他的被子,他一個哆嗦,胡亂扯起外套披上,拽起我出去。

  兩人在風口裡站了會兒,他突然問,“秦瑞,要是哪天我也退學了,你會不會像寧遠安那樣的跑來誰我床上?”

  我皺眉,他的類比讓我極度不舒服,“……不會,”我斬釘截鐵,“就我兩那麼一小點交情,哪比得上他們!”

  他一愣,然後賊笑,“……我說你還真是……”

  “……你夠煩的,我冷死了。”我搶白著,伸手就去拉門。

  他從背後一把籠住我,先我一步搭上門把,另一手隨後跟上,包住我來不及撤開的手掌。“……你能有我冷?掀了被子,我二話不說地出來,你還有臉跟我說你冷?”

  “……”我不禁心虛。

  “秦瑞……”他在我身後嘀咕,滾燙的氣息讓我壓根沒瞧出他有個屁冷,“……哪天你如果退學,我就拆了你的床鋪,扔光你所有用過的東西。”

  “你有病?狠成這樣!”我驚疑回頭。

  我倆一般高,他開心的揉著雙手,“……看了心煩,索性扔光。”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五章

  翻開那段老時光,在滿是青澀的年代裡,瞧見他生動的怒氣。

  同性戀,他媽的你小子是同性戀!

  不是,我不是。真的不是。

  ————————

  在那樣的曖昧里,時光均速流轉。

  我們漸漸習慣了阿南的離去,也去過幾次他的酒吧,但一派青澀學生樣讓自己都覺得彆扭。寧遠安首先退出,但時不時的跑去對面看著那張床鋪發呆。

  某晚,朱蕭看著他在對面傻怵,默不作聲好一陣子,然後狠狠一踢,煩躁地去對面拉人,“……姓寧的,你還有完沒完了!你當那是他靈位呢!”

  “……喂!”我正舒服地泡腳,被他一踢濺翻了整盤的水,想發火卻被憤懣的陰鬱臉色嚇的打咯,“……他幹嗎?有必要氣成這樣麼?”

  原之靖對我溫和地笑,眼睛裡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東西,“……知道嗎?人往往在沒有洞察自己的時候最容易暴怒。”

  我一愣,他和陳默不同,言辭之間,常常會以一種冷靜深刻的狀態刺到我心裡很深的地方。“……那麼,等洞察之後呢?”

  他又笑,拿著拖布過來幫我一起收拾,“……那就只能心甘情願了,即使很痛。”

  好多次,他的過分溫柔讓我想問,原之靖你是不是喜歡我?但沒有勇氣。我已經陷落到最深的谷底,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抓住被角蜷起身體來保護那個哀哀喊痛的名為心臟的地方,與其拖他下來,我寧可選擇體貼的保護,這樣的自己卑劣而可憐,我知道。

  大一下學期,開了高數的課。定積分不定積分弄得我成天臉色青白,窩在圖書館裡,我勤奮地削尖了一捆鉛筆,怒髮衝冠地在本子上畫圖,“……今天解不開這題,老子不姓秦!”

  身邊的氣息熱乎乎的湊了過來,他的嘴裡有清涼涼的薄荷味道,“……那就跟了我姓陳吧……”

  我正鬥志昂揚,頭髮豎得一根根的,瞪眼過去,抓起尖最利的筆就向桌下他亂來的爪子戳過去,“……今天煩著呢,要動物自己一個人去動物。”

  我的力氣用的狠極了,不知道戳到他哪兒,只見他壓著喉嚨痛叫一下,臉迅速的漲成憤怒的猩紅,“……你還動真的了!!”

  要比兇狠我從來不是他的對手,他一把打掉我手上的筆,眼眉間全是野生的挑釁。

  “……那,那個……同學……別……”對面桌上一男生顯然被我們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傻了,試圖開口勸解。

  “閉嘴!”他壓低聲音,很有威脅力的吼過去。

  “……嗚……唔…”那男生都快哭了。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冷冷看他一眼,“……來勁了?老子不奉陪!”

  說著收起東西,眼都不瞟一下的離開。

  回到宿舍,依然莫名的煩躁,高數壓的我只想怒吼,發了會兒呆,突然賊笑起來,抓出一條他扔在我這兒的內褲,狂笑著操作一番,跑去隔壁塞到他床上。想像著他明天的樣子,心情大好,早早地上床睡覺。

  “……秦瑞我的弟弟……”次日第一堂就是高數,我正鬼頭鬼腦向對面張望時,朱蕭慘白著一張幽靈臉搭住我。

  我抖著手指,每次朱蕭這麼叫,我就惡從膽邊生,噁心的惡。

  “……小瑞我的心肝,瑞瑞寶貝兒疙瘩~~”朱蕭更來勁了,我一口口地噴血。

  原來我昨晚上說了整整一宿的夢話,全是高數題的解法!害的他們三個猶如睡在課堂,痛苦的九死九生。

  “……不能吧!”我瞠目結舌,“……我真說了一晚的高數題?”

  “……那你以為呢!”朱蕭指著黑眼圈,“……要不改明兒說些和相好的肉麻話給哥哥聽?”

  我臉色一僵,強笑著打哈哈。

  一直沒瞧見陳默,我不知道昨晚激起了他多少怒氣,無所謂,我們是兩頭野獸,最後總在血腥的折磨中彼此消融。

  進了課堂剛坐下,就聽見身邊的朱蕭笑起來,“……陳默,你怎麼也一臉霉樣?寧遠安,瞧瞧!他那黑眼圈比我還賽國寶呢吧!”

  我像被針刺了似的抬頭,見他繞過講台,向我們走來。臉色果然很差,一夜沒睡好的樣子,他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只衝著朱蕭嬉皮笑臉,“……嗯,昨夜一連吞了三碗貢丸湯,結果整晚撐的睡不好。”

  我手上的筆尖“吱”地一下劃破,嘴角狠狠地憋,怎麼沒把他撐死!

  “……你小子真不仗義!吃好的也不叫上兄弟!”寧遠安一聽,立即拉住陳默稱兄道弟。

  “……只是臨時起意,”陳默一徑笑著,在我後邊的位子坐下,“……昨晚被一個小崽子給氣了。”說著,手指狀似無意的一揮,撩過我的後頸,他當然很清楚哪裡是我的敏感帶,刻意地在那裡捏了一小下。

  寧遠安還想問,他已經誇張地對著不由自主膝跳一下的我叫起來,“……秦瑞,對不住對不住!摞到你了?”

  我回頭,他的眼睛墨黑,在笑容里閃閃發亮,我只能咬著牙吸氣,擠出兩個字,“……沒事。”

  他眼神一閃,笑的裂開嘴角,陽光燦爛的我頭暈,“……記住,這可是你說沒事的。”

  整堂課,我神思恍惚,他的氣息起伏地在脖子裡面亂竄。

  課上了大半,老師突然決定隨堂測驗,滿教室頓時一片哭爹喊娘的慘烈,朱蕭“怦”的一下把頭摔倒在桌上,衝著寧遠安直眨巴眼珠子。

  眨的我都想笑了,偏寧遠安沒心沒肺的地叫,“……朱蕭,快挪起來!你一大個豬頭占我的桌面我怎麼寫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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