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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資也只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晚他給張利打了個電話,張利說王戈泯還在睡,他就沒過去了,第二天才知道周家的人去找張利了,周芸自己也過去了,說是非要請張利吃飯,在張家的客廳里坐了一個小時沒人搭理這才走。

  張利晚上掛完梁資的電話就在業主群里發了消息,說剛到家要歸置,這幾天不接待客人,過幾天會辦個小聚會,到時候再請大家。

  王戈泯的事,這幾天鎮民都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也不說這個事,只是熱情洋溢地說要在國王夫人的回歸宴上群跳脫衣舞熱烈歡迎他回來,讓張利幫著問問王戈泯喜歡的內褲味道是巧克力味的還是抹茶味的。

  張利答:“滾!”

  小鎮雖小,但五臟俱全,不過外來人要是摸清這裡,沒個指引的,一時之間也是難。

  郁峰第二天就過來跟梁資要酒,別墅里的那些梁資一半送給張利了,另一半就打包過來了,他收藏的都是好酒,酒不多,也沒幾瓶,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超市城其實有酒賣,但郁峰過來說借酒,梁資也客氣地請了他進來。

  他知道張利應該跟他溝通過屯。

  郁峰今天的臉色還可以,很正常,一坐下後還跟梁資笑著說:“你這裡比我那邊的風景還好。”

  “張利給王戈泯造的,讓他曬太陽釣魚玩的,老太太過來,我騰地方,就跟他借了幾天。”

  “你們感情倒是好,王戈泯的地方也借給你。”

  梁資看著他,沒理會他的意有所指,“跟我感情好的是王戈泯。”

  郁峰哈哈笑了兩聲,但笑意沒抵眼底。

  “景天呢?”郁峰又問。

  梁資笑看著他,他就不信,郁峰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周景天在小醫院輸液的時間。

  “那天,抱歉,”郁峰雙手交岔置於腹前,淡道:“我話說得過火了,但我看你確實是沒什麼心思要跟景天在一起了吧?”

  “這是我跟周景天之間的小事。”梁資淡道,他是會跟周景天分開,但不會落井下石,幫著郁家算計他。

  誠然這也許是周景天不想放開他的原因,但梁資也知道自己確實是不忍。哪天要是周景天捅他一刀,他會反砍周景天一腦袋,但現在還沒到這境地。

  “小事?”郁峰好笑,“周家的人都包圍住你了,你說是小事?”

  “你打周家的主意,周景天知道嗎?”梁資抬了抬眼皮,看著郁峰,“你是不是太迫切了點?”

  郁峰臉色一變,“梁資,我雖然答應過某些人不動你,但你要知道,我也且只能管住我的手。”

  他不動手,也會有的是人能動梁資。

  梁資早猜也差不多會這樣,但對他來說,郁峰是他動不了的大魚,但別的小魚小蝦,他要是那點對付的能力都沒有,他早去鄉下買地種紅薯去了。

  梁資喝水,沒回話。

  “我也跟你說明白了,周家的事,你要麼幫我,那少不了你好處,要麼,你什麼都別管,你好歹還有條命。”

  梁資笑而不答,郁峰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幹了,抄起了放在桌上的酒瓶,瀟灑地走了。

  梁資拿出了褲袋裡一直在通話中的手機,放在桌上,跟對面的周里道:“你還是跟你侄子聯繫吧,別跟我。”

  周里也是聽到了的。

  周里在接江殷的時候出了車禍,他開的那輛江殷朋友的車上安了炸彈,差一點車毀人亡,還好反應過來的江太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把他拖了出來,躲過了一堆追殺的,還給梁資打了電話。

  給梁資打電話,不給周景天打,梁資也覺得這江太子真是腦子都是荷爾蒙做的,怕給周里侄子惹麻煩,倒不怕給他招麻煩。

  可江太子是個小孩兒,今早在那通吵醒梁資的電話里還理直氣壯,“我那是信任你,我才不信周景天,周家的人一樣壞。”

  “那周里都壞到給你戴綠帽子了,你救個屁。”

  “我,我,我……”江太子急了,還結巴。

  梁資苦命,只好跟周里聯繫。

  郁峰一走,張利就電話過來了,說王戈泯要過來看他孩子,梁資說著電話往外面一看,陽光明媚,對張利說:“我過來,我正好要帶孩子出來溜溜。”

  “溜溜?”王戈泯的聲音傳來了,他笑嘻嘻的,聲音輕快,“你當溜狗呢,唔……”

  他嘴巴被吃的堵住了。

  梁資悠悠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狗嘴被擋住了吧?”

  第二十七章

  王戈泯吃流食,梁資帶著美人孩子到了他們家就看張利一勺一勺慢慢餵他,王戈泯手上還拿著藍色的小熊玩具在把玩耳朵,一看到梁資孩子那么小,他撇了撇嘴,道:“算了,還是叔自個兒玩吧。”

  說著把小熊放嘴前,笑逐言開“啵”了一個,“老子的初吻。”

  喝水的梁資咳了個半死。

  王戈泯又喝了幾勺,然後就又去吐了,他拒絕張利的攙扶,自行走去了洗手間……

  張利拿著碗站在那看著洗手間,半晌沒動,直到王戈泯出來。

  王戈泯出來就跟他愁眉苦臉小聲詢問:“這頓咱就吃到這吧?”

  張利看著他點頭,王戈泯又眉開眼笑,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真聽話,爺寵愛你。”

  王戈泯身上帶著病氣,不太敢離孩子太近,梁資把孩子往他懷裡塞,王戈泯躲著大叫,“親爹啊,你這是親爹嗎?”

  梁資笑著繼續塞,王戈泯躲不過,全身僵硬抱了孩子坐了幾秒,他懷裡塞的是雙胞胎中最不哭鬧的那個,他眼睛現在就有點像梁資了,溫和明亮又透著強大的生命力,小孩兒在他懷裡呀呀叫著,還時不時眨下眼,抿著小嘴動一下,像是在笑,王戈泯抱了幾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跟小孩說:“還挺像你爹的。”

  生熟不忌,見著誰都有個好臉孔,對方要是和善點,立馬打蛇上棍跟人稱兄道弟,日子久了,個個都拿他當知心好友。

  小孩呀呀叫了幾聲,張利拿抱枕往他背後塞,王戈泯抱了幾秒手有點抖了,把孩子給梁資送了過去。

  梁資接過,王戈泯道:“姓周的也算是做了點好事。”

  孩子是他的這事,梁資沒瞞王戈泯。

  梁資不置可否,他現在才培養出點對孩子的喜愛來,不可否認,他最初當這是負擔的。

  其實現在也是負擔,但他已不在乎這負擔了。

  王戈泯給孩子們都準備了見面禮,就是秦玉跟李萌萌的都有。他當年也是個玩轉上下讓人心服口服的,他跟張利在一塊,哪怕張利風頭再大,也沒把他的風華掩蓋過去。

  但可能他上半生太讓人驚艷了,事業成功,又俘獲了像張利這樣心甘情願被他玩得團團轉的男人。也許他半生把一生的閃光點都閃完了,老天就不想讓他再得意下去了。

  秦玉她們帶著孩子去張利家後面巨大的糙坪上散步去了,梁資陪王戈泯坐著,坐了沒兩分鐘,張利要去拿給王戈泯注she的藥物,先離開了。

  留著陪護的護衛也遠遠地站在窗戶邊,很禮貌地維持著跟與人談談的僱主的距離。

  王戈泯眼瞅著他的背影,直到張利再也看不見了他才回頭,對著梁資一臉心有餘悸,“可算走了,媽啊,天天不笑不說話的,老子還以為我提前進棺材板了。”

  說著若有所思,自言自語了一句:“還好沒給我哭,要不老子得趴地求饒叫他爺。”

  梁資看了看所坐的功能椅子上的功能,嘴裡道:“他這是拿你沒辦法。”

  “可不是,”一句話,王戈泯又得意了起來,“他也就敢板板臉了,還能給我氣受不成?我就是他爺,活生生的活祖宗!”

  事實上,梁資看王戈泯之前對張利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反倒是他怕張利要多一點。

  梁資也不揭穿他,順著他的話說:“必須的,就你這囂張跋扈的樣,在哪不是祖宗啊。”

  王戈泯斜眼看他,“知道聊天啵?懂好好說話啵?”

  梁資扯了扯他頭上的毛線帽,笑個不停。

  “說真的,跟你說點事,”王戈泯朝張利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拉了梁資過來一點,“我走後,你幫我看著張利一點。”

  梁資頓住。

  “不是我臭美啊,我覺得張利現在有點邪乎,”王戈泯說著又往那邊方向看了一眼,又往四周飛快掃she了一圈,嘴裡的話沒停,他快快地道:“我看他那樣比死爹娘還要慘似的,我怕我這一走,他也得死跟著,我操,媽的,嚇死老子了。”

  他看著張利那邊的方向,生怕人突然冒出來,頭挨梁資更近了,“你給我上點心,你不行,那就安排點你信得過的人手給我盯著,我看你家的那幾個美女就不錯。我這邊已經跟他那群兄弟打好招呼了,但那群孫子就是沉不住氣,我怕他已經防著了……”

  “那他也得防我啊。”梁資淡淡道。

  他也是兄弟來著的,還是王戈泯信得過的。

  “你名堂多,有辦法。”

  “這我真沒什麼辦法,”梁資搖頭,沒敢接,也沒法接,“張利要是個能被人操縱改變的,他也不會愛你這麼多年。”

  王戈泯啞然。

  “我操,那怎麼辦啊?”王戈泯神經質地撓著張利臨走前蓋在他腿上的毯子,“我給他重新找個去?”

  梁資把他腿上掉下去一半的毯子拉上來,“你跟他好好說說吧,避免不了,那就好好談談,把你的意思表達明確了,我們這些外人確實是不行,你才是他心裡最親最愛的,他也只能聽你的話。”

  王戈泯笑了一下,笑過後,他搖了下頭,“我不是沒想過,你們是看到了他對我的好,但說實話,我這麼折騰他都接受我,不是因為我有多好,而是他就是個死心眼,比誰都要從一而終。”

  說著又自嘲道:“我現在成這幅鬼樣子了,他還沒事人一樣老親個不停,要知道我看著鏡子裡我那鬼樣都下不了那嘴。以前我還拿這個得意,老說他是我孫子,現在悔都沒法子。”

  梁資沒搭話,他沒法給王戈泯保證,如他所說,也如王戈泯自己剛才所言,張利不是一個別人能改變的人。

  他也沒見過比張利更忠於自我,不為外物所動的男人。

  這樣的人是可怕,但梁資做了站在王戈泯這邊,把張利拉下水的打算後,他就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也不是張利,更不是王戈泯所能決定的。

  因為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他們最想擁有的。

  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世間種種讓我們沉迷陷落的感情,我們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第二十八章

  梁資沉默,王戈泯眼角瞄到張利回來了,提高了點聲音跟梁資說:“你這個人一點也要不得。”

  梁資又笑,他衣袖折高,露出腕錶,前段時間又在大羊國曬出了絕對純正的小麥色肌膚,整個人十足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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