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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一關,一直淡定沉穩的周景天回頭就是往牆腳一踢,推開門往裡走,走到了兩個嬰兒面前,看到他們那冰冷的臉才和緩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著那兩個似睡非睡的寶貝,輕聲道,“沒事,大爸爸先愛你們。”

  江殷那頭一回他跟老王八蛋住的別墅就去車庫砸車,只是老王八蛋的高爾夫球桿在他手裡握得都發熱了,他這杆子也沒揮下去。

  滿車庫的車都是他的車,老王八蛋上班都是坐的學校為他配的車。

  哪樣都是他的,哪樣他都捨不得砸。

  江殷恨自己恨得要死,他愛車若狂,砸不下去,就只好抽了不爭氣的自己兩耳光,把自己打疼了他就打算報仇,扛著高爾夫杆就往裡走,打算抽死那姓周的老畜生。

  老畜生這時候正解決完手頭的事在浴室,江殷衝進來的時候被地上的水帶得腳一滑,扛著高爾夫杆一屁股砰的一聲就坐到了地板上。

  江殷是猛地衝進來就倒了,這還在衝著澡的周里都反應不過來,但人一倒他馬上就去扶人了,都沒管他頭上還有著洗髮水泡沫,但這一扶,江太子爺,江小祖宗可不得了,“哇”地一聲就哭了,坐在地上拿起還扛在肩上的高爾夫杆子就往他身上砸,邊砸邊嚎,“老王八蛋,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周里任他砸了一桿,生受了一桿把人抱起,把他的腿放在身上,另一手還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無奈地道,“好了,鬧夠了沒有,摔疼了哪?我給你揉揉。”

  江殷雙手還握著杆子呢,他雙腿纏上了人的腰,眼淚流著,鼻涕泡吹著,這時候他顏面無全,智商也是不在了,腿纏在人的身上還不忘拿腿打他,嘴裡不忘跋扈地放著狠話,“那孩子在哪?你放在哪了,我要去打死他。”

  周里抱著頭疼不已,有這麼個就夠他操心的,要是他們非要有個孩子,孩子還是隨了他的基因的好。

  要是像了江殷,一個兩個天天爭寵,家裡得鬧成什麼樣了?

  梁資那鑑定報告有人加班加點給他做出來了,速度很快,梁資在電話里就知道了結果,去拿的時候還請幫忙的哥們和他手下的要好一眾醫生吃了頓飯,聊了聊最近發生的醫療事故和醫學界的新發現。

  大家能聊的多,梁資人脈廣,還給介紹了國外一研究機構的朋友給了幫忙的老哥們,又送佛送到西,打通了電話大家在電話里聊了聊,這下就是一般哥們都是好哥們了,飯局時間就長了點,散場的時候大夥都有點意猶未盡。

  臨走時,幫忙的哥們,一醫院的主任搭著梁資的肩送了梁資到車上,跟代駕打了聲招呼,又拉梁資到一邊,說,“孩子是你的,就好好過吧,我認識你時間短,但周景天我從小就認識,自以為是又焉兒壞,壞就壞在焉兒壞這頭,要是不如他的意,他會弄得全世界都孤立你……”

  “吃過苦頭?”梁資拿出煙來給了他一根。

  “少抽點。”說是這樣說,那哥們也靠過來就了火,抽了一口點頭,“我幫你也是想跟他過不去,但也僅這樣了,頂多噁心他一下,打打擦邊球,他們家不倒,目前是沒法跟他死扛。”

  “倒了不就行了。”梁資含糊地笑。

  老哥們也笑,沒當真。

  就給他弄出倆孩子這事,他們就是撕破了皮還連著筋骨呢,周景天要是出事,可能第一個沖在前面的就是梁資。

  大家都成年人,話要是說破了誰都沒臉活,哥們拍了拍梁資的肩,“有事找我,這次算我還欠你點。”

  梁資也笑著點了下頭。

  這哥們幫了他點小忙,但他還了個大忙,是還欠著他點。

  飯局上沒喝多少,梁資也頂多微醺,到臨時住處的時候看到了周景天也沒動,站在車庫邊看著代駕倒車。

  代駕走的時候梁資想給人小費,抽出錢夾一看看少了點,現金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完了,他眼睛略微一瞥,邊上周景天就抽出了錢夾給了代駕幾張,道了聲多謝。

  梁資就把那薄薄的一張塞了回去。

  周景天在旁邊道,“又忘了?”

  說著就把身上的那些現金給了梁資。

  梁資頓了一下,接了過來塞到了皮夾了。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先前是周景天對現金沒概念,後來他常備,就換梁資不愛常備了。

  都到這份上了,梁資也懶得假惺惺,周景天跟著他進門他話都不想說一句,去了浴室沖澡。

  出來聽見廚房有動靜,他走過去看周景天在冰箱裡弄菜,他拖了張椅子過來舒張開了腿,先開了口,“你奶奶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周景天爹媽都死了,頭上就一個活祖宗,不是那麼好弄的。

  “先穩著,小叔那還是有一個,有他幫忙的話事情就會簡單些。”周景天拿出了幾個外帶盒聞了聞,覺得不太新鮮,還是當垃圾處理了。

  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周景天走近,按了外擴,他助理在那邊問,“老闆,今晚是不要肉是吧?不過食堂這邊剛好有新鮮處理好的出來,要不要帶點過來?”

  “那帶點過來,選根煲湯的童子骨。”

  “好,半個小時,請您等一等。”

  助理那邊電話掛斷了,周景天抬頭中梁資說,“明早給你煮麵條吃。”

  梁資面無表情。

  周景天繼續說,“行李收拾好了沒?要我幫忙?”

  “不能住在城中?”梁資揉了揉頭。

  周景天想了想,“不能。”

  說著蹲在了梁資面前給他揉頭,淡道,“別跟老人家見面,到時候硬碰硬,是咱們吃虧。”

  她一裝病,全世界都得順著她的心意來,要是還指是被梁資氣的,梁資日子就不好過了。

  但梁資不想走,“我不走如何?”

  他走了,就得跟周景天鼠蛇一窩,得接著周景天的步調來,不走,跟周家撕破了臉也無所謂,反正孩子是他的。

  “不行啊,”梁資想什麼周景天也知道,可是不能他做這麼多,梁資還想跟他拉得更遠吧,這不是他該得的,他替有頭疼毛病的梁資熟練地揉著頭淡淡道,“就是你跟我分得清清楚楚的我不跟你計較,但總有人計較。”

  梁資聽著笑了起來,“你不計較?”

  這玩笑開得稍微有點大了。

  周景天也笑了笑。

  不過梁資也知道周景天的話至少有一半是對的,他不走,計較的人太多,那老太太會如何先不說,周景天這邊嘴一松點,他那些個腦殘朋友們就得上門為他打抱不平了,事未必如他們的願,但夠噁心夠煩的。

  “親愛的啊,”梁資把周景天的手扯了下來,又拿出煙盒出來打算抽菸,“你說你怎麼不去死呢?死了多乾淨。”

  周景天好脾氣地笑了笑,抽出了他手中要點火的火機,淡淡道,“這幾年我是對你太不上心了一點。”

  梁資哼笑了一聲,沒被他的話蠱惑,“說吧,給個明白話,到底是為嘛要跟我死磕到底?”

  周景天也知道他不好糊弄,答案給得不誠懇,梁資還真不會走,這人骨子裡橫得要死,他想了想道,“還是只喜歡你。”

  很簡單,找不到替代品,也沒法對誰心動,他就好梁資這個人這一口,雖然梁資近在眼前的時候他也沒覺得非梁資不可。

  但總有些人就是這樣,他要是知道這人是屬於他的,放不放心上不一定,但他要是不屬於他了,哪怕多離開幾天都不行,總想著要弄回來。

  梁資於他就是這樣的存在。

  梁資睡到一半,周景天叫醒了他,叫他吃了碗菜粥,梁資喝了點酒,胃不太舒服,為了明天好過點就把粥喝了。

  他吃完洗碗的時候周景天還在陽台打電話,他進了浴室刷了個牙就又躺下,沒幾秒就睡著了,第二日早上沖完澡就把最後那點行李打包好。

  早上吃的是麵條,另外還有碗湯,一小碗,奶白的湯上灑了點蔥花,在早上的陽光中瀰漫著過濃的香氣。

  周景天的車早就下面,助理上來提行李,提的時候還問梁資,“梁先生是這三個吧?”

  見梁資點頭,微笑道謝,助理也回了個笑容。

  一切很美好,梁資上車後周景天摘掉了耳上的麥,終止了早會,接過了助理遞過來的小包,他打開朝裡面瞄了一眼就合上給了梁資,“家裡的證件。”

  車開了,梁資接了過來,最上面的是兩小孩的醫院出生證明,證明上寫的是周景天的名字,下面是戶口本,戶主是周景天,一兒一女都姓周。

  戶口上得特別快,名字都起好了。一個叫周景梁,一個叫周梁梁。

  梁字多得刺眼,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個周字讓人看了眼睛都疼,梁資看了嘴角一翹,下面的都懶得翻了,直接合上包扔到了手邊,也沒扔多遠,回頭下車動動手就能拿了。

  車很快到了機場,小孩們早先上了機,他們身邊的保姆,兩個中年婦女一見他就客氣地叫梁先生。

  梁資這次蹲在了床籃前看了兩個小孩一樣,孩子們臉還沒舒展開,臉紅得有些發黑,不太好看,但眼睛緊閉看起來睡得很香。

  “坐飛機沒問題?”旁邊還有護士,梁資隨口問了一句。

  “不會有問題的,請您放心。”年長的那個護士連忙回。

  梁資又看了那兩丑孩子一眼,伸手碰了碰他們的臉,心中也沒什麼太大的感想,也不激動,就是覺得孩子丑就丑點,也還是得養活。

  飛機到他們要到達的小鎮要一個小時,小鎮上有一個簡易的飛機場供鎮上居民停靠,飛機準備落地之前周景天就把手上的工作停了,起身去了床籃邊,梁資沒去,自行系了安全帶。

  飛機落地很穩,跟起飛的時候一樣都感覺不到什麼動靜,下機後就看到了鎮長的車停在了旁邊。

  鎮子是鎮長買來建的世外桃源,周景天是第一批跟隨他發癔症的,因先於別人一步發瘋就分了最高處中的一棟房子。

  這裡住的人家不多,兩百來戶人家,加上為這兩百來戶人家服務的一半工作人員也不到一萬人,但各種設施還算齊全,只要不是要星星要月亮,勉強算得上要什麼有什麼。

  這鎮子人雖少,但住戶們都古怪,貧富皆有,但絕大半分人都是在各自的領域裡有所成就者,這裡頭還住了好幾十對見面了就要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的仇家,並且一般都還住面對面,不面對面也是斜對面,這些人一心情不好還能拿著喇叭對罵一場,內容里各種外面聽不到的辛秘全有,他們掐得日月無光,但讓看熱鬧的人心花怒放,住戶們一聽哪家有動靜就開車來停附近,在車上捧著咖啡茶杯欣賞晨掐或黃昏掐,有時候夜半掐也是有,看熱鬧的人要是當時也有心情,還在各自的朋友圈給冤家們來個現場直播,跟朋友們一起樂呵也是開心得不行。

  梁資特別喜歡這個地方的原因是想安靜的時候就悶房子裡不動就行,想看熱鬧的時候就刷一下住戶群,看哪家哪戶在演大片就往哪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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