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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與誰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過是小說里因為要結局才會用到的結束語。

  張健沒有掩飾自己暴躁帶來的喜怒無常,每當想到未來,想到那種種他必須要謀劃的一切,他就會拿著手邊的東西去砸陳東。

  而陳東躲過,看向他,見到他臉上那種冷漠的狂燥,看他一會,最後只是默默地低頭,繼續著他的事情。

  那是一種已經沒有了生氣情緒的忍耐,就好像在說,你要怎樣都可以,我不跟你生氣……雖然他也帶著一點的委屈,他拼盡一切,忍受一切,只是為了與他在一起,他為了愛他,已經做到了極致了。

  到了現在,張健已與他在一切。

  是的,他們之間的問題是那麽多……只是,能在一起,就目前而言已是最好。

  陳東覺得自己真的已經過了少年時候那種為了張健愛他還是不愛他的猜度思緒了,這麽多年的糾纏過去了,他累了。

  他需要張健在他身邊,不管他暴躁也好,還是一個怪物,這些都已經不再是他會去想的事情了。

  不管張健是個什麽人,他都無所謂了。

  只要他在他的身邊,他真的不在乎,他是渾蛋也好,他陰陽怪氣也好。

  他媽的他一大男人,還真要跟自己心愛的人爭個你死我活嗎?

  他受夠了沒有張健的生活了。

  他想與他在一起,他想照顧他,就算他真的恨不得砸死自己。

  對於陳東的忍耐,張健無所感。

  他砸向陳東方向的東西的手勁從來都是用盡全力,而他也知道,要是把陳東砸死,自己是毫不在乎的。

  自己傷害他,傷害自己,他全都不在乎。

  只要不去傷害自己的家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付出。

  只是,陳東那種完全沈默的對視,毫不含糊的在乎,加上自己對他那種就算死亡都抹不去的心動,一切都無所變化。

  他們必須在一起。

  那麽,就代表著,他要背叛自己死去的家人……必須不再去招惹以往,不能報復。

  因為那是陳東所在乎的,他能忍受自己傷害他,卻不能忍受自己去傷害他的家人……

  而可悲的自己只能獨吞下這一切。

  要了一個陳東,他必須把他的所有都要賠進去。

  這,就是他可悲的感情。

  如果可以,張健真是一點也不想要這種東西,可惜他在快要死的那秒,居然想的都是這個太多次都不想要的男人。

  每當想到不在了的人,張健都只能忍著心底的黑洞不爆發出來,把自己與陳東都燒死……他們是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傷害多過愛戀。

  可,他要牽他的手。

  自己,也不想鬆開……

  他們就是糾纏在了一起的亂麻,已經理不出各自的曲線了,除了嘲笑與發泄之外,張健在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所以,如果能砸死他,那倒也挺好……

  張健冷冰冰地看著陳東躲過他砸向他的原文書,看著陳東拔了一下因為躲避而垂下在額頭邊的頭髮,對著他說:「飯做好了……」

  他看了看張健,看張健沒有再砸他的意向,他走過了書房內,去推張健的輪椅。

  到了餐桌旁,他抱著張健坐到了布置好的沙發上,把張健要喝的湯與肉粥放他旁邊,邊吃著他自己隨便炒的不生不熟的蛋炒飯,邊繼續著桌上電腦里還需要做的程序。

  張健沒看他,逕自喝完自己骨頭湯與肉粥,打開自己面前的電腦,也做著他的事情去了,當陳東吃完收拾碗筷時也沒有再去看陳東一眼。

  陳東忙完一個階段,看了看時間,問對面那個冷俊的男人,「睡覺?」

  從來都不輕易露個笑臉的男人抬眼,冷漠地瞥他一眼,沒有理他。

  陳東看了看自己需要再一個小時才能完成的編程,看著他說:「那再多等我一會,等會我們一起睡,接的活到這個星期就完工,只是教授那邊,他讓我這個星期天跟他去一個公司測試一下他們電腦的安全係數,會有一大筆佣金,我答應了他要去。」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征徇性地看著張健。

  張健連瞥都不再瞥他,也沒嗯一聲,只是滑動著手中的滑鼠。

  沒有得到回答,陳東沈默地看了幾秒自己的電腦,然後才說:「我會早點回來的。」

  張健依舊沒有看他。

  陳東五點接到電話,一直與人通話一邊對著那幾部電腦幫人在解決事情。

  張健睡了一會,在不能離開電腦的陳東的眼神中上了輪椅出了臥室。

  他去了廚房,看到電飯煲里那八分熟的米飯一陣,終於伸出了手,放了點水進去。

  他切了鮮肉,在水翻滾的時候放了進去。

  拿平底鍋煎了幾個雞蛋。

  又炒了個牛肉。

  一切弄妥時,陳東進了廚房,看到他愣了一會,然後眨了眨那頃刻間就藏滿了全世界的溫柔的眼睛對張健說:「汗濕了頭髮。」

  張健抬眼,沒有去摸額頭上的汗……推了輪椅打算去洗一下。

  到了浴室時,他制止了欲要跟他進去的陳東,他推開陳東放在身後椅背上的手,淡淡地說:「我自己洗,飯吃完了把碗洗了再出去。」

  說完,他進了沒有屏障輪椅能進去的浴室,關上了門。

  當他打開水的時候,門被敲響了一下,然後他聽到門外的那個躲了他一次一次砸向他的東西的男人叫了他一聲:「張健……」

  接著他沈默了一下,當張健拿著濕了的毛巾擦臉時,他聽到門邊的男人用著最安定人心的低沈噪音說:「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在一起,你知道我離不開你,不管你是個什麽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愛的那個張健……你知道嗎?」

  張健沒有說話,冷然的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波動。

  門外的人似乎也沒想要他的回答,腳步聲遠去了。

  而張健把擦完臉的毛巾砸在水裡時,看著濺了水滴的鏡子裡,好像他的臉上有著淚滴的影子好半晌,爾後舉起了手,打開了放了藥品的柜子,拿出消炎的藥水塗了下剛煎雞蛋讓油濺傷了的大麽指,貼了創可貼。

  他冷漠地做完這一切,屋子外,汽車喇叭聲接連響了兩聲。

  陳東已出門……他透過窗子看著在路那邊消失的車影,也看著路的那邊升起來的太陽,好一會,他才收回眼神。

  陽光下,陰鬱總是只能藏在最深底處……那些搬不台面的理由與原因,如果註定它們見不得光日,那麽,就自己背負吧。

  你看,他站在陽光處,眼睛心底都是你,連他的笑容都是你的……他都學會了在你面前低聲下氣……他是你的。

  張健閉上了眼──他能對自己狠心,也能對陳東狠心。

  但,還是學不會一直對他狠心。

  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喜歡看男人因為高興而亮起的眼睛,這藏在心底深處最見不得人的秘密,到底是吞噬自己的理智與陰毒。

  第223章 陳東與張健最後篇3

  年輕時候,人心似乎可以輕易陰沈,不像世事過後那種對於太多情緒的麻林與篤定帶來的那些無感,人心總是要較後容易騷動些,情感的變動總是要多些。

  患得患失不是一個欲要成為強者的人要有的情緒,這些都是些災難些的東西,沒有優柔寡斷的人到底能成就些什麽……張健不覺得他必須要對陳東要多好一些,就算自己已經選擇了他。

  在一起是在一起了,幸或不幸,各自承受與領會。

  陳東間或的歡喜他並沒有當回事,好,或不好,他自有他的思量。

  一個人要讓一個人甘願在身邊,就算痛苦折磨也不在意,那代表著,在那個人身上,有著讓另外一個人就算再疼痛也舍不了的東西。

  這世上,永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的……就算有,也不會太長久。

  張健不信命,不信這世上的一切,但他信自己……他信陳東是受他蠱惑不能掙扎愛上他……但要愛得長久,愛得能抵擋住他要了他的代價,那現在,還是不夠。

  愛情不是不能算計的……自己付出太多,總不能不要求它不回報。

  所以,就算自己嘲笑著他與自己對情愛的愚蠢,他還是不會讓陳東在他們的感情里逃脫……他付出太多了,如果陳東真有朝一日要走掉,那麽,那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巨大的悲劇。

  張健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他的性格不允許,他背棄的那些不允許。

  全都不允許。

  他不會讓自己像個笑話。

  於是,他折磨著他,又牽扯著他。

  陳東要的所有的一切,他都給;陳東拒絕的那些關於壞心情的東西,他也不會不給……

  他的歡喜悲哀,全都必須由他掌控。

  這就是他捨棄所有要了他,他必須付出的。

  年輕的張健,過於好看。

  那是種驚心動魄的好看,以至於讓太多人第一次見到他,總會有短暫的心慌與不知所措。

  那樣的容顏,沒人懷疑他作為男人的冰冷與堅硬,但卻因為他的輪廓而失魂……過於完美的人,總是帶來毀滅性的感知,見者之人無論是再怎麽不同的一剎那總是有些驚訝……

  畢竟,不是有太多人能長成這樣的。

  陳東在帶著張健去復健療養院的時候,他們學校的某國際知名的學者院長也在看望朋友,巧遇他們,看到張健實打實的驚愣了雙目。

  人與人的欣賞能力是不同的,越能輕易體會美好人或事物的人越能為見到的絕「景」失目……陳東看著教授的眼睛,一向慡朗如陽光的笑容冷淡了一下來,他帶著有距離的笑容說:「這是我的partner。

  Partner,伴侶……無論是中文英文這都是確鑿無疑的字眼。

  教授得體的回過神來,之後嘲笑地說:「你partner過於……」

  他省下了下面的字句,然後就自己的失態對陳東誠心地說了句:「抱歉……」

  陳東領會,緩下神色,有些無奈又帶著一點陳述地說:「我們從小在一起,已經好多年……」

  教授看了面前無可挑剔的英俊又帶著絕然冷酷風姿的男人,下一刻又不自覺地像是不能面對的轉過眼神看著陳東,點了下頭說:「原來這就是你的愛人……想想也是,他確實跟你是一對……」

  他們禮貌地道別,走的時候,陳東明顯知道後方的教授又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他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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