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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上掏出鏡子照了又照,對自己這個三十年代的小姨太太造型悔不當初。刑湛看她一臉的懊惱,心裡好笑,她還沒找到一個能將紅色穿得比他姑姑還要好看的女人,可是,如今蘇絨穿上了,他自然就動搖了。

  璟傲的宴會大廳里已經來了不少人。刑湛姑姑也只比刑湛大了五歲,加上她邀請里有意無意掐掉了老一輩,所以這次來的大多是刑湛一輩的年輕人。

  蘇絨走到纏著鮮花的大門口,抓緊刑湛的手:“你姑姑她…凶不凶啊?”孩子氣的詢問逗笑了刑湛。“再凶也有我呢。”蘇絨瞪了他一眼,這話算是安慰麼?怎麼她好像更慌了。

  刑思蘆眼神好,刑湛他們剛進來就被她逮著。“刑湛。”是那天電話另一頭那個優雅的聲音。蘇絨不禁抬頭,看到一個女人慢條斯理地過來,一襲火紅色的禮服,上面是大朵的黑玫瑰,非但不艷俗,還將這個女人襯得氣質超然。

  “姑姑。”刑湛和姑姑感情非常好,一改冷漠的態度,很溫和。“阿姨…”手被刑湛捏了捏,似乎不太滿意她的稱呼。

  刑思蘆心裡犯了個白眼,她才三十二歲,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喊阿姨?面上保持著得體的笑:“你就是蘇絨啊,比雜誌上漂亮。”

  蘇絨心頭猛跳,她果然也知道,那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應該已經差到極點了,連笑都尷尬起來。

  “姑姑,你先招呼客人,我帶蘇絨過去吃點東西。”還沒說兩句話,刑湛就將蘇絨護在身後,好像她是豺狼虎豹一樣,有了媳婦忘了姑姑…

  蘇絨被他拉著走:“你也太不客氣了。”嘴上抱怨,心裡到底放鬆了。“你也只能欺負我,姑姑太厲害,你鬥不過她。”

  蘇絨不滿地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欺負你了?”“沒有,一直是我欺負你。”刑湛馬上改口,配著淡然的表情,看著特別真誠,蘇絨忍著笑。

  “蘇絨!”綠綠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臉上皮膚乾燥,泛著高原紅。一身短外套搭著洗髮白的牛仔褲,凌亂的劉海,和晚會的氣氛格格不入。

  “你怎麼這副樣子?”蘇絨嚇了一跳。“我剛下從火車上爬下來就被陸方淮騙過來了,那混蛋說帶我去吃一頓好的,我都大半個月沒吃過一粒米了!”

  “你幹什麼去了?”蘇絨摸摸綠綠平時引以為傲的滑嫩肌膚,縱橫交錯開裂的痕跡,“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我到西藏追逐佛光去了。”綠綠手裡拿著一個小碟子,上面堆著一小半點心,“有個藏民說他家後面的那片山頭上出現了佛光,我們報最近搞了一個超自然現象的專欄,趕過去住了半個月,結果連一團鬼火都沒看到。”

  陸方淮手裡端著另一盤點心,走過來站在綠綠身邊。看到綠綠嘴角沾了一點奶油,掏出手帕要替她擦,綠綠退後幾步,擰起柳眉:“幹什麼動手動腳的!”陸方淮乖乖地收回手。

  蘇絨感嘆,這匹色狼都讓綠綠治成小綿羊了。能耐啊!陸方淮往時痞痞的,帶點色迷迷的笑,每次在綠綠面前都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霜夏,霜秋,你們來了。”刑湛姑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過來。寧霜秋?蘇絨猛地回頭,刑湛姑姑的身邊站著兩個女人,一白一黑,一個個子同她差不多,清秀的鵝蛋臉,透著一股江南女子的秀氣,一襲白裙使她看上去更加娟麗。

  而另一個身材高些,與綠綠相仿,瓜子臉,下巴尖細,襯得眼睛很大很靈動,翹鼻小嘴,很美麗的臉龐。身材均勻,腿很長,一襲黑色魚尾裙前端稍有開叉,氣質高雅。她就是寧霜秋,蘇絨在雜誌上見過,而她本人,比照片更加美艷動人。

  蘇絨垂下頭,她們兩個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虧得報紙上把她吹捧得跟妖精一樣,原來寧霜秋根本就是女神。

  “蘇絨。”刑湛掰過她腦袋,“不看了。”蘇絨笑著去拉他的手:“這叫掩耳盜鈴。”

  “湛…”軟軟糯糯,本來笑鬧開的兩個人僵在那裡,蘇絨放下手,刑湛也將手從她臉上移開,蘇絨心頭划過一絲涼意,他卻是在下一刻拉住了她的手。

  “霜秋。”刑湛改了稱呼,連寧霜秋都愣了一刻。綠綠氣憤地將空盤子遞給陸方淮,捋著袖子就要衝上前大幹一場。

  陸方淮連忙拉著她:“你當刑湛是擺設麼?”把另一個滿滿的盤子又給了她。“他當然幫著寧霜秋了!”綠綠不接。

  “綠綠,你去了西藏一趟,已經跟不上時代,跟不住主流媒體了。”陸方淮得意,“刑湛和寧霜秋解除婚姻了。”

  “什麼?”綠綠咋舌,這也忒爆炸性了,她還真不知道,西藏那邊信號還湊合,可她去的不是拉薩,是更偏僻的地方,信號幾乎沒超過一格的…

  “這個消息還是《迷》最先發布的。”陸方淮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多少帶著點討好,這算是給蘇絨揚眉吐氣啊,綠綠應該很高興。

  可是綠綠嫌棄地看著他:“盡報導些八卦。”陸方淮無奈地揉著眉角,他至今為止還沒找到討好綠綠的竅門…

  “這位是…”寧霜秋大眼一轉,竟帶出些調皮。“蘇絨。”刑湛吐出兩個字,聽著淡淡的,卻帶著一絲溫柔和纏綿。

  蘇絨局促不安地擺出笑臉:“你好。”“你好。”纖長的手指湊到她跟前,蘇絨盯著寧霜秋的右手一愣,伸出手握上她的。

  她的手沒有寧霜秋的大,手指也沒有她長,蘇絨不僅想起了那句“指如削蔥根”,原來,真的有白嫩如蔥的雙手…

  “蘇小姐,我有些話想和湛單獨談談,能不能,留些時間給我們?”淺淺揚起一個笑,美得晃了蘇絨的眼。明明是很霸道的要求,卻有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魔力。

  蘇絨才發現,寧霜夏正和刑湛姑姑聊著,寧霜秋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她閉了閉眼睛,大方地笑,一個字也沒有說,快步走開,匆忙得就像逃跑。

  “蘇絨。”刑湛想要拉住她,可是寧霜秋握住他的手腕:“湛,我們談談,好不好?”“我說得很清楚了。”刑湛有些懊惱。

  “就是她?你就是為了她,放棄我?”寧霜秋的話裡帶著一種不可置信,“她哪裡比得上我?”

  “她會做飯,會煲湯。”蘇絨能做出他最愛的番茄炒蛋。寧霜秋絕只覺得不可思議,刑湛說的這兩點太過搪塞。

  “我們可以請最好的廚師,會做飯,會煲湯,這樣的理由太可笑了。”她接受不了,“那她會跳舞嗎?她會彈鋼琴嗎,會畫畫嗎?”

  刑湛沒有生氣,輕輕地翹了嘴角:“我只是想要…我愛的女人。”蘇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時不時會瞟向這裡,看到刑湛的笑,對著寧霜秋笑,突地生出一些難受。

  寧霜秋忍不住顫抖:“你是說你愛她麼?”“是,我愛她。”刑湛毫不否認,極慡快地承認。“可是她愛你嗎?她這麼放心我們在一起,她一點也不在乎你。”寧霜秋看著坐在角落不知是不是在發呆的蘇絨,面上的不啻愈濃。

  刑湛順著她的目光,正好撞上蘇絨抬頭,幾乎是視線相觸,蘇絨神情淡淡地別開了頭,仿佛剛剛的對視只是錯覺。刑湛心沉了沉。

  “我們曾經相愛,最後都是慘澹收場,你現在這樣一方面的付出,遲早也是會厭倦的。”“你怎麼肯定是我單方面的付出,怎麼肯定她不愛我?”刑湛的語氣明明帶著猶豫,卻又想裝得氣勢逼人。

  “因為我愛你,所以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句話,都告訴我,她不愛你,一點也不!”毫不留餘地的話,壓得刑湛幾乎喘不過氣。

  “她只是被你用手段強行留在身邊,你們這樣的關係到底能維持多久。”每一個字都帶著嘲諷,刑湛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乃們挺小百吶,麼麼…害羞飄過…

  她的猶豫

  蘇絨看見刑湛的臉色不太好,想著兩個人不會是又吵起來了吧?明明看著很和諧很唯美的一幅畫面。

  不過寧霜秋只能看到個側面,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笑,難道是寧霜秋單方面地欺負刑湛?蘇絨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刑湛的縱容應該算不得欺負。

  “我說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呢?”顧涼喻鬼魅一般,冷颼颼,帶著嘲弄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我自信唄。”和顧涼喻抬槓何時成了蘇絨人生中一大樂趣,“我完全不把寧霜秋視作對手。”

  “你是知道自己跟她沒什麼可比性。”看著蘇絨挑眉擠眼的,顧涼喻嗤笑,“她不過是看著完美而已。”

  “我一直很奇怪,寧霜秋家世背景,才藝能力哪樣不比我強,你們幹什麼非得把我和刑湛栓一起?”

  “總覺得她一直壓著刑湛,做兄弟的看不下去而已。”顧涼喻瞟一眼寧霜秋的方向,刑湛面色更加難看。

  “只是沒想到,刑湛在寧霜秋手裡不過是被牽著鼻子走,到你手上就真成了水深火熱。”顧涼喻的語氣里卻沒什麼責怪,聳聳肩,“不過他自己樂意,這種事,周瑜打黃蓋。”

  他眼裡流露出來的幸災樂禍讓蘇絨很不慡快:“小人得志!”“對了,聽姑姑說,她今天給刑湛準備了大驚喜。”顧涼喻濃眉微揚,越發的不懷好意。

  “什麼驚喜?”蘇絨不自覺地擰了眉,希望不至於是驚嚇才好。“馬上。”他抬了抬下巴,蘇絨順著看去,刑思蘆踏著優雅的步子走上小舞台。

  “首先謝謝大家賞臉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本來嘛,女人上了年紀是很不喜歡過生日的,俗話說越過越老。”台下眾人笑起來。蘇絨突然覺得刑湛姑姑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盛氣凌人?

  “不過這次主要是想借這個機會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刑思蘆目光瞄了瞄刑湛,而後又看向蘇絨。

  服務生推著一個五層的大蛋糕出來,她走到蛋糕前:“今天其實也是刑湛和蘇絨的訂婚宴。”

  在場所有人,包括當事人在內,都多少覺得突然,當然最感到吃驚的還是寧霜秋。她知道刑思蘆一直都不太喜歡她,可是那天她竟然主動打電話邀請自己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寧霜秋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刑思蘆口氣不善地提到了蘇絨。她以為這是她的轉機,原來,刑思蘆邀請自己來,不過是讓她當一回觀眾,給個難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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