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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才訕訕地接受了他的卡。

  等阿恆的傷恢復得差不多後,他帶上了帳篷和新望遠鏡,攜著我一起去野外觀星。他搭帳篷的技巧和速度駕輕就熟,我笨手笨腳地幫他,反而越幫越忙。

  阿恆不會責備我,也不會讓逼迫我停止幫忙,我調皮地搗亂,他耐心地收拾。

  我折騰累了,就坐在一旁註視著那個痞氣又沉穩的男人,兩種氣質在他身上結合的沒有違和感,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停頓了一下手中的活兒,輕輕翹起嘴角,笑意若有若無。

  我顯然已成了阿恆的小迷妹,捂著眼睛,展開指縫偷偷看他。

  他瞥著我說:“別這樣看,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他邪笑,“你說呢?”

  我立馬從小迷妹的狀態恢復成了正宮的坦然樣,他拍了拍手,如餓狼一般,幽幽道:“來不及了,帳篷已經搭好了。”

  阿恆將我抗進了帳篷里,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來,見他一系列的動作行如流水,我推著他的肩膀,疑心道:“你以前帶人來過野外觀星嗎?”

  “向島,我觀星,他野炊。”

  “那尤安歌呢?”

  “沒有。”

  阿恆拉開我的手,將吻橫行至我的鎖骨之下,一路來到小腹,輾轉親吻。我們意亂情迷了一通,他才能靜下心來開始觀星。

  這時的我們,尚能有閒情雅致出來觀賞夜景。

  自阿恆替梁老大擋過一槍後,更被看重了,我們相處的時間急劇減少,但感情從未淡過,一到晚上相處的時間,我們就如膠似漆。

  突破了男女禁果的第一道門,彼此一對上眼,就會將最真實的欲望展露出來。

  於阿恆和我來說,性,是愛的一道影子。

  但對於像慧姐那樣的女人來說,性是可以通往高處的一種捷徑,同事們八卦慧姐,說她這次攀上了真正的大老闆。

  我以為的大老闆是肥頭大耳的財閥,但在上班的其中一晚,我才明白慧姐攀上的老闆是誰。

  同事急匆匆地來通知我,“慧姐點名叫你去貴賓房送酒,我們大老闆來了,你動作快一點,露臉表現的好機會哦,看你表現的好,給你升官發財也說不定,撈個經理做。”

  後面的話,純屬幻象。

  最近他們嘴邊常掛的詞就是大老闆,這次變成了“我們大老闆”,由此我問:“梁老大來了?”

  同事搖頭,她說,大老闆是夜總會真正的背後主人,梁老大只是入股的大股東。而且其他區域都有大老闆的夜總會,銅雀門是最大的據點。

  “大老闆該如何稱呼?”我端著酒水,考慮著如何不要冒犯到最高領導。

  同事撓撓頭,回想片刻,謹慎地告訴我,“大鐸先生,以前有人這麼稱呼過他,我們可以叫他老闆,也可以叫鐸先生。”

  如何稱呼的話題一過,同事和我討論起最近正熱的八卦,大家都說笑,慧姐是有追求的人,也是銅雀門小姐麻雀變鳳凰的勵志故事。

  是的,慧姐被大鐸先生包養了,聽說安置在一棟別墅里,今夜她不過是陪大鐸先生來自家會所放鬆閒玩的。

  到了門前,我和同事理好工作服,將精神面貌做到最佳狀態。我們安靜禮貌地推門進去,目不斜視,沒有一點散漫。

  我草草掃了一眼坐位上的中年男人和淡妝靚女。

  慧姐正嫵媚地討對方歡心,她親昵餵他吃水果,這一幕使我想起妲己餵商紂王吃葡萄。

  粗略的一眼,看不太清楚,但那慧姐那股子媚態,隔著空氣我都能感受到。

  我和同事進行著日常工作,一絲不苟地擺放好酒水和吃食。

  慧姐像小女生一樣,向大鐸先生撒嬌,要他陪她一起唱情歌,他微笑著開口答應了。

  同事尊敬地喚大鐸先生幾聲老闆,事到臨頭我反而不太想去稱呼對方,於是默默無聞地跟著同事要出門。

  這時候,唱歌的慧姐突然回頭吩咐我,“苜蓿,我需要潤潤嗓子,幫我把酒端過來。”

  我端酒過去時,大鐸先生注意到了我,他看我的第一眼,有些奇怪,微微愣了愣,那雙深棕色的瞳仁逐漸放大,他足足盯了我十幾秒。

  我也才看清他長什麼模樣,斯文這詞在我腦里第一時間浮現,他的模樣有幾分蒼老,一頭短髮有黑有白,混合成了灰白的顏色,那高翹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與他的外表搭配極了。

  大鐸先生氣度儒雅,與一般彬彬有禮的商人沒什麼差別。

  心底有些忐忑,我將酒交給慧姐後,直接埋頭走了,雖顯得不禮貌,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羅丙東和瀨戶給我的陰影仍在。

  直到出門,我還是感受的到後背有一道奇怪的目光。

  慶幸的是大鐸先生沒有什麼輕佻的舉動,他只是問了問慧姐,我叫什麼名字。

  慧姐回答的很平常,“她啊,叫李苜蓿,是個普通的服務員,也是阿恆的小女友。”

  接下來我就不知大鐸先生說了什麼,因為我已出了門,撫著胸脯快步離去。

  後來,我問過向島大鐸先生是誰,他形容的特別牛逼,說是比梁老大還要高一截的人,最近梁老大已經將阿恆推薦到了大鐸先生那邊兒去辦事,以後賺錢沒得說。

  向島還美滋滋地說,跟著阿恆混沒錯,前途無量,坦蕩一片。

  我倒不敢去問阿恆這些私事,他向來不喜歡我問黑社會的料,也從不與我透露什麼,他只要我繼續做一支不聞世事的幸運草,在他的身後單純生活。

  所以我想要知道什麼,都會找向島問個一清二楚,他對我毫無保留,有什麼說什麼,驀地還叫我不要告訴阿恆,他怕被阿恆揍。

  隔日,平平常常的一夜,我送完酒水出來,用手扇風去臭味兒,有些包廂里烏煙瘴氣,一進去就覺得悶。我再次備好酒水送去給客人,在路上竟被一個令我納罕不安的人給喊住了,是上次在貴賓房裡見過的大鐸先生。他身穿古板西服,體形削瘦,晃眼一看,他頭上仿佛鋪了一層銀霜,一雙眼窩深陷,臉上皺紋頗多,精神卻不差。

  他身旁跟隨了兩個肅穆的高壯保鏢。

  大鐸先生不像是刻意找我,只是在路上遇到了,隨口喚住了我。

  他吩咐其餘人攬了我的活兒,自然而然地與我站在過道里談話。

  我畢恭畢敬地叫他老闆。

  他輕嗯,稍稍打量了我幾眼,他的眼神不輕浮,視線只局限於我的脖子以上。“你是上回的服務員吧,阿慧提起過你幾次,你們的關係應該不錯。”

  “還好。”

  “我想問問你阿慧的愛好,耽擱點你的時間。”

  “當然可以。”我摸不清他的企圖,陪笑著應承。

  大鐸先生絲毫不會叫人感到尷尬,他說話的技巧是幾個我也比不了的,慢慢的,我安心了,因為他給人的感覺不像有什麼不良企圖,與我保持著較寬的距離,也的確是在問慧姐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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