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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恆沒心動,我都心動了,扇一巴掌得那麼多錢,還不划算麼?這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我輕輕戳了戳阿恆的手背,擠眉弄眼道:“答應吧,七千啊,一個巴掌的錢,你扇我幾個巴掌,我們就能得上萬了。”

  阿恆斜睨我一眼,他仍然無動於衷。

  風衣男毫不氣餒,他的錢居然加到了上萬!!依我看他是腦子有問題的傻缺富二代,嫌錢花不出去,出來找低俗的樂子玩兒。

  阿恆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暗道他終於答應的時候,他單手插褲,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風衣男的圓臉,下一秒,他猛得一巴掌呼到了風衣男臉上去。

  阿恆眼神狠辣,力道驚人。

  風衣男的嘴角已破,正慘兮兮的流血。

  這麼響亮的巴掌聲,驚呆了過路人,懵逼了風衣男,訥訥了我。

  阿恆痞里痞氣地丟了一塊硬幣在地上,他態度淡然,語氣很拽,“老子扇你,付一塊,覺得不夠,去銅雀門要。”

  阿恆狠盯了風衣男一眼,他樓過我的肩膀,將我帶走了。

  風衣男沒敢找茬,他可憐巴巴地捂著嘴,自言自語道:“什麼人呢這是,怪不得…”

  風衣男的話沒再說下去。

  我被阿恆樓走之時,在路邊瞧見了一輛眼熟的低配寶馬,我霎時回想起來,前天下班我從銅雀門出去後, Da.vid楊曾開過一模一樣的低配寶馬來找我,他的車牌號我不記得了。

  但我覺得路邊的那輛很像Da.vid楊的車。

  我想風衣男的底細,我已略知一二。

  “車裡的人,你認識?”阿恆順著我的視線看向了低配寶馬,接著,寶馬車被倉促地開走了,好似落荒而逃。

  我回答,“大鼻子。”

  阿恆瞭然於心,“小島說,大鼻子最近在騷擾你?他以後,可能不會再來銅雀門了。”

  “你怎麼知道?”

  阿恆嘴邊勾起一抹神秘地笑,耐人尋味。

  後來,Da.vid楊的確沒再來過銅雀門了,向島星期四的下午給我講了一個笑話,講得便是Da.vid楊。

  Da.vid楊斯文有禮的要進門,卻被幾個安保給亂棍打了出去,打完後,安保指著牆上的一張手工海報,對他說:沒看見嗎?狗和大鼻子禽獸Da.vid楊不可進入。

  這事,大家當笑話講了很久。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2

  我和阿恆的第二次約會並不愉快。

  我們穿梭在人潮擁擠的街道邊嘗小吃,我吃不完的東西他會自動接收,我吃得一塌糊塗,他也會拿紙幫我擦嘴。

  阿恆注視著我大口吃食,他的眼裡有著淡淡溫情。

  約莫十幾分鐘後,阿恆在人群中盯緊了一個愁緒滿面的中年大叔。

  憂鬱的大叔也和阿恆對上了眼,他的反應非常迅速,將手中的雞蛋仔直接砸了過來,然後拔腿就跑。

  大叔見了阿恆,活像是見到了鬼。

  阿恆飛快地去追人,走前他讓我自己先逛街,等事忙完,他再打電話與我會合。

  我追著他問:“什麼事?你為什麼要追那個人?”

  “他欠了高利貸,老大最近在找他,你別跟著我,自己玩去。”阿恆跑步的速度極快,我雖然追不上,還是堅持跟在後面跑。

  大叔已經逃進了商場裡。

  阿恆飛檐走壁穿捷徑,我傻眼地看見他蹬了一下左邊的牆壁,攀上能抓的地方,又彈力十足地蹬其餘地方,他跳來跳去,竟爬到了商場的露天橋上。

  我在底下驚呼,“阿恆,你…你好厲害,你會傳說中的輕功嗎?”

  “笨蛋,我以前練過跑酷。”話畢,阿恆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一個人去星巴克喝咖啡,悶悶地等人。

  我不喜歡阿恆總是那麼賣命地幫梁老大做事,混黑社會到底有什麼好?

  今天的約會很糟糕,我等了起碼有六個鐘頭,從上午到下午一直餓著肚子呆在星巴克。阿恆四點左右打來電話,他語氣的有點累,“我剛剛幫老大辦了一些棘手的事,現在才弄清,你還在街上嗎?”

  我悶聲悶氣報了地址,他以為我早就回宿舍了。

  阿恆來接我的時候,勾著我的脖子笑道:“你是不是傻,我沒來你就先去吃飯啊。”

  “我想等你一起吃。”

  因為顧及我上班的時間,我們準備回銅雀門附近用餐。

  阿恆的車停得頗遠,走路過去時,對面的路邊有個蒼老無力的聲音突兀響起,她扯著嗓子喊,周文山!文山!

  阿恆微微一頓,他拽著我加快腳步離去。

  我回頭一瞧,有個白髮婆娑的老者盯著這邊,她焦急地踏腳,明顯想要來追我們,但是她身邊的年輕女人在阻擋她。

  我放慢了速度,拖著阿恆,“那個老太太好像是在喊你,周文山是誰?”

  天色已暗淡,阿恆忽然扯嘴一笑,笑得空洞,也有幾分暗淡,“你問我,我問誰?”

  他又道:“常被人認錯,不用管,你上班都快遲到了,快點走。”

  我又回頭看,老奶奶喊得撕心裂肺,她老淚縱橫,悲痛地捶著自己的膝蓋說,文山!你回來好不好?!家裡不能沒有你!你回頭啊!我求求你了,文山!

  不管老奶奶如何走,年輕女人都擋在她前面,並說:“阿婆,該走了,浪子是不會回頭的,他早就變了。”

  秋季近冬日,天氣已涼颼颼,那女人的穿著要風度不要溫度,上頭是單薄的毛衣,下頭是短裙配長靴,看得我不由哆嗦了一下。

  我扯了扯阿恆的衣角,“她好像真的是在喊你。”

  “跟你說是認錯了!”阿恆的語氣加重,他繃著臉,推我上車。

  我還沒坐穩,阿恆便猛踩油門飛快地開走了,車窗外輕飄飄傳來的一句話迴蕩在我們耳畔。

  周文山!你爸得肺結核,快要死了!他想見你!

  阿恆倏然一踩剎車,踩得太急,我差點撞到前面去。他的面色青白,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呼吸略微不穩,凝了半晌,他繼續踩油門開得風馳電掣,仿佛要去投胎一般。

  我怯怯地說:“開慢點,太快了,危險。”

  阿恆似乎沒聽見,只顧玩命地開車,我抓緊了車把手,他飆車回到銅雀門後,心不在焉地對我說:“你去大排檔隨意吃點,我想起老大吩咐的事,還沒辦完,不能陪你了,抱歉。”

  他塞飯錢過來的同時,在我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額上那短暫的癢意仿若柳絮拂過。

  我立在路邊,看著他絕塵而去。

  後來,阿恆抽不出太多的空來找我,他很繁忙,向島告訴我,梁老大最近給阿恆增加了許多任務,連他都被使喚過去使喚過來。

  我離家後的第二次過年,依舊在阿恆家中過,向島這次回了台灣高雄。

  阿恆給我的新年禮物是一把鑰匙。

  我盯著面前的鑰匙發痴。

  阿恆動了動手中的鑰匙,他濃眉之下的深邃眼眸灼灼似陽,那內斂的目光緊鎖於我,流露著一絲期盼。他沉沉說道:“要不要?不要的話…你以後下班,我懶得給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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