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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沒看見,又躺回了床上靜靜地翻書看,他手上拿的是霍金的時間簡史,房裡依然循環放著阿桑所有的歌曲。

  我忐忑地坐在沙發上搓著腿,因為和服繃得太難受,我動手鬆綁了一些,霎時感覺被釋放了,呼吸也變得充足。

  床上的男人蹙眉瞥向我,待他看見我只是鬆了和服沒有脫,他的目光就轉回了書本上。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我嚇得趕緊想躲藏,不慎踩到了和服,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我干咧!這什麼情況!原來人在你這裡哦,老大我跟你講,你最近真的超讚,把大眼仔的馬子也勾過來了,不過他馬子穿和服真的有夠可愛欸!”進來的是台灣腔男人,真是虛驚一場。

  向島關門的時候順便反鎖了門,“老大,你白天不關門的習慣讓女生趁虛而入,我得好好學一學,哈哈哈。”

  阿恆很高冷,“可以閉嘴嗎?我聽見你說話就想打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機車是不行的欸。”向島來扶我,並用一種饑渴的眼神打量我。

  我不喜歡他的目光,就退後躲開了,他看了看自己扶空的手,不在意地聳聳肩膀。

  向島的長相是受女生歡迎的美男子臉,他臉部的線條很柔和,留的髮型是對岸香港那邊流行的中分頭,他的氣質有做情種的潛質。

  阿恆轉頭看了看我,他捲起書指了一下向島,直接道:“你該謝他,他把你得罪的日本人安撫好了,都是老鄉也就算了。”

  “嗯?”我沒太聽懂最後一句,但我還是跟向島道謝了。

  “老大一個電話使喚我去,我能不去麼。”向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侃侃而談道:“小可愛,我跟你說哦,幸虧啊,我有一半日本血統,操著一口流利的日文,扯了扯家常,再安排了一個漂亮小姐過去,日本佬就被我搞定啦。”

  有日本血統,還說瀨戶是日本佬?向島很有趣。

  我見向島不是凶神惡煞的人,就好奇問道:“那你另一半血統是台灣嗎?”

  “對耶!你怎麼知道,小可愛好聰明哦!”向島誇張的表情有些滑稽,他又靠過來說道:“我爸姓向,我媽姓氏里有個島,所以我叫向島,好聽的哦是不是?”

  他似乎有泡我的趨勢,我將屁股挪了挪,乾笑道:“嗯,好聽。”

  阿恆的視線專注地放在書上,他不悅地皺著濃眉,讓我們小聲些說話。

  向島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調侃道:“大眼仔的人還在外面找你哦,他要是找到了你,肯定會把你往死里搞,你想好怎麼辦後事沒有。”

  說曹操曹操到,門柄上傳來略大的響動,伴隨著大眼仔的叫囂,“恆哥!挖人牆角都挖到客人身上去了,真是厲害啊!麻煩開門!”

  “怎樣!你強迫來的小妹妹還真當是自己馬子了!我們眼睛不瞎!”向島毫不畏懼地去開門,我害怕地躲到阿恆身邊去。

  大眼仔火大地斜頭吐口水,他剜了向島一眼,忍不住罵道:“沒你這娘炮的事!”

  “我干你娘!”向島一拳頭就放倒了大眼仔,大眼仔的人並不敢輕舉妄動,向島打夠了之後,牛氣地跳到沙發上抽菸。

  大眼仔適才的氣焰已經被打沒了,他忍氣吞聲地向阿恆要我,也陰冷地盯著我,語氣森森地命令道:“李苜蓿,過來,跟老子回去。”

  我不肯,怯怯地低著頭。如果回去的話,就像向島所說的,我該想想怎麼辦後事。

  大眼仔準備上來抓我,阿恆看著書,狠狠一腳將他踹得四腳朝天,並發話道:“李苜蓿我要了。”

  “這…不合適吧,恆哥想要誰都好,苜蓿是我媳婦,我…”

  阿恆打斷了大眼仔的話,諷刺地冷笑,“媳婦?有人把自己媳婦賣給別人睡?”他又鋒芒逼人道:“賣來賣去不如送給我,我主動討人,大眼哥不會不給面子吧?”

  大眼仔的臉側鼓起來一個包,那是他的舌頭在嘴裡舔動,他嘴角下垂地微笑,一口答應了,“好!我就等恆哥膩了以後,再把媳婦討回來,您慢慢享用。”

  “嗯。”

  門合上,一切好似風平浪靜。

  向島歪著嘴鸚鵡學舌,把大眼仔說話的樣子模仿了一遍,我破涕為笑。他還罵道:“麻痹,真的是屌爆了,拉皮條的也越來越囂張,以為仗著羅丙東要飛黃騰達了,看我以後怎麼整他!”

  我第一次看見阿恆說笑,他斜睨向島,“你剛剛不也挺吊的?”

  “我仗著老大屌額已嘛。”向島把而說成了額,我聽起來也想打人。

  他們閒聊幾句,向島接了一個電話後,興奮地說要去飆機車,他欠扁地在我臉側偷親一口,飛快地奪門而出,“小可愛,很香喔,我親一下下你,老大不會森氣的,他很大胖的。”

  阿恆對向島的行為確實漠不關心。

  ☆、不打女人的男人

  晚間宵夜,阿恆的手下送來兩份美味的外賣。

  除了大排檔那一次,這是我被人控制後吃過最豐盛的一頓!大眼仔為人摳門,他每次大口吃肉,而我吃的不是青菜就是水路菜,不見一點葷。

  我狼吞虎咽地刨著叉燒飯,噎到之後,我握拳重重地捶胸,阿恆順手端起牛骨湯遞給我,我珍惜地捧過碗,感動地想哭,“謝謝你!你和蘇珊一樣好,真好。”

  阿恆杵起一次性筷子,看著我,“大眼到底把你虐待到什麼程度了,吃飯也變成吞飯,多久沒吃飽了?”

  他雖然不是在關心我,只是隨意地問了問,我的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我邊吃邊哭,沒有回答阿恆。

  那種心酸的心情,我想他也不會明白。

  吃飽喝足差不多已經十點了,阿恆穿上一件黑色外套,說道:“你今天在這先睡一晚,我會叫人來守門,我回家了。”

  “家?這裡不是嗎?”我傻乎乎地問。

  他低低笑了笑,“這是場子裡的住處,只是忙的時候睡在這。”

  言外之意便是他外面有房子住。

  阿恆轉身要走的剎那,我扯住了他的夾克,他稍微回頭俯視我,“怎麼了?”

  怎麼了??當然是怕大眼仔殺上門的時候沒人撐腰!

  我咬唇道:“別走,行嗎?”

  “不行,放手。”阿恆回答的乾淨利落。

  我的雙手一齊攥緊了他的衣服,夾克的兩邊被我捏得皺巴巴,像老公公的魚尾紋。

  阿恆整齊的眉毛同時也皺了起來,片刻後,他的眉宇舒展了,眼神變化得戲謔,玩味地說:“放不放?我不敢保證留下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阿恆不打女人!阿恆不打女人!我在心中重複這句話,猶猶豫豫地回答他,不放!

  他極慢地俯身,陰影隨之籠罩於我,他調戲地輕摸我的臉頰,卻在我耳邊說道:“女孩子要自尊自愛,投懷送抱可不是一個好女孩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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