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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立冬道:“我知道。”

  夏岳道:“我教不了你,我也不會。”

  遲立冬輕聲道:“沒關係,我們一起學啊。”

  夏岳沒說話。

  遲立冬聽到他發出極小聲的哽咽,緊張道:“你又哭了?”

  夏岳:“沒哭!”

  遲立冬知道他不想承認,改口道:“你剛才嚇死我了。”

  夏岳道:“哪個剛才?”

  遲立冬道:“你出去找西裝,弄得跟真的一樣,我還以為你又要走了。”

  夏岳:“本來就是真的,那下是真的想走。”

  遲立冬偷偷想,那怎麼又回來了?

  夏岳像讀了他的心一樣,說:“走了也還得自己回來,圖什麼,怪丟臉的。”

  遲立冬心裡一跳,總覺得他不是在說剛才的事。

  夏岳說:“我要睡了,不要和我說話。”

  遲立冬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已經快指向六點,再不睡就該起床了,便也住了嘴,抱著老婆睡了。

  兩人睡到十點多起來,夏岳沒有衣服穿,遲立冬先出去上樓,找了件自己的襯衣拿下來,給他湊合先穿了,說:“他們都沒在家,我媽可能帶年年出去玩了。”

  夏岳畢竟還是來做客的,本來起晚了就很尷尬,聽他這麼說了才好些。

  遲立冬又去把掛燙機推進來,笨手笨腳地幫夏岳熨西褲。

  夏岳完全沒幫忙的意思,穿著遲立冬的襯衣,光著兩條腿,坐在床邊看,邊看邊罵遲立冬笨死了,怎麼這麼笨?

  遲立冬被罵得高高興興。

  本來夏岳今天要陪連冶兄弟到處逛一下,現在也去不了,只得電話給連冶說抱歉。

  打完電話,他對遲立冬說:“連冶約我晚上見面,和他那兩個朋友一起談點事。”

  遲立冬道:“他弟弟跟你們一起嗎?”

  夏岳道:“不一起,他弟弟要出去玩。”

  遲立冬放心了,說:“那我晚上送你過去。”

  下午他陪夏岳一起去了趟大姨家。

  夏岳換了身衣服,又收拾出一個小行李箱,裝了幾件自己和兒子的衣服,給大姨的說法是:“夏斯年想在那邊住幾天。”

  大姨和大姨夫都是一臉“我們懂我們懂”的看破不說破。

  遲立冬把夏岳送去連冶下榻的酒店,也上去和連冶見了一面,客套幾句才出來,打算在附近找個餐廳或是咖啡廳,等夏岳談完事好接他回去。

  剛走兩步,就看見一身嘻哈打扮的小連從斜對門出來了。

  小連上下看他一番,才叫他:“遲大哥。”

  遲立冬客氣道:“你這要去哪兒?”

  小連道:“出去玩啦。”

  兩人進了電梯,遲立冬道:“去哪邊?順路我就捎你一段。”

  小連莫名其妙:“燒我?”

  遲立冬只好解釋道:“就是讓你坐順風車。”

  小連笑嘻嘻:“好啊好啊。”

  遲立冬:“你去哪兒?就好啊好啊?”

  小連道:“我母雞哪裡好玩,你推薦一下?”

  遲立冬:“我也不知道你喜歡玩什麼。”

  小連:“那你平時玩什麼?”

  遲立冬:“散打。”

  小連:“好啊好啊!”

  遲立冬:“什麼就又好啊好啊?”

  小連:“遲大哥!帶我去散打啦!”

  被遲立冬拒絕以後,小連同學也不走,下了樓,遲立冬去找餐廳,他就像根尾巴一樣跟在遲立冬身後。

  遲立冬趕他:“你快玩去吧,走走走。”

  小連趕不動,說:“沒有人要和我玩啊,我們一起去玩不好嗎?”

  遲立冬道:“散打俱樂部很遠的,現在堵車,去不了。”

  小連:“那我們可以玩別的。”

  遲立冬心說我才不想和你玩,道:“我身體不好,什麼也不能玩。”

  小連打量他,說:“你這樣叫做身體不好喔?”說著伸手捏他的上臂。

  把遲立冬嚇一跳,忙躲開:“你幹什麼?”

  小連翻白眼:“這么小氣的?摸一下又怎麼樣?”

  遲立冬以為這香港仔接受的是西化教育,對身體接觸的認知和他不一樣,也沒放在心上,又趕他:“你快玩去吧,我真不去,我要等夏岳和你哥哥談完事情,接他回家的。”

  小連不以為然道:“他是一個成年人,自己不會回家嗎?還要你接喔?你沒正經事做嗎?”

  遲立冬一副妻奴臉道:“等他就是我的正經事。”

  小連奇奇怪怪地看他:“你這個人好有意思,和他說的都不一樣。”

  遲立冬想起昨天小連說過的話,問道:“夏岳都和你說過我什麼?”

  小連道:“說你扮豬吃老虎啦。”

  遲立冬追問:“沒了?”

  小連道:“你帶我去散打就告訴你。”

  遲立冬:“……”

  小連退而求其次:“請我吃飯也可以。”

  晚上遲立冬接了夏岳一起回家。

  夏岳在副駕上翻著手機郵箱看新郵件,突然轉頭問道:“你一直笑什麼?”

  遲立冬笑得見牙不見眼,說:“沒笑。”

  夏岳:“……”

  遲立冬兩手搓著方向盤,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說:“你對小連說過我是你的男神?”

  夏岳:“……”

  遲立冬看他面無表情,心想壞菜,被小連耍了,有點失望,乾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小子沒一句實話。”

  夏岳把手機轉了兩圈,說:“是實話。”

  第八十九章 熱愛

  夏岳在遲立冬眼裡從來都是光芒萬丈,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夏岳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今天聽小連那樣說, 剛開始自然是不信、你胡說, 但小連說得信誓旦旦,學夏岳的語氣還學得足有八成像,他才半信半疑地信了, 不管真假,先開心了再說。

  可是現在,夏岳居然承認了。

  據小連說, 去年暑假跟著哥哥連冶到紐西蘭去玩, 專程看了夏岳,當時他還是很喜歡夏岳, 也知道夏岳和遲立冬分開的事,見到夏岳之前還充滿了各種浪漫的幻想, 等見到夏岳之後,幻想瞬間破滅——小連的原話是很怨念的:“Xa-vier一點都不美了。”

  遲立冬問他:“他怎麼不美了?”

  小連道:“他就像一個在農場連續耕種了幾年的農夫, 皮膚又紅又黑,我是喜歡他很白很帥的樣子啦,那個樣子就沒多喜歡。”

  遲立冬沒問過夏岳在紐西蘭的事, 奇道:“難道他真的在紐西蘭種地了嗎?”

  小連道:“才沒有, 當時紐西蘭是雪季,他前幾天剛去滑雪,我和我哥哥還很奇怪,都不知道要怎麼滑雪才會把自己滑成那樣,他講說他是連續滑了四天三夜, 玩這種極限運動也不要睡覺的,身體大概都麻木掉了,等結束以後他才發現臉被曬傷,很嚴重的,我們去看他的時候,他的臉還在脫皮過敏。”他露出一種很難以形容的表情,糾結道:“看到他的那一分鐘,我就感覺到我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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