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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岳靠在床頭抽菸,把頭髮向後面撩了撩,道:“有話和我說嗎?”

  遲立冬用迷戀地眼神望著他,問:“你愛我嗎?”

  夏岳道:“不愛。”

  遲立冬又道:“你騙過我嗎?”

  夏岳道:“都是騙你的。”

  遲立冬:“……”

  夏岳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遲立冬道:“你會離開我嗎?”

  夏岳把煙按滅了,道:“你怎麼了?”

  遲立冬又問了一遍:“你會嗎?”

  夏岳過來一些,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勾唇一笑,道:“我說我會,你就放我走嗎?”

  遲立冬深深看他,繼而吻住他的唇,苦澀的菸草味道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

  許久才分開,夏岳道:“我不走,真的。”

  他的雙眼還是那樣水潤多情,遲立冬卻感到自己迷失在了這兩汪深潭裡。

  一時覺得,他是自己的。一時又想,他是嗎?

  第七十五章 捕風

  到很晚, 夏岳說該回去了。

  遲立冬抱著他不撒手, 說:“年年一定早就睡了, 今天別回去了。我媽睡覺輕,我也不回去打擾她休息。”

  夏岳哄年年一樣,親了親遲立冬的臉, 道:“不行,年年早上一起床就要找我。”

  他起來去沖澡,遲立冬跟了進去。

  兩人一起站在花灑下面, 互撩了片刻, 免不了又親熱一番。

  遲立冬日常葷話:“這麼sao,怎麼練出來的?”

  夏岳回了一句:“你猜啊。”

  當晚他還是回了大姨家去。

  遲立冬沒走, 獨自留下睡覺。

  夜裡突然驚醒,伸手摸了摸身邊已沒了餘溫的半邊床, 心裡突然一片霧蒙蒙的涼意。

  他知道他不該因為那種時候的一句話發散什麼,可是他又完全忍不住。

  翌日, 初四。

  李唐從老家回來了,電話里問遲立冬在哪兒。

  遲立冬:“在商場買東西。”

  李唐道:“買什麼?”

  遲立冬:“戒指,明天用的。”

  李唐:“……”

  遲立冬:“等會兒還回家吃飯, 明天晚上你去影院嗎?到時候再見吧。”

  李唐十分糾結道:“你怎麼還要求婚?他和你解釋清楚了嗎?”

  遲立冬說:“我沒問, 過去那麼久了,沒必要。”

  李唐乾瞪眼,半晌才道:“你倆也都不是小孩兒,過去有點什麼,這都很正常, 所以我才一直不想和你說那麼多,我知道你是真喜歡他,現在的問題是,他都那樣了,還非要說這麼多年都在等你?這不是騙你嗎?”

  “……”遲立冬認真道,“要說騙,也是我先騙他的。”

  李唐道:“我知道你這性格當面說不出什麼來,再不濟,咱們悄悄給那小孩做個親子鑑定,如果他真是夏岳親生的呢?”

  遲立冬道:“是也沒什麼,我不在乎。”

  李唐說:“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如果就是記恨你騙過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你呢?”

  遲立冬:“……”

  李唐道:“他要真是這麼玩,你要被玩死的。”

  遲立冬說:“那我也願意。”

  李唐服氣了,道:“我不管了,你隨便吧,該說的我都說了。”

  遲立冬繼續挑選,試戴了幾款,因為自己手比較丑,也顯不出戒指好看與否。不過他想,夏岳的手很漂亮,戴哪一款應該都很好看。最後買了一對最貴的男戒。

  回到家,夏岳的車停在門口,遲立冬就把戒指留在了車上。

  年年跟著夏教授夫婦去玩了,今天沒有過來,夏岳正在幫遲夫人一起搭配明天飯局的著裝。

  遲立冬站在一旁看了看,遲夫人也問他的意見,他笑著說:“都好看。”還被母親開玩笑數落了幾句。

  家裡幫傭的阿姨已經回來上班,正在樓下廚房做飯。遲立冬去裝了兩個現金紅包,下去交給阿姨,說是給她兩個孫子的壓歲錢。

  阿姨道謝推辭,道:“再收可就收三份了,太太和夏先生分別給過了,你這又給一份。”

  遲立冬還是硬塞給了她。

  到吃飯時,遲夫人和夏岳還是說不完的話,相處得極好。

  遲立冬在旁邊安靜吃飯,心裡盤算著明天的事。戒指有了,花也訂了,電影選好了……壞了,《智取威虎山》這片子,年年能看得懂嗎?

  遲夫人和夏岳說著說著,聊到了過年這幾天的各種聚會。

  “我過幾天還有個同學聚會,”她說,“幾十年前的同學了,年輕時候都忙,條件也不如現在,最近幾年老了老了,反倒每年都聚起來了。小夏,你現在回國發展了,同學聚會要多參加參加,人脈還是很重要的。”

  夏岳笑了笑,說:“我當時都沒捱到畢業,除了幾個關係好的同學,其他人早就不來往了,同學會也不好意思去。”

  遲夫人不太清楚夏岳退學的事,還想問問,遲立冬道:“媽,明天您穿什麼衣服,挑好了嗎?”

  母子默契是有的,遲母心領神會,沒再問下去,道:“挑好了,小夏幫我搭配的,好看著呢。”

  她又問遲立冬:“你打聽過央視的事了沒有?江璃還有希望進去實習嗎?”

  遲立冬道:“還不確定,等有準信兒吧。”

  夏岳看看遲立冬,說:“你托誰幫忙了?”

  遲立冬遲疑了一下。

  夏岳道:“我在央視也有一點關係,需要我幫什麼嗎?”

  遲立冬:“……不用了。”

  夏岳不說了,端起碗來,專心吃飯。

  晚些時候,夏岳要回去了,遲立冬送他到門外。

  兩人異常沉默。

  天氣陰沉,北風瑟瑟。

  夏岳道:“我走了。”

  遲立冬說:“慢點開車,明天見。”

  他幫夏岳拉開車門,夏岳上車,開走了。

  他在門口站立片刻,抬頭望了望天。

  今歲的冬天好像很長,全無春天要來的訊息。

  正月初五。

  遲夫人與夏教授夫婦終於見了面,夏岳的大姨和姨夫作為夏岳居住在北京的唯二長輩,也一道來了。

  長輩都是好長輩,沒什麼彎彎繞繞,無非盼著年輕人好,雖然因為閱歷和生活環境的不同,並沒有很多共同話題,但圍繞著晚輩的話題就說不完了,聊了遲立冬和夏岳,還能再聊聊年年。

  遲立冬和夏岳安靜作陪,被點到名才會說一兩句。

  遲立冬不能喝酒,夏岳陪父親和姨夫小酌,遲夫人是有量的,今天高興,也抿了抿。

  大姨爽朗,一打開話匣子就無話不談,聊到了夫妻倆最近的投資,聽遲夫人說余錢都在股市里,說:“今年股票怕是不行了,我們倆把錢都買了有色金屬,這個前景還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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