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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廣輝……”魏宗韜似乎在自言自語,並沒有回答莊友柏的問題,只道,“僱傭兵不可能只有兩個人,其他地方一定還有埋伏,我與郭廣輝曾有過數次接觸,他雖然性格古怪,但沒有道理對我動殺機。”

  莊友柏遲疑道:“難道這也是考驗之一?考驗我們是否能活著找到他?”

  魏宗韜嗤笑,瞥一眼躺在一側的村民,幽黑中視物不清,也不知村民現在還有沒有呼吸。“如果他真做這種考驗——”魏宗韜陰測測道,“那到時,我會數倍奉還給他!”

  他活到如今,還沒有誰敢對他做出這種事,誰給他一刀,他必定還對方十刀,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余禕。

  魏宗韜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縱容一個女人,在儒安塘時任由她鬧騰,離開儒安塘後竟然還會把她帶上,他始終記得當年監控之下的余禕,赤身裸|體美不勝收,以至於這段記憶保留數年,當他在郵輪上找出她時,他對她竟然還是如此仁慈,捨不得傷她分毫。

  雨太大,時不時就有雷鳴閃電,耳邊都是淅淅瀝瀝的雨水聲,魏宗韜幻想余禕此刻就在他的身邊,氣急敗壞的罵他不要命,為什麼不帶她一道來,原來余禕如此在乎他,這個小女人終於學會了離不開他,他又怎能讓她擔心太久。

  他要儘快趕回去,抱抱她親親她,好好安撫她,還沒將她寵夠,他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魏宗韜撩開帳篷往外望去,閃電霹靂而下,劈亮天空和叢林,他道:“現在就出發,僱傭兵不見得會這麼賣命。”他又瞥一眼村民,道,“給他留下水和食物。”

  病房裡沒有聲響,吳適睡不著,靠在床頭看向正趴在床頭柜上的余禕,忍不住挪了一下臀朝她靠近,心裡有一些他也說不清的奇怪感覺,他慢慢伸出手,有些小心和緊張,手指差點就要碰到她的頭髮,突然就聽有人敲了兩下門,吳適立刻縮回手,心虛的望向門口,“陳……”

  “噓——”陳之毅制止吳適,輕輕的將病房門闔上,門外的保鏢垂著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休息,一旁的咖啡一動未動,卻已經涼透了。

  陳之毅慢慢走到余禕身邊,把遮在她臉上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捋到了後頭,終於露出了她的整張臉。

  兩個月前她還很瘦,現在臉上似乎長了一些肉,兩頰紅潤,連睡著時嘴角都在上揚,呼吸淺淺的,安靜又乖巧。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她這副樣子,最近的一段印象,也是在她十七歲那年,她淋雨後發燒住院,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極其乖巧,他能夠放縱自己,在夜色下偷偷把她摟進懷裡,那時他其實已經很知足,許多年後他也這樣認為,可人性總是貪婪。

  吳適用假聲說話:“陳警官,她睡著了。”

  陳之毅淡笑:“嗯,我知道。”

  “陳警官,她是我妹妹,我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妹妹?”

  吳適想知道為什麼不能把余禕是他妹妹的事情告訴吳菲,他對陳之毅說的話半知半解,離開金邊前陳之毅曾經悄悄跟他說過這件事情,剛才陳之毅又小聲讓他叫余禕一聲妹妹,吳適照做了,沒想到余禕會變得這麼溫柔。

  陳之毅坐到床邊,看著余禕的睡顏,說道:“我不想惹她生氣,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吳適突然變得聰明:“陳警官,你喜歡余禕?”

  陳之毅笑了笑:“嗯,很喜歡。”他已經沒有喜怒哀樂,沒有喜好和知覺,他對余禕痴迷了這麼多年,這些都已經成為習慣,余禕離開海州,他也離開海州,五年的時間他仍舊沒能將習慣改變,當他在吳菲的賓館裡再一次見到余禕,他仿佛突然從夢裡驚醒,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他的小女孩又回來了,她為了她的哥哥回來,他想讓她再為了她的哥哥留下。

  陳之毅對余禕百看不厭,他怕余禕會醒來,手指只輕輕擦在她的臉頰上,一點力都不敢用,他甚至有些激動,心跳不住加快,可是他的表情仍舊淡淡的。

  吳適對他的舉動有些莫名不喜,皺了皺眉,又小聲道:“你不要吵醒她!”

  陳之毅笑了笑:“嗯。”

  他口頭答應,可是手還在碰余禕,吳適便道:“陳警官,我下次不聽你的了,你讓我今天去那裡等你,可是我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你來,我還被別人打了,還不能把這個事情告訴別人!”

  陳之毅手上一頓,回頭看他一眼,低聲道:“抱歉。”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剛剛說完,便覺手指一軟,他猛得回頭。

  余禕的臉頰擦過他的手指,她似乎有些厭惡,伸手抹了一下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聲道:“你故意把他騙出去,找人把他弄傷害他住院,究竟有什麼目的?”

  “吵醒你了?”陳之毅並不回答。

  余禕沒有太多耐性:“我問吳適好幾遍,他什麼都不肯說,只能聽你親口說,陳之毅,你到底……”她還沒有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話語一頓,直視陳之毅,說道,“你不是想騙他出去,你只是想騙我離開酒店。”

  可陳之毅沒有傷害她,余禕也相信陳之毅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更何況這裡是醫院,病房外都是人,他不可能明目張胆的對她做什麼,可他為什麼要把她騙出來,讓她一直陪著吳適,消耗了好幾個小時。

  余禕心頭一凜,立刻朝病房門口衝去,剛走幾步腰上便是一緊,她用力掙扎:“你放開我,你是不是對泉叔做了什麼,魏宗韜是不是出事了,陳之毅,你跟李星傳合謀!”

  陳之毅抱緊她,沉聲道:“我什麼都沒有做,有人要害他們,我只是想保護你!”

  余禕不肯聽,拼命往門口掙扎,陳之毅捂住她的嘴,“我只要你在這裡呆一晚,只要一晚!”

  有人要害他們,陳之毅說的是“他們”,而不是“魏宗韜”,余禕在意識消失之前,腦中只閃過這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大家對於吳適是哥哥還是弟弟混亂了,哎呀是我昨天沒仔細,一直都覺得吳適是小弟感覺,寫著寫著總寫成弟弟這樣了,其實他是哥哥,吳菲是妹妹,吳菲丈夫是妹夫,咳咳咳咳我前一章錯誤的bug修改好了,嗯請叫我馬虎丙,謝謝~

  ☆、第75章

  余禕在短暫的暈眩過後,意識猛然沖回腦中,她四肢發麻,無力動彈,只知道自己被陳之毅抱到了另一張病床上。

  她聽到吳適緊張的說:“陳警官,你要幹什麼!”

  陳之毅道:“安靜。”

  他捋了一下余禕的頭髮,抬起她的脖子調整位置,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見她的眼皮微微掀起,知道她還有意識,低聲道:“我只用了一點點藥,你不會有事,乖乖睡一覺。”

  他將大半的藥水都塗在了咖啡的紙杯上,藥水從皮膚滲入體內,保鏢拿著咖啡杯,毫無察覺,此刻他正在睡夢中。

  剩下的一點藥水,陳之毅用了一些在余禕的身上,只有一點點,他不敢多用。

  余禕想要努力的抬一下胳膊,可是她將全身力氣都聚集到了胳膊上,仍舊一動都無法動,她講不出話,無法做任何表達,實在太難受,她只能翕張著嘴,像是在水中呼吸艱難一般。

  陳之毅俯□,一邊撫著她的臉,一邊安撫:“閉上眼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余禕眼角淌下淚來,她恨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陳之毅不讓她離開,外面必定是有事發生,這些一定跟李星傳逃不了干係,而陳之毅就是幫凶。

  她問吳適為何會獨自離開酒店,而吳適一句話都不說,她千不該萬不該,在已經產生懷疑之後還留在醫院,妄圖弄清陳之毅的目的,她竟然在這種時候會擔心吳適,而不是已經離開一天的魏宗韜。

  余禕恨極了自己自作聰明,眼淚止也止不住,不好的預感一點一點侵蝕著她的心,外面狂風暴雨,雷鳴電閃,叢林裡會發生什麼事情,魏宗韜到底在哪裡!

  另一張病床上的吳適有點害怕,小聲叫了好幾遍“陳警官”,陳之毅終於回應:“余禕累了,她在這裡睡一會兒,你先睡,睡醒了我給你買粥。”

  日光燈關了兩盞,只剩下衛生間門口的燈還亮著,吳適的視線一會兒晃到陳之毅身上,一會兒又晃到旁邊的病床上,陳之毅把他的床板放下來,扶著他慢慢躺下,又給他蓋上被子,吳適最後又看了一眼余禕,這才閉上眼開始睡覺。

  病房外不知有沒有人,余禕闔著眼,用指甲掐手指,起先一點力氣都使不出,好半天指甲才碰到皮膚,手指很麻,沒有痛感,她等待知覺恢復。

  室內光線變暗,陳之毅又重新回到余禕身邊,他知道余禕還清醒,並沒有睡著,立在床頭等了一會兒,他才坐上床,靠在床頭,將余禕小心翼翼的摟進了懷裡,說道:“我曾經這樣抱過你。”

  他曾經這樣抱過她,兩人最親近的時光也不過如此,多少次他想吻她,總怕她事後再也不理他,陳之毅面對余禕時膽子會變得很小,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太在意,所以他怕失去,其實他從未得到過她,又哪裡會有失去?

  陳之毅想到那天他離開郵輪,左右兩邊都是郵輪員工,一路監視他下船,余禕在那人身邊,而他被那人趕走,再也沒能看余禕一眼。

  越南對他來說很陌生,他受著從未受過的屈辱,踏在沒有餘禕的土地上。其實那三個月,他去過的每一個國家,對他來說都很陌生,只是因為余禕在,因為余禕喜歡,他一邊跟在她身後,一邊想像她離開的那五年,是否也是這樣走走停停,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失去了那五年的時間,想了很久,他才想起原因,他曾經那樣對待她,求而不得,竟讓他在那種時候生生在余禕的心頭剮了一刀,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可是現在,他又在做什麼?

  他抱緊余禕,低聲道:“睡一覺起來,我帶你回國,你已經離開太久了。”他撫著她的臉,察覺到她在抗拒,可是她沒有多少力氣,陳之毅笑笑,“不要再去想其他人,他不適合你,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以前你媽媽說過,要你在三十歲之前結婚,生兒育女,家人生病也不用上醫院,因為你是一個醫生,你應該過那種日子,而不是和那樣一個人在一起,過提心弔膽的日子。”

  他沒想要余禕做出回應,自顧自說:“你一氣之下離開五年,從來都沒有回過家,每年我都會去給叔叔阿姨掃墓,可沒有一次遇見過你,你爺爺說你特意躲著他們,不知道你會躲多久,大家都在等你回來,我想你遲早有一天會回來,一個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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