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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祖,大哥哥,哇——”

  戒痴的哭聲更響亮了。

  第99章 靜禪寺8

  過了一段時日,傷勢痊癒的韓子緒也像文煞一般以香客的名義進了靜禪寺,結束了之前隱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做法。

  他們二人一同陪著莫離不是很現實,畢竟幫派內的事務也需要時間去做,於是韓子緒與文煞便像輪班一樣,一人守在靜禪寺一段時間,半個月或一個月後,再由另一人接替。

  這樣一來,小戒痴也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師傅,雖然這師傅也很像是那種說書人口中神仙一般的大俠,不過論起性格與作風,與黑衣師傅就相差太遠啦。

  久而久之,就連心思單純的戒痴都大概猜到了忘塵師叔祖與他那兩位師傅之間的關係,如果不是他自己多想的話,那兩位師傅是在追求師叔祖沒錯吧?

  戒痴有好幾次都想開口去問個究竟,但在看到忘塵師叔祖臉上略帶惆悵的複雜神情之時,所有的話都只能咽回肚中去了。而戒痴又相當缺乏膽量去直接向那兩位頗有威嚴的師傅查探個究竟,便只能暗暗在做早課的時候偷偷向佛祖祈禱,希望他們三人能得到幸福。

  秋去冬來,這靜禪寺的山頭漸漸脫去了原有的青蔥翠綠,被皚皚白雪所覆蓋。

  這寒冬臘月的,山中的天氣冷得讓人懶懶地不想動彈。

  這兩日,莫離的被窩異常冰涼,不知為何韓子緒前天夜裡收到飛鴿傳來的急件匆忙離去,隨之也帶走了那燙人的溫暖。莫離對他們二人之事向來不會過問,見韓子緒起身準備離去,也只是轉過身去繼續睡了過去。只是之後的幾個夜裡,再沒有人軟磨硬泡地要跑進他屋裡給他暖床,一時之間似乎還是會有少許不習慣吧!

  那夜,莫離失眠了。

  他開始無法避免地思索著他與那黑白二人的關係,但這個問題從來都是想到一半便無疾而終。而現下的狀況是他無論如何也趕不跑那二人,便很自然而然地將所有的原因都歸罪在韓子緒和文煞身上了。

  是你們纏著我的,我才沒有要你們來……

  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們……

  我討厭你們……

  但是,即使像鴕鳥一般把頭埋進沙堆里便能解決問題了麼?有時候莫離的這些認知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更別提像慧塵和戒痴之類的其他旁觀者。在外人眼裡,早就把他們三人看做是一體的了吧?

  莫離心中的那道堅持漸漸模糊了,他雖然依舊無法看到他與那黑白二人的未來,但卻也同樣無法徹底地切斷過去,更別提要拋棄掉現在。

  原來,還是只能選擇隨波逐流麼?

  到了這個時候,莫離也迷惘了。

  俗語道:命由天定。

  在莫離尚未做好任何心理準備之時,自有天意來替他做出選擇。

  而這件在多年後仍舊在茶餘飯後被人津津樂道的武林大事便就發生在那時的靜禪寺。

  話說佛教向來有分支,中原佛教以靜禪寺為首,因其融入了天朝立國所尊崇的儒家文化,向來被尊為國教。除此之外,遠在西域尚有藏傳佛教的分支。藏域佛教則尊密宗天師為首,但近年來藏域不知為何頗不安分,隱隱有脫離天朝自立的苗頭,這樣一來,兩個各為其主的分支之間的關係又越發微妙起來。

  相傳靜禪寺自建寺以來,便得到了活佛叱勒得的真身舍利為鎮寺之寶,而那叱勒得也確實是從藏域而來,在中原傳播佛教文化後圓寂歸天的。而在叱勒得大師圓寂之後,留下的佛牙與舍利則被靜禪寺供奉了起來。

  這數百年來,中原佛教與藏傳佛教並行不悖相安無事,但近十年來由於發生了灝王篡權一事,天朝大局曾一度動盪不安,那藏域的分裂勢力也跟著有所抬頭,利用了宗教的幌子開始將勢力往內地滲透。

  靜禪寺作為中原佛教第一大寺,信徒頗多且實力雄厚,更重要的是靜禪寺忠於天朝,藏域若想入主中原,靜禪寺自然成為了它需要率先打壓的勢力之一。

  更何況相傳在那叱勒得大師的舍利塔中,除了供奉有舍利和佛牙,還有一本名為《武經注》的戰器製造密集,相傳是前朝末代軍師仲升所著,裡面是關於戰爭的新式攻城武器的製作圖解與使用說明,若不是當時仲升因功高震主被迫害致死,此書尚未來得及向上呈報的話,天朝也不至於能最終推翻前朝政權而稱霸天下了。

  天朝開國皇帝亦曾想過要從靜禪寺手中得到此書,但不知為何最後作罷,而為了天下蒼生之安危,當權者便與靜禪寺約定將此書永遠封存於舍利塔中,令書中的兇器不能真正被製造出來塗炭生靈。

  而今時今日,當浩浩蕩蕩的藏域達拉宮的喇嘛們心懷鬼胎地遞上拜帖進入靜禪寺之時,寺中立刻進入了緊急戒備的狀態。

  此次這些藏域喇嘛前來,便是打著要與靜禪寺的眾僧探討佛法的幌子,美其名曰是要進行文鬥武斗,但卻同時聲稱靜禪寺在比試中若敗給達拉宮,就說明靜禪寺不足以供奉叱勒得大師的真身,這樣一來,喇嘛們便可開啟舍利塔將舍利子與佛牙迎回藏域供奉。

  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可說是路人皆知,但這鬥法之事非同小可,若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演變為天朝內戰的禍端。而達拉宮雖來勢洶洶但行蹤詭秘,靜禪寺一方也是在今日收到拜帖之後才得知此事,就算現下立刻用八百里急遞向汴京求援也為時過晚了。

  更為嚴峻的情況是,便就在慧塵大師接下達拉宮的拜帖之前一日,寺內突然出現了大面積的僧人食物中毒事件。

  這上吐下瀉的毛病雖然不至於要人性命,但寺中武僧的戰鬥力卻被大大地削弱了。而無巧不成書,達拉宮的拜帖在第二日便被呈交上來,眾人才驚覺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陰謀。

  幸而莫離與戒痴一直呆在菜園自己開伙,所做的菜都是自家菜園裡產的,恰好躲過了那次中毒。此時莫離的精湛醫術也派上了用場,熬湯送藥地緩解了眾人的不少病痛。那些平日裡欺負過莫離的僧人們受了莫離的恩惠皆面有愧色,心中越發對眼前這個普通的帶髮修行男子尊敬起來。

  慧塵大師與寺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一輩僧人們已經與達拉宮的天師等人閉關多時了,眾人在門外皆翹首等待鬥法的結果。

  莫離與戒痴站在門外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那沉重的紅木門終於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台階下打坐念經的眾僧即刻起身恭迎。

  慧塵似乎是在那場鬥法中耗費了不少心力,臉色雖依舊泰然但還是難免有些許虛浮之態。

  只聽慧塵道:“達拉宮天師等人道行深厚,藏域一支果然博大精深,與我寺不相伯仲,實難分高下。”

  言下之意便是婉轉地公布了文斗的結果。文斗既然打了個平手,那勝負便只能靠接下來的武鬥來決出了。

  底下的眾僧聽言皆面露難色,許多武僧在昨日的食物中毒事件中尚未恢復過來,這場比賽一開始就被定在了不同的起跑線上,要贏過有備而來的達拉宮又談何容易。

  眾人開始陸續移步至寺內的武校場中,武鬥正驚險萬分地進行著。

  靜禪寺的武僧雖對達拉宮下毒謀害之時頗有怨言,但在比武之時仍舊秉承了點到即止的風範,但達拉宮的喇嘛又怎會有這般同等對待的想法,竟然暗器陰招層出不窮,一時間,靜禪寺一方竟逐漸落入了下風。

  場上是拳腳相交扣人心弦,在場下觀戰的莫離與戒痴亦是將心眼提到了嗓子處,頗有點心驚膽顫的意味。

  現下場上的比試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當靜禪寺一方念出下一場將上擂迎戰的僧人的法號之時,場下忽然暴出一片歡呼。

  莫離不明所以,便問著同樣興奮的戒痴道:“為何大家如此激動?”

  戒痴道:“待會兒要上場迎戰的是清澄師叔,這可是清字輩的武僧中修為最高的一個。”戒痴說罷還湊到莫離耳邊小聲說道:“我沒認識黑白師傅之前,就是跑去偷看清澄師叔練武的!”

  莫離笑著摸了摸戒痴的小光頭,這才知道那戒痴竟如此崇拜清澄。而這清澄定也是心善之人,不然以他的武功修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戒痴在偷看他習武呢?大概是發現了但卻睜隻眼閉隻眼了吧。

  想到這裡,莫離又開始擔憂起來。現下連清字輩里最好的武僧都已經上場了,就說明靜禪寺這邊的資源快要用盡了,而剩下還有兩場比賽要打,若連清澄都支撐不下去,那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達拉宮既然是有備而來,自然也知道清澄的厲害,聽到清澄出戰,立刻派上了實力不弱的人上場迎戰。幾百招過後,眼看清澄就要將對手打下擂台來的時候,戒痴卻眼尖地發現場下有人向清澄的腿部she出了一手如牛毛般細的暗器。

  戒痴無暇多想,操起一旁武僧的棍棒便飛身躍上擂台,用棒子擋去了大部分飛she而來的暗器,但仍有幾根餵了微毒的暗器未被擋住,生生打進了清澄腿中。清澄痛喝一聲,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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