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對不起，霍風！（7）
於桑知在這通電話里收到兩個爆炸性的消息！
一，是霍風車禍了…
二，是這個聲音是她父親，而且她父親還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於桑知當時便慌了，她的手在微微發抖，腦子正慌到胡亂轉動。
反倒是電話里，她父親很鎮定的告訴她，「這年輕人是你同學吧？他出車禍了，我已經送他到醫院。身上倒沒什麼外傷，只是，好像發燒了。」
「爸…爸，他…」
於桑知深吸一口氣，趕緊讓自己鎮靜下來，隨後才說：「他在哪兒？你們現在在哪？爸…我可以去找你嗎？現在？」
電話那頭，她父親聽出了她的緊張，忙開口安撫，「你先別著急。你同學現在就是發燒了，在留觀室里睡著。我們在塘下人民醫院，你要方便的話，打車過來也行。你這同學……嘴裡一直喊你。」
「好…我馬上過去…爸，你照顧好他，我馬上去。」
於桑知當時整顆心都亂了，本能反應讓她開始慌張著急。
她掛了電話便往外跑…
葉青草不明所以的跟在她身後，直叫她，「桑知，大半夜的你去哪兒啊？」
於桑知也知道是大半夜，也知道她不方便打車。
所以，她馬上跑去敲開了葉溪的房門，著急忙慌的跟葉溪說：「葉溪哥哥，霍風出車禍了。你能馬上送我去塘下人民醫院嗎？」
此時的葉溪已經連睡衣都換好了。
不過見事態緊急，他自是直接答應，馬上拿了車鑰匙，道：「走！」
很快，葉溪、於桑知兩人便衝出了家門，葉青草慌裡慌張的在後頭跟上。
他們來到地下車庫，很快，車子便駛出了小區。
坐在車上，於桑知的心依舊驚魂未定。
她深深呼氣，又深深吸氣，小手緊緊攥住手機，心頭的緊張無法言喻。
因為於桑知臉色不好，所以車廂的氣氛也隨之不好，葉溪跟葉青草兩人都沒敢說話，生怕引得於桑知難過。
事實上，於桑知心中的害怕多於難過。
她不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不知道霍風怎麼就出車禍了…
她印象中，霍風今天明明在外面玩的很瘋。
他以前也這樣的…
以前，只要於桑知給他放假，他就會跟他的兄弟們玩的很瘋。從來沒出過事…
也不知今天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於桑知實在害怕極了，同時，緊張跟自責的情緒也在她心頭占了一大半。
她心裡也戰戰兢兢的問了自己：霍風會不會是因為你而出的車禍？
這個問題，她的心逃避回答。
因為只有事實，才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路上，於桑知又給她父親打了電話，問了霍風的情況。
她父親告訴她，霍風依然還在睡覺，睡眠質量並不太好，因為還是有斷斷續續的喊於桑知的名字。
除此之外，霍風倒是沒有其他情況。
因為這是大冬天，他穿著厚厚的衣服，所以身上真沒什麼外傷。
之所以會躺在留觀室里，純是因為他發燒了，渴睡。
一路，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車子抵達塘下鎮人民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於桑知立刻開了車門，瘋一般的跑出去，直跑向急診處。
在急診處，她先是看到了她父親。
說不清已經有多久沒見到她父親了…
她父親不在的這些日子，於桑知也實在很想念他。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父親，於桑知卻已然無暇顧及她父親。
因為她的心，她的神，全部掛在霍風身上。
「爸…他在哪？」
這是她見到她父親以後，問第一句話。
隨後，也沒有第二句話…
因為她父親給她指了方向以後，於桑知便直接跑進了病房，直接沖向霍風的病床。
一直到她來到了霍風的床邊，看到霍風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著，於桑知才長呼一口氣…
方才高高懸在喉嚨口的心，此時緩緩落下。
但於桑知並沒有鬆懈下來，她傾身上去，用手背摸了一下霍風的額頭。
是燙的。
於桑知顰緊了眉頭，小臉上寫滿難過。
「桑知啊…」
忽然，睡著的霍風喚了她的名字。
這幾個字喚得那麼清晰，那麼動人…
於桑知的心不由隨之一動，不由微微一痛。
她嘆了口氣，小手輕輕撫摸霍風的額頭，眼神中充滿憐惜與自責，「是又在門口等我了？不是叫你別等嗎…」
此時此刻，於桑知腦海里忽然緩過好久之前，那天夜裡，她拉開廚房的窗，看到霍風在她家門口邊抽菸邊等她的背影。
他總是這樣…
一開始就這樣…
他這樣等習慣了，也不聽她的話…
真出了事吧，又讓她難過。
於桑知緩緩在他床邊坐下，俯身下去，湊到與他的臉很近的距離，喚他：「霍風。」
但是喚不醒他。
能看得出來，他是真陷入了發燒疲倦的地步。
於桑知便不打擾他的睡眠了，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床邊，靜靜陪他。
「桑知啊…」
忽然，睡夢中，他又叫了她的名字。
於桑知見他睡得這樣不安，便掀開被子，將她的手伸進去悄悄握住霍風的手掌。
他的手掌又寬又大，是很有安全感的一隻手。
「霍風…」
於桑知怔怔的盯著他，黑亮的瞳孔閃著一絲絲水光。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道：「對不起…」
對不起…
今天忽略他了。
其實，是她看低了霍風對她的執著。
她本以為，她給他留了張『別等』的字條，他就不會等了。
她也以為，他今天跟他的兄弟們玩的那麼歡快，應該不會去找她了。
若不是發生這樣一件事，她沒想到他會執著如此。
是她於桑知小看了霍風的感情…
所以…
「我對不起你，霍風…」
於桑知小聲道歉，聲線微微哽咽，含著一層哭意。
……
於桑知的父親在留觀病房門口看了她好一會，葉溪跟葉青草兩人後來也匆匆趕來。
她父親看到葉家的這對兄妹後，第一反應便是躲。
很快就得到了這對兄妹找不到的角落，將自己這幅狼狽的樣子隱藏起來。
至於為什麼要躲他們這對兄妹，他自己心裡也還想不通。
只是不想讓孩子，看到曾經風光無限的他流落到如此境地。
葉溪、葉青草兄妹倆跑進留觀病房，見霍風正躺在床上睡著，他們便不敢大聲說話。
葉青草湊到於桑知耳邊，用氣音小聲說，「桑知，風哥還好嗎？」
於桑知朝她點頭，也小聲說：「現在還好。」
葉溪也問：「醫藥費交了嗎？沒交的話，我現在去交。」
於桑知搖頭：「交了。」
葉溪遂而安靜。
他們兄妹倆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杵著不動。
於桑知轉頭看向他們，便說：「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在這陪他，你們先回去吧。」
葉青草道：「你一個人在這嗎？」
於桑知說：「還有我爸。你們先回去吧…」
葉青草又說：「伯父也在啊？可是我剛才沒看到他…」
於桑知轉頭看向病房門口，道：「可能是去衛生間了吧。沒事，你們先回去。」
於桑知已經說了好幾次讓他們兄妹倆回去了。
葉溪、葉青草見於桑知如此執著，便也不想給霍風、於桑知惹麻煩。
兩人便一人留了一句囑託，隨後轉身離開病房。
在他兩人離開之後，於桑知的父親才從角落裡出來。
隨後，她父親也慢慢走進病房，走到於桑知身邊。
男人的手輕輕搭在於桑知肩膀，輕聲安哄：「沒事，別太擔心。你看他睡得多好…」
於桑知這才轉頭，黑亮的眸子凝注她父親。
她看到，這麼一段時間沒見，她父親也蒼老了不少，鬍子爬滿他的下巴。
「爸…」
於桑知道：「謝謝你救他。」
於桑知的父親，於文華點頭，道：「我認得他。其實，他是看到我才出的車禍…他在調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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