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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塊剝去刺的魚放在我的碗裡，“把自己餵飽，全家不餓。”
今天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變著法的哄我高興，動不動還開幾個玩笑，有好幾次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為他就是千年不變的冰塊臉，沒想到他也會笑，也懂得幽默。
大概看我太可憐太狼狽了，想給我一些鼓勵和支持，幫我重新找回一些自信。
我承認，有他在身邊，真好。
今天如果沒有他及時出現，我在那冰涼的理石柱前躺多久，真的不好說。
還有，我明明還記得，在我昏迷時，他喚我的名字，“小愛，小愛。”
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的嘴裡這樣喚我的，以前他不是叫我蕭小姐，就是直接說話，不帶任何稱呼的。
當“小愛”兩個字從他口中喚出時，我感覺到了說不出的溫暖與感動，我的名字也因他的呼喚而變得比平日更加美妙。
“太晚了，在這裡睡吧。”他的語調平靜如水。
我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嘴唇，“不行，我們……”
我的理智尚存，堅決說了不，儘管很難。
“我不相信我嗎？”他的問題有些模稜兩可，不知讓我相信他什麼。
“我……總之我不能和你再那樣了。”我儘量尋找著合適的代詞，來表達我的意思。
“在你說過那句話之後，我真的不會再碰你了。”他清淡的目光里沒有一點雜質。
“哪句？”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你必須做別人心裡的唯一。”他是對著夜空說的。
的確夠坦誠，這是他喝了酒那晚去我家樓下吻我那天，我說過的話。
同時，他這也是在告訴我，我不是他心裡的唯一。
當然，他妻子那麼漂亮完美，我怎麼可能成為他的唯一呢？恐怕連可憐一角的位置都沒有。
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到一種淡淡的情愫，我說不清那是什麼，卻沒有欲。
以他的條件和氣質，女人是可以信手拈來的，對於我這樣的女人，他實在是沒有必要欺騙。
他給我講小時候的事，說他以前是個出了名的淘氣孩子，還有個疼愛他的姐姐，每次他在外面闖了禍，姐姐都費盡心機地替他隱瞞。
為此，她沒少挨父母的批評，而她從來都不哭，只要能換取弟弟的安全。
但是，後來他發現姐姐其實膽子很小的，見到一條小蟲子都嚇得流出了眼淚。他感覺到了姐姐其實也很脆弱，只是為了他，甘願承擔父母的責罰。
“她現在幸福嗎？”我問。
“嗯，她很好，幾年前移民澳洲，一有時間就飛過來看我。”他說起姐姐時，眼角和眉梢都是泛著笑意的。
但對於他現在的妻子和女兒，我始終沒敢提及。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她們，或許這正說明我無法單純面對他的心理吧。
今夜，他不是叱吒風雲的總裁，我不是被前夫和閨蜜算計的離婚女人，我們就像多年未見的故友那樣，促膝談心。
那些埋藏於心底多年的，如歌如花的歲月，都揚著翅膀，在我們的生命里鮮活地重現。
夜，深了，我們倦了，和衣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漸漸地睡著了。
我的睡眠很輕，尤其是換了個陌生的地方，朦朦朧朧中幾次醒來，借著月光我瞥了瞥身邊的男人，呼吸均勻，眉目如畫，就連睡覺都這樣秀色可餐。
我們分別蓋著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他今夜留下來陪我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對自己的妻子解釋的，我也沒發現他和誰請假，難道他是個夜不歸宿的慣犯嗎？
從他經常在魅影留宿的表現來看，一定是的。
睡夢中，我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了，困得實在厲害，本不想理會，但後來我的身子也被搖晃得不得安生，再加之後腦處有傷，稍稍一碰就疼得醒來。
我好不容易把眼睛撬開一條縫，發現阮慕笙正抓著我的手，情緒有點激動，但他的眼睛卻是閉著的。
我想他有可能是做夢了，於是用另一隻手覆蓋上他的，想給他一些安慰，讓他平復下來。
不想他卻把我的雙手反握住，身子移向我，“你回來了？為什麼不說話？”
他溫熱的氣息吹到了我的臉上，痒痒的。
月光把他俊美的臉映得依稀綽約，那道微蹙著的眉如黛色遠山，在我的眼前展開了一幅飄逸淡泊的山水畫，像戀愛中的少年，美極了。
“我想你，你呢，想我嗎？”他的指尖是不曾有過的熱切，雙臂猛地環住我。
“別這樣，先放開我。”我對他的動作猝不及防，輕輕地推他。
“你不想我嗎？”他失望而急切地壓住了我，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凝視著我。
“我……”我無從回答，也無從掙扎，面對此刻魅惑至極的他。
正當我猶疑之際，他的唇不顧一切地吻了下來，熱烈而綿長，帶著滿腔壓抑的思念。
我的大腦不受控制地清空了一切理智，他的吻讓我抗拒不了，微涼的舌尖在我的口腔內到處游弋，而我卻不由自主地為他讓路，任由他去任何地方。
不經意間發出的幾聲低吟讓他更加瘋狂地吮吸我，我的身體像是被他點燃了，很快便隨著他快速地燒起來。
我的雙手緊緊摟著他堅實的後背，我整個人都癱軟成一團泥，隨他去捏出任意的形狀。
只要是他給的，我都喜歡。
我也情不自禁地去撫摸他的臉，他的皮膚光滑而滾燙，和夢裡的感覺一樣。
他又恢復到了那晚的狀態，在我耳邊呢喃著醉人的情話，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愛你，想你，日日夜夜，從不間斷，你想我嗎？”
他何時這樣想我、愛我了？混沌中那一絲沒有坍塌的意識讓我產生了懷疑，剛才還說我不可能成為他的唯一來著。
“我是誰？”我問他。
他不回答，依然吻我，像是不願從他的世界裡醒來。
“阮慕笙！”我嘁出他的名字，“請你看清楚我是誰。”
他醒了，滿臉的汗水，捧著我的臉端詳了片刻，放開了手。
“對不起。”清冷的聲線劃破了寂靜的夜。
我體內的火焰瞬間熄滅，脊背處冰涼一片。
卷一 第67章 裙子被撕
我不知道阮慕笙是不是和妻子之間鬧了矛盾，才賭氣和我在酒店套房裡地過了一夜。
我也不知道他夢中想念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但驚醒後發現身邊的人是我時，他眼神里的失望深深地刺傷了我，同時他對那個女人的在乎也暴露無遺。
他那句“對不起”不但把我排除在他的夢境之外，同時也否定了最初那一夜他對我所有的深情繾綣，他的愛和想念是給另外一個女人的，我只是那個軀殼而已。
如果說原來我還對他存有一絲幻想的話，那麼現在，這個夢全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