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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我徹底清醒了,寧欣怡的分貝實在是太高了,不但可以聽見她因氣憤而生出的喘息聲,還可以隱約聽見那個法律上還是我丈夫的人,在一旁低低勸慰她的聲音,“聽話,別太激動,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這個男人剛剛還在沖我大放淫威,現在又對另一個女人細聲細語,瞬間變身溫柔情人。
他們就在我面前這樣肆無忌憚地秀他們噁心的恩愛,全然不顧我的感受。
這對狗男女簡直欺人太甚,我強打著精神反唇相譏,“警察抓人也是有選擇的,比如你這塊又爛又賤的臭豆腐,恐怕連蒼蠅都懶得盯一下,不過要恭喜你終於找到臭味相投的了。”
“你……你……”寧欣怡氣結,嘴上有些不利索,“蕭小愛,你這張嘴這麼損,就不怕把男人都嚇跑了嗎?”
該跑的男人終究會跑,怕又什麼用?
“如果這男人是條狗,外面又有泡屎搔首弄姿地勾引著,跑也是早晚的事。”我還擊道。
此話一出,如我所料,話筒那端的寧欣怡果然歇斯底里起來,“蕭小愛,事事因果報應,你會被所有男人拋棄的。”
呵呵,她也知道因果報應?我簡直無語。
“要說因果報應呢,搶別人的男人,做這種祖墳冒青煙、豬狗不如缺德事的人,也該先輪到吧?”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寧欣怡咆哮著,憤怒到極點。
而丁銳又在她的話筒旁邊說:“寶貝兒,息怒息怒,別跟她一般見識,小心我們的寶寶。”
讓我說什麼呢?再糾纏下去,我可能會噴血而死。
“趕緊去和你旁邊的豬去交。配吧,別再污染我的耳朵!”說完我掛斷電話,直接按了關機。
被她這麼一攪和,我的睡意全無,心臟氣得狂跳不止,儘管無數次勸自己不生氣,但真的很難做到。
胸口悶得要炸開,月光照映下的房間,死寂得像一座墳墓。
我發瘋似的把每一個房間的燈都打開,可是,在雪白的光束下,角落裡的陰影卻更暗更黑了。
我望著房間裡擺放的物品,一件一件,都變得陌生而腐朽,它們日日夜夜陪伴著我,為什麼就不能提醒我一下,那個男人早就變心了,讓我及早從泥潭裡走出來呢?
想想那麼多的日子,我都一心一意地對待要丁銳,他的衣服我及時地洗過,又小心地熨燙平整,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衣櫃裡固定的位置。
考慮到他在外面吃飯不養生,我特意學習蒸菜、煮菜,儘量不過油,而且力求色相和口味,就連工藝複雜的麵包、點心等麵食,我都自己烤制。
看來生活方面照顧得再怎麼周到細緻,都滿足不了一個好色男人對女人的胃口。
他的所言所行,無情地踐踏了我那顆曾經至誠至熱的心。
牆上還掛著我們的婚紗照,照片上雪白的婚紗,微閉的眼睛,和陶醉的幸福笑容,還有丁銳深情注視我的眼神,現在看上去,是那麼刺眼,那麼假惺惺。
我登上那張充滿屈辱和厭惡的床,雙手一用力,猛地將照片從牆上摘下,狠狠地摔在地上。
隨著一聲清脆的巨響,水晶相框不勝重創,當即斷裂,那些虛假的偽裝也碎成一片片,不必再費力地粉飾什麼。
我站在地上,低頭看腳邊,殘破的水晶碎片中,我和那個男人的照片還頑強地存活著,他的髒手還無恥地搭在我的如玉的肩上。
想起他現在正和別的女人相擁而眠,我一陣反胃,這張曾經最珍愛的照片居然成了恥辱的印記。
我俯身將照片從碎片中抽出,雙手向相反的方向一扯,我和這個叫丁銳的男人從此一刀兩斷。
我還是覺得不解氣,一直將那張一米多高的照片撕得粉碎,碎成千片萬片,與那些大小不一的水晶片一起胡亂地散落在地上。
當時以為能夠天長地久,所以相紙選了質地最好的,不退色,不變質。呵呵,可是,感情退了色,人心變了質,徒留下一張照片,除了自欺欺人,增添傷感,還有什麼用呢?
從未想過有一天我還要不遺餘力地把它毀掉,而當我做到這一點後,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被劃出無數條血痕,手心手背,無一塊倖免。
夜深了,星星也倦了,我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被零亂不堪的一切包圍著,始終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去做什麼。
我不是無法面對失去丁銳,失去男人,我還是沒有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以及最信任的人對我的背叛,並且之前毫無徵兆。
我只是傷心,太傷心。
卷一 第32章 辦理離婚
為了保證彼此冷靜,我和丁銳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協商我們的離婚事宜。
咖啡的芳香掩蓋不了尷尬的氛圍,儘管他為我斟滿杯子的動作很紳士,也改變不了即將成為我前夫的事實。
“開始吧。”我實在受不了壓抑的空氣,生硬地開口。
丁銳抿了下嘴唇,我突然又想起寧欣怡說過,他經常親她那裡,頓時一陣噁心,強忍著要吐的衝動,喝了口清水壓了壓。
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其實我和丁銳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了,我不可能原諒他,永遠都不能,那些妄圖為原諒他而做的努力,註定是徒勞。
“小愛,今天我保證平心靜氣,絕不跟你吵。”丁銳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其實我也累了,懶得再吵,有時吵得凶,代表你對這個人還心存期望,而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人,的確不必白白浪費口舌。
“對於我之前提出的方案,你有異議嗎?”我直接切入主題。
丁銳呷了一口咖啡,大概是沒想到有那麼燙,馬上又快速地放下,我知道了,他這是心不在焉的表現,一定是心裡盤算著怎麼跟我爭取,才一心不可二用的。
“公司所有權歸你,車子歸各自所有,這兩條我沒有異議。”
丁銳的話著實讓我感到吃驚,我甚至認為自己聽錯了,他這麼痛快就放棄了公司的所有權?要知道,那可是我們資產的主要部分。
其實我心裡原本的打處是:他如果提出與我按比例分割公司,我也會同意的,我能接受的底線是五五平分。
但他接下來的話讓我更加詫異。
“小愛,我覺得既然我們選擇分開,也沒有必要再經常見面了吧,免得打擾彼此的生活,你說對嗎?”他向我確認。
我當然點頭。
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想放棄公司的經營權。”
什麼?那就意味著他完全脫離,旭銳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的是為了不再打擾各自的生活,從此兩清?
正當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時,他又說:“但是,對於我們現在居住的房子,我想留下,作為我的一個棲身之所。”
對於這座房子的處理,原本我是想將它賣掉,因為這裡的記憶太多,無論是美好的,還是醜惡的,要想與原來的生活徹底割裂,就必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