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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這麼多沒用的東西,裝成滿載而歸的樣子,存心做給別人看的嗎?”
剛才在鄰居阿姨面前,她分明覺得很有面子的,居然還說反話。
“媽,我怕您平時不捨得花錢,就親自買回來了。”我進衛生間洗了手,然後坐在了距她一米左右的位置。
“錢錢錢,一開口就是錢,不了解情況的,好像你媽見錢眼開似的。”楊女士用力搖著手裡的扇子,不過她的火氣太重,估計起不到解暑降溫的作用。
她的話我沒法接,也不必接,只當作沒聽見。
她還是忍不住去翻那些沒用的東西,然後我就等著她從雞蛋里挑出的骨頭,砸到我頭上。
“怎麼一樣都沒有小雪的?你心裡是一點沒有你妹妹的位置。”
看,骨頭如期而至。
“媽,小雪現在也大了,有自己的眼光,我買的東西她也未必看得上。”我用心解釋著,但在她強大的氣勢之下,我的任何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還好我壓根兒也沒指望得到她的認可。
果然,楊女士拉著臉快步來到我面前,“你這是什麼話?看她不順眼就直說嘛,幹嘛這麼拐彎抹角?”
我默默從包里掏出五千塊錢,“媽,這些錢你收著,小雪喜歡什麼讓她自己買吧。”
她愣了有十秒鐘,接過了錢,當著我的面一張一張地數過,臉上總算露出我進門以來的首次笑容,“嗯,不多不少,正好。”
多新鮮!提款機剛剛數過。
這就是我的媽,千真萬確的親媽,而就是因為我是她親生的,她才對我這般恨之入骨,橫豎看我不順眼。
只因她在生我時是難產,遭了不少的罪,還險些讓她丟了性命,所以自我出生以來,她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說我是她的克星,是上天派來要她命的。
在她眼裡,我從來就沒有優點,從頭到腳都是毛病,而一直對小我五歲的妹妹蕭小雪寵愛至極,甚至嬌慣上了天,不給我任何嫉妒的餘地。
她逢人便講,她的寶貝女兒蕭小雪如何的聰明漂亮,優秀乖巧。而事實上,她的長相也就一般,比我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要說學習成績嘛,就勉強考了個三本。
所以我早就習慣了我媽對我的冷言冷語,以及無論大事小事,事事刁難。
我時常在想,如果不是有個疼我愛我的爸爸一直護著我,她還不知把我折騰成什麼樣呢,說不定連學都不准我上,整天像個傻子似的給她幹活。
可惜的是,爸爸在我上大二那年病逝,從此這個世界上就只剩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而那時,丁銳的出現讓陷入極度悲傷的我,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然而,當我把丁銳帶到她面前時,她一百個不同意,還哭天抹淚地說白養了我二十多年,說到底就是嫌丁銳沒錢。
所以我結婚那天,她的臉色比送葬還難看。
但是後來我和丁銳的境況有了好轉,她對我們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好在丁銳沒有和她斤斤計較,還經常在經濟上給予資助。
再怎麼說她也是媽,遭了天大的罪把我生出來的媽,她給了我生命,就沖這一點,我必須孝順她。
雖然我嘴上還叫她一聲媽,但在心裡,我更願意稱她為楊女士,或許她也願意跟我劃清界限的吧!
拿到了錢的楊女士態度沒那麼惡劣了,瞥了一眼我的肚子,問道:“怎麼,還沒懷上?”
我搖搖頭,心想:正鬧分居呢,怎麼懷?不過這樣的事是斷斷不能對她講的,不但得不到任何安慰,反而會遭她一頓臭罵和奚落。
“你也不小了,得抓緊啊,再不生,人家沒準就不麻煩你了。”楊女士似乎對我還是有些關心的。
話是難聽些,不過說得也有道理。但我心裡明白,她是想讓我拴住丁銳這個財神爺,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知道了,媽。”我附和著她,佯裝乖巧,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楊女士忽然嘆了口氣,“小雪真是懂事,暑假也不好好在家休息,非要出去打工賺錢,這不,天這麼熱,一大早就走了。”
我腹誹:當年我上大學時,每個寒暑假都出去打工,賺下學期的學費,也沒見她心疼過一次,就算是撿來的,也就如此吧。
蕭小雪是怎麼想的,我太清楚了,她就是不想在家聽楊女士沒完沒了的嘮叨,才出去躲清閒的。
楊女士又接著說:“小雪下學期開學就大四了,上幾個月的課,就該找工作了,到時候要丁銳幫忙給找個好一點的實習單位,最好能留下。”
既然優秀,還愁不到工作嗎?哪裡還需要拉關係?
“媽,小雪心氣那麼高,我擔心丁銳給找的工作她看不上。”我連忙把話跟上,別到時候賴上我。
楊女士的臉色頓時沉下來,“那就讓丁銳給找個好的,不就行了?”
這嗑還能嘮下去嗎?當丁銳是天皇老子嗎,想去哪就去哪,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我逃荒似的離開了楊女士的家,開著君越駛出槐花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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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非正文:
多謝紫莘、稻草超人的打賞。
卷一 第13章 偶遇小三
麗族養顏館。
我是這裡的白金會員,經常來這做美容美體保健,最近被寧欣怡的事鬧的,沒有心情,有段時間沒來了。
剛一進門,我的美容師萍萍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哎喲,蕭姐,怎麼這麼久沒來,我都想你了。”
我笑著推說去外地旅遊了,徑直走向裡面換衣服,無心聽她們誇張的恭維。
敷上了面膜,萍萍又給我做按摩肩部,緊繃的肌肉不爭地記錄著這段暗晦糾結的日子裡,我所經歷的一切。
我閉著眼睛任思緒馳騁,其實也不必太掛懷,丁銳睡了寧欣怡,我也睡了阮慕笙,恰好扯平,不如讓這些都過去吧。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那句老話,不要隨便念叨誰,不然那個人就會出現,默念也不行。
隨著一陣高跟鞋的“噠噠”聲漸近,正在給我做按摩的萍萍甜甜地說了一句:“欣怡姐,您真準時。”
聽到這個名字,我一直閉著的雙眼觸電似的睜開,其實不用去看,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告訴我,這不是重名的巧合,真的是她。
這時萍萍對我說:“蕭姐,您先休息一下,待會面膜時間到了,我再過來。”
說著她走過去招呼剛剛進來的寧欣怡,接過她脫下來的衣服,又親切地與她聊天。
我心裡納悶,這賤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了?原來我曾經向她推薦過幾次,她都說離她住的地方太遠,不方便,難道現在方便了?
而且這裡的消費還是不低的,她被丁銳解僱,沒了工資,卻又如此大方,辦了白金卡,讓人生疑。
我是這裡的老會員,知道不同等級的會員,房間是不同的,既然她能來這裡,一定是和我一個等級。
她不時地還向我這邊飄個眼神,好像事先知道我在這裡,故意向我挑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