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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軟軟的嗓音就像棉花糖一樣,讓季初桐心裡都發甜。
但是……
什麼事?
他好像沒什麼事,只是單純地想叫叫她,頭腦一熱,就喊出來了。
季初桐撓撓頭,腦中靈光一閃,立馬就找到了一個藉口,“我想請你教我做臘肉飯。”
喻暖微微一愣,沒馬上回答。
季初桐又解釋道:“我媽也很喜歡吃這個,過兩天我要回家,想做給她吃。”
過兩天要回家這句話是真的,但他媽媽喜歡吃臘肉飯……也不能算說謊,他媽媽不挑食,什麼都喜歡吃。
季初桐默默在心裡給自己辯解了一下,撇清說謊的嫌疑。
見他是想拿這個去孝敬他媽媽,喻暖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說他今天還請她吃了火鍋,她更加不能拒絕了。
喻暖點點頭,“你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就有!”
季初桐脫口而出,又立刻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目的太明顯,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委婉地解釋:“我隨時都有空,你來定時間吧。”
喻暖沒多想,只當他是急著要回家,應了一聲,“那就明天吧,上午九點可以嗎?”
反正她把最近要連載的稿子都囤好了,可以暫時休息一陣。
季初桐慡快答應,咧著嘴和她揮手再見,目送她開門進了屋。
喻暖回到家,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她答應要教季初桐做飯。
但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季初桐明天要來她家!
再簡單明了一點,有男人要來她家!
喻暖驚慌地捂著嘴,怎麼辦?
她好像答應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TAT
她急得在屋子裡踱步,思考著明天要怎麼辦。
在裡屋睡覺的麼麼聽到自家鏟屎官回家的動靜,走到客廳,跳到沙發上,仰著頭朝她“喵嗚”了一聲。
鏟屎噠!主子我餓辣!
被貓叫聲拉回注意,喻暖聞聲望過去,和它對視了兩秒。
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她右手握成拳打在左手手心裡,“啊呀,差點忘了,季初桐說他怕貓。”
她邊朝麼麼走過去,抱起它給它順毛,邊給它道歉,“對不起麼麼,明天有客人要來,要委屈你待在房間裡了。”
麼麼:“……”
麼麼:喵喵喵?
在喻暖焦灼之際,對門這邊,也是一場“血雨腥風”。
季初桐一進門,就跑去電視機前打開了音響,跟著節奏感很強的音樂“狂魔亂舞”了一陣,直到身體跟不上音樂的節奏,他才停下來,掃興地抱怨:“嘖,這是誰寫的歌,節奏這麼快,要累死勞資啊。”
拿著遙控器準備切掉,音樂恰好結束,電視屏幕右下角出現三行字幕。
作曲人:季初桐。
作詞人:季初桐。
演唱者:SAT。
季初桐:“……”
沉默了幾秒,季初桐關掉電視和音樂,自言自語了一句,“好像也不是那麼快……”
這一插曲很快被他拋在腦後,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吹頭髮吹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頭髮也不吹了,放下吹風機,走到衣櫃前,邊哼著小曲兒邊選明天要穿的衣服。
西裝?
不行,是去做飯又不是去吃飯,穿這麼隆重,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心思啊。
那這套偏運動點的?
不行,他第一次遇見喻暖,就是穿的這套,看把人小姑娘嚇成什麼樣了。
他很理所當然地把嚇到喻暖的原因推到衣服身上。
最後,他選定了一套偏休閒點的。
暖黃的色調,一看就給人陽光的感覺。
這就對了。
他要給喻暖一個陽光的印象。
挑完了衣服,他這才再次拿起吹風機吹頭髮。
邊吹頭髮邊美美地想,喻暖明天會穿什麼衣服呢?
她在家裡,總不會再和出門一樣,把自己套得那麼嚴實吧?
想起上次在門fèng里瞧見她穿著粉色短T的模樣,季初桐不自覺就笑了起來。
不管了,反正她怎麼穿都可愛。
這個美美的想法一直延續到了他的夢裡,成了一個美夢,直到……
現實告訴他,這也只能是一個美夢,一個美麗的——夢。
季初桐站著喻暖家門外,看著站在玄關門口,依舊穿著嚴實長袖長裙的小姑娘,仿佛聽到了自己胸腔里什麼破碎的聲音。
咣當,咔嚓,噼里,啪……
“你不進來嗎?”
輕柔的聲音打斷了他豐富的內心戲,季初桐連忙應了一聲,“進來,進來。”
說完他就進了屋。
喻暖卻還站著門口糾結。
季初桐一進屋就把客廳里的布局盡數收入眼底。
和他想像的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進門處的可愛毛地毯,沙發上趴著的毛絨公仔,還有牆上掛著的牆畫,處處透著溫馨可愛的風格,確實是經典的小女生布置。
但又比他想像的有個性一些。
比如一面牆上,幾乎貼滿了漫畫的掛畫和海報。
他認得這些作品,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暖陽。
他曾看過其中一篇,很有特色,情節性很強。
說起來,顧曲還是這個漫畫作者的忠誠粉絲,曾經還想拉著他去給漫畫寫古風歌,被他拒絕了。
因為沒錢賺,所以他不感興趣。
現在他倒有些後悔了,沒想到喻暖也是那個作者的粉絲,早知道他就去把這個作者的作品全看一遍,這是什麼,這是共同話題啊!
只是……
季初桐再次打量了一眼那面被“二次元”占領的牆,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整整齊齊,不像是迷戀漫畫中的人物所以才貼在牆上,更像是在公式化地記錄什麼。
看到客廳地面乾淨得一片光亮,他正想問她要不要換鞋,轉身就見她站著門口,抓著門猶豫為難的模樣。
他霎時明白了什麼。
季初桐走過去,說了聲“我回去換雙鞋”,沒幾秒後真的換了雙拖鞋回來。
見喻暖還站在門口,他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做飯會不會有很大油煙味,要不要打開門通風?”
知道她還是因為害怕,不敢和他單獨相處一室。
但又怕說出來會讓他尷尬,導致現在站在門口這麼糾結。
所以趁著換鞋的工夫,他想了這個藉口,給她一個台階下。
儘管只能勉強能扯上邊,把廚房到玄關的距離四捨五入,直接選擇性遺忘掉抽油煙機的存在。
喻暖一聽,恍然大悟一般,“是呀!”
她終於揚起笑,就像一個解出了數學題準備寫答案的小孩子,“那我就把門打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