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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廷冷笑一聲,說:“誰是長輩?他算我什麼長輩?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你……”陶燕芹瞪眼。

  顧長廷不等她開口,繼續說:“若說囂張的,其實是你吧?我顧家的公司里,什麼時候允許外人進來了?還在這裡鬧事兒,給我把這兩個人轟出去!”

  “你敢!”陶燕芹瞪著眼睛,揚著下巴,挺著胸脯,說:“我是你小媽!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顧長廷好笑的說:“什么小媽?我就一個媽,去世十多年了,而且我媽怎麼可能長得像你這麼非主流。”

  別看顧長廷瘦高瘦高的,一副斯文的樣子,但是有的時候嘴巴也是毒的厲害,一點也不帶留情面的。趙簡扶著他,聽到這話,很給面子的就憨笑了出來。

  陶燕芹氣得直哆嗦,說:“好好好,我要回家去和你父親講!”

  顧長廷又笑了,說:“那你應該趕緊回家,說服我父親和你先去領證才對,領了證再說是我小媽,也不會丟人現眼。”

  陶燕芹才十九歲,是個藝人出道,跟著顧長廷他爹才不到一年的時間,雖然非常得顧先生喜歡,不過沒什麼身份背景,根本不可能被顧先生娶回家去。

  陶燕芹出入顧家暢通無阻,對內對外都說自己是顧太太,還說自己是顧長廷的小媽,但是其實根本無名無實,這是她的痛楚。

  陶燕芹委婉的和顧先生說了好幾次,但是顧先生根本沒有要和她正式結婚的意思,每次說起來還都不怎麼高興,陶燕芹哪裡還敢再提。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陶燕芹才忌憚顧長廷,想要將顧長廷的把柄攥在手裡。不然哪一天,顧先生突然撒了手死了,顧家只可能是顧長廷的,不可能落在她一個情婦手裡頭。

  顧長廷戳中了陶燕芹的痛楚,陶燕芹氣得火冒三丈,說:“好呀好呀,你等著,我現在就回去和你父親講!”

  “講什麼?這裡怎麼回事兒!都在大聲喧譁什麼?這裡不能喧鬧,你們都不知道嗎?!”

  陶燕芹話音還沒落,忽然就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非常生氣的說道。

  大家一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先生竟然就站在了那裡。

  顧長廷突然見到他父親出現,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說:“父親。”

  顧先生走過來,並不看顧長廷一眼,反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趙簡,上下打量,滿眼都是厭惡和鄙夷。

  陶燕芹一見顧先生來了,立刻梨花帶雨的就哭起來了,委委屈屈的說:“先生……先生,您瞧瞧,我二伯被顧長廷和他那個野男人打的,都快要打成殘廢了。”

  顧先生瞧見陶燕芹的二伯,也給嚇了一跳,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顧長廷說:“父親,是陶小姐和她的二伯先用下三濫的手段在我的水裡下藥,趙簡他看不過去,才一時衝動打了人。”

  顧先生一聽下藥,他自然明白,畢竟這事情還是他授意的。顧先生心虛了,自然不能讓這事情被挖出來,就說:“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是這個人,誰讓他進來的,鄉下來的人,果然就是不懂規矩,我聽說你還要和他結婚,太胡鬧了!現在你就把他給我轟走,打哪來就送回哪裡去!”

  顧長廷一臉冷淡,說:“父親,如果你不信,可以讓人把監控調出來,樓道和會議室里都有監控,調出來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藥,這樣事情就能清楚了。”

  他這麼一說,陶燕芹第一個慌了。畢竟她之前覺得自己有顧先生授意,所以有恃無恐,根本就沒有去管監控,大搖大擺就讓人去下了藥做了手腳,監控一調出來,絕對看的清清楚楚。

  陶燕芹的二伯大喊一聲,說:“不,不能調監控!”

  顧先生一瞧就明白了,陶燕芹做事太不利索,竟然留了這麼大一個把柄,這要是被掀開了,自己也要被捎帶進去。

  顧先生說:“調什麼監控?你還嫌這醜事兒不夠難看嗎?!這個野男人把小陶的二伯打成這樣,立刻將他帶到警局去。還有你,你給小陶的二伯道歉!”

  顧長廷聽到他父親這麼說,其實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父親從始至終根本就不把他當兒子,顧長廷有的時候在想,或許他們是仇人也不為過。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因為自己是個雙性的怪物。然而顧長廷每次又覺得很好笑,這明明都是父母給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卻又反過來被自己的父親嘲笑鄙夷。

  這麼多年顧長廷都已經習慣了,甚至木然了。

  趙簡一聽,頓時火氣就上來了,他很難想像爹會這麼對兒子。

  趙簡冷著聲音說:“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明擺著要袒護他們嗎?那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報警了。”

  趙簡的話太直白,顧先生一張老臉怎麼受得住,說:“你……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他說著又看向顧長廷,氣得用手去指著顧長廷,說:“我不怕告訴你,我不允許你和這個野男人結婚,你要是執意結婚,就別認我這個父親,我是不會參加你的婚禮的!”

  陶燕芹一聽就得意了,正要添油加醋,不過這個時候突然就瞧見幾個人走了過來。

  “這裡是怎麼了?”

  有個男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秘書,還有兩個保鏢,是剛才趙簡見過的那個男人,叫做傅崢。

  “傅先生……”顧先生一看見男人,態度立刻軟了,連忙賠笑著說:“傅先生,傅老弟,你今天怎麼在這裡,真是打攪到你了。”

  傅崢笑著說:“我第一次來顧先生這裡,本來是要談談合作的。沒想到顧先生的公司外表挺光鮮的,裡面比菜市場還熱鬧。”

  顧先生一聽,有點臉上掛不住,但是竟然不敢發怒。看來這傅崢是個連顧先生都惹不起的人物。

  顧先生吃了癟,不敢對著傅崢發火,乾脆就轉頭怒喝顧長廷,說:“愣著做什麼,趕緊帶著你的野男人離開這裡,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顧先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傅崢接口了,說:“這話也說的太難聽了吧?什麼野男人野男人的。這位趙先生我以前見過,還幫了我個大忙。你對他這麼不客氣,我這聽了真是不舒坦。”

  “什……什麼……”

  在場眾人都有些傻眼了,趙簡一個鄉下來的粗漢子,竟然幫過傅崢的大忙?

  顧長廷驚訝的去瞧趙簡,而他父親還有陶燕芹臉上都開始變色了,他們哪裡想到,一個鄉下人突然有傅崢這座大山撐腰,一時間都頂不住壓力。

  陶燕芹臉變得著實快,說:“這……哎呀,其實是誤會。誤會,誤會,搞得大家這麼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我給大家道個歉,請各位海涵。”

  陶燕芹說著,還暗搓搓的給趙簡拋了個媚眼,“趙先生,這事兒全是誤會,你看在長廷的份兒上,可別真的介意呢。”

  顧長廷他爹一瞧,臉上不停的抽搐,青的厲害,但是不敢招惹傅崢,只好乾笑著說:“是……是誤會……”

  陶燕芹的二伯被打了,還想要出口惡氣,哪裡想到這下算是白被打了,哼哼的站在一邊,結果還被陶燕芹給踹了一下,說:“二伯,還不快給趙先生和長廷道歉。”

  二伯疼得“哎呦”的叫了一聲,只好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自己跌倒了,和這位趙先生沒關係……”

  顧長廷不知道趙簡以前怎麼幫過傅崢,但是他知道,他爹和陶燕芹從沒像今天這麼丟臉過,他也從沒像今天這麼酸慡過。

  趙簡是絲毫不領情,都不與他們說話,伸手摟住顧長廷的腰,說:“顧先生,我們走吧,你身體難受應該躺下來,我帶你回家休息。”

  顧長廷的確很不舒服,簡直隨時鬆一口氣都能摔倒。他被趙簡摟著,乾脆半靠在他身上,幾乎已經要撐不住了,他可不想在別人面前鬧笑話,乾脆被趙簡給帶走了。

  陶燕芹和顧長廷他爸就這麼被晾在了一邊,頓時又是尷尬又是氣憤,但是傅崢還在旁邊,他們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用惡毒的目光盯著那兩個人離開的背影。

  趙簡摟著顧長廷慢慢往電梯那邊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回了個頭。

  趙簡無聲的冷笑,回頭盯著陶燕芹和顧長廷他父親,做了個口型,然後就扶著顧長廷進了電梯。

  ——等著。

  顧長廷的父親也瞧見了,趙簡沒有出聲,但是口型很清楚,好像是在說這兩個字。

  陶燕芹一哆嗦,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趙簡特別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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