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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告訴他自己名叫青時,他雖然好奇她身上隱藏的秘密,不過並不準備過問,也不打算告知自己真實身份。

  畢竟陸析已經死了,他曾經活在世上的24年失敗的徹徹底底。

  他的人生中充斥著黑暗和混亂,從兒時起便是永無休止的訓練,青年時期是數不盡的任務和殺戮,後來直到在21歲那一年他遇到了顧文,那個人有著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生,於他而言就仿佛是冬日裡最溫暖的火把,點亮了他的世界。

  然而最終直到死亡,那個人對他的感情只有記恨和厭惡而不是他期待中的愛。

  他為了顧文眾叛親離,卻得不到一絲諒解和安慰。

  那人始終堅持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準確的,認定了眼見為實空口無憑,不論他解釋什麼都是徒勞的。

  陸析嘴角帶起一抹諷刺的笑,他從放在茶几上的煙盒裡摸出了一根煙,低頭點燃叼在嘴裡。

  煙霧繚繞著他的臉龐,模糊了他眼中的感傷。

  「Chinning!我說過不要在房子裡抽菸!」青時不知什麼時候上樓,抱著水壺站在樓梯口對他喊道。

  「好的好的,對不起我忘了。」陸析掐了煙,略帶歉意的說道。

  「你在看什麼?」青時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

  「院子裡的胡桃樹。」陸析笑了笑,隨口說道,「居然會有人會在家裡種這種東西。」

  青時聽著他的話怔了怔,垂下了雙眼。

  「你說漢語時的聲音,特別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是嗎?」陸析不甚在意的問道。

  「你從前不太講漢語,他也不常說英語,所以之前並沒有察覺到。」

  「這麼巧啊,那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見見他。」

  青時突然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連陸析都在反思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太過冒昧時候,青時才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的眼角似乎有淚水沁出,眼睛在水光里變得朦朧。她的眼眶很紅,但聲音仍舊柔和:「他過世了。」

  陸析愣了一下,有些乾澀的說:「對不起。」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青時微笑著搖了搖頭,她抬手指著方才提到的那棵胡桃樹,「這是老闆親手種的。」

  「為什麼種胡桃呢?」

  「因為他說有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喜歡吃胡桃。」

  陸析抬了抬眉毛,低頭看向院中的那棵胡桃樹。

  樹梢上掛滿了纖薄的葉片,在燦金色的光暈點綴下帶著翠綠的顏色,葉子裡包裹著並未成熟尚且脆弱的果實。

  微風拂過,胡桃樹上垂落的枝條和勾在窗戶上的牽牛花相互糾纏在一起,輕輕的中搖曳。

  「這棵樹種了多少年了?」

  「兩年了。」

  「你老闆說的那個愛吃胡桃的人是你嗎?」

  「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

  「……什麼?」

  「我怕你們老闆知道我住在這裡心生嫉妒,暴揍我一頓咯。」

  青時聽完輕笑出聲,她看著陸析說:「怎麼覺得你比以前可愛了許多呢。」

  陸析撇了撇嘴,習慣性又想叼起一根煙,卻被青時的眼神制止住了。

  「那不是自然嗎,我可不是那種人渣敗類好吧。」

  「你可以和宋櫟文說說,看看他相不相信。」青時攤了攤手,轉身離開了陽台,「我要去工作了。」

  「Bye!」

  陸析和她道別後雙臂撐著陽台的護欄,側身倚靠著白色的柱子。

  他翹著打著石膏的腿,腳尖無意識的點著牆壁,看向院子裡的胡桃樹,腦中幻想著果實成熟後誘人的味道。

  ——他最喜歡吃的便是胡桃了。

  ☆、第四章 兩年

  陸析坐在陽台里,初夏的北美濕潤而溫暖,房檐遮擋住並不刺眼的陽光,微風輕輕地吹動他額前的碎發,他覺得自己有些睏倦。

  「嘿!」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他略帶怨氣的回頭,看到了季崇眨動的茶色雙眼。

  「你怎麼…也在這裡住嗎?你和青時…」陸析有些詫異的問,他昨晚記得季崇分明離開了這裡。

  「當然不是,我家就住在附近。」季崇撇了撇嘴說道,「是青時叫我來的。」

  「是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可能是她怕她不在,只留下了你自己,你會惹出來什麼事吧。」

  「……」

  陸析抽了抽嘴角,對Chinning的惡名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算了,我是逗你玩的。」大概是看陸析面色不虞,季崇忙說道,「青時怕你生活不方便讓我來幫你的。」

  「…那我謝謝你啊。」陸析假笑了一下,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其實他更相信第一種說辭。

  季崇卻愣了愣,他直勾勾的盯著陸析,手指無意識的蹭了蹭嘴角,就像是在擦口水,陸析被他看的後背發毛。

  「喂喂喂,你看我做什麼?」

  季崇像是愣神突然被驚醒般恍然,臉上還帶著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陶醉。

  陸析看著直皺眉。

  季崇笑道:「都說混血兒基因遺傳父母雙方的優點,如此看來是有道理的。說實話Chinning,你這張臉真的是禍國殃民。」

  陸析聽完有些不自然的掐了掐臉頰,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總覺得被別人這樣說仿佛是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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