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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佳醫生說手部後期療養的極不錯,所以恢復相當的好,但仍不能過度勞累及不能提重物,否則經脈筋骨很可能會再次拉傷,若是這樣就再無修復的可能,所以程風感到手疼後心中有些後怕,自己按了半天見並無好轉,便急急起身去方遠航的辦公室要玉鈴脂。

  好在方遠航有隨身帶著,把通知他開會的助理給打發出去,便拉過心慌的程風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然後他邊說著寬慰的話邊慢慢的給他揉著手。

  也許是玉鈴脂比較好用,又或者路佳醫生傳授了方遠航按摩手法,手的刺痛感逐漸在方遠航的手指力道適中的按揉下一點點消失了,程風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右手每用三小時要讓它休息一下,你一做就是一天它自然會受不了。”

  程風心下直冒冷汗,想想何止是一天,這段時間為了讓右手適應微型晶片的動作,他一直在鍛練沒有停過。

  待手完全沒有刺痛感後,才從方遠航手裡抽出,然後伸展開做了做握拳動作,感覺並無受傷時的無力感,這才讓鬆了口氣。

  抬頭接觸到方遠航投過來的視線,心下便不甚自在,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段時間方遠航看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已經沒有絲毫掩飾之意,程風扭頭看門忙道:“我來時聽到助理說要開什麼會?你不用去嗎?”

  方遠航這才起身道:“嗯,我需要去一下。”

  程風聞言暗鬆口氣也欲起身:“那我也走……”

  方遠航攔住他,“不必,你在這裡休息,悶得話看看才出的片子,投影儀在右面,‘回形’就先暫停一下,明天帶你去路佳那裡看一下手再說。”

  程風又重新坐回座位,想都沒想便點頭,見他答應方遠航才鬆開手放心的離開。

  方遠般的辦公室上次程風過來並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如今倒也有空閒便環視了下,然後慢慢活動著手腕,除了指腹還有些酸脹之外似乎已經恢復到之前的靈活。

  桌面上擺放的東西整潔乾淨,這是方遠航一直以來的習慣,程風隨手翻了下桌上的黑皮本,裡面零星記著一些東西。

  像從事機甲行業之類的人,記憶都要比一般人來得好,並不是他們有多聰明,而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記憶手段,否則那些複雜繁多的公式未必能全部記住。

  像程風便習有記憶法,他一小接受的便是母親的教育,母親的記憶方法很特別,卻意外的很適合他,就是把來自於晶片的所有記憶都放在腦中最隱避的一處空間裡,想像那裡面存有上百個抽屜,每一個放在固定的位置都排有編號。

  存放好以後需要哪個只需要打開拿出來即可,這是一種虛擬的記憶方式,不過它也有弱點,便是只能放一個系統的東西,比如只能放與晶片相關的東西,如果把別的記憶抽屜放入其中就會亂掉,要花時間重新整理。

  還有一種就是像方遠航的這種用符號或單個字詞來記憶,這種東西沒有人能看得懂,因為每個人設置的含義不一樣。

  程風自然也看不懂,只是隨意翻翻,突然間翻到一頁,最上面寫著一個水字。

  水字方遠航設置的意思程風正好知道,因為他以前有說過,水就是交易破裂的意思,這本沒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下面一個楚字讓他停止繼續翻頁的動作。

  楚字打頭,後面是一串地址,這地址程風看了下並不熟悉。

  但是那個楚字讓他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按照記錄的順序這一頁應該是最近不久才記錄上的,而星域裡姓楚的人很少,這個字很明顯指得是楚家,難道是指自己?但是他與方遠航的交易並未破裂,況且這個地址也並不在他的記憶當中。

  當日楚家一夕之間沒落程風一直覺得其中有蹊蹺,就算是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但是以楚家的底子要一下子扳倒並不容易,方遠航那時還只不過是機甲製造部門的一個理事而已,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扳倒整個的楚家?

  程風想罷把目光停在了那個地址上,心裡隱隱有些緊張,感覺到當年的事很可能會跟這個地址有莫大的關係。

  第24章

  這個地址離星域中心比較遠,程風花了五百多的摩亞幣搭了半天的出租機械車才到了地方,星域的貧富之差很大,而這個地方無疑是最窮困的地段,跟吉星域中心有著天壤之別。

  兩旁都是隨意搭建的簡易房子,程風延著小路一直往裡走,直到一處簡陋的洗衣店門前才停住腳。

  開洗衣店的成本並不高,只要買一台機器運作便可,但後續卻很複雜,因為洗完後要進行保新處理,這是賺得最少也是最累人的工作之一。

  程風看到的場景,便是一個似乎年過五十的女人正背對著他,在很小的一個院落里整理著衣物。

  當女人轉過身後,程風看到她的臉吃了一驚,這個女人,居然是曾嫁給他爸爸八年的繼母宛雲,只是原本只有四十五歲的她,此時看起來卻像五十幾歲的樣子,臉上皮膚失去以前的光澤,顯得暗淡粗糙,皺紋也頗多,想到三年前那保養得如同三十餘歲的美麗臉龐,竟與此時完全對不上號。

  宛雲也發現了程風的存在,她站在門口手裡拿著舊衣服同樣是一臉吃驚。

  不過,無論怎麼樣這個女人都曾經照顧過父親,也因為楚家的事而招到連累,既然見了面,程風躊躇半響不好裝作無視,於是歉意的開口:“雲姨,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

  宛雲收起了震驚的神情,有點慌張的抬手挽過額前頭髮,表情倉慌的笑說:“原來是乘風啊,真是,真是沒想到,我還以為……啊,能再見到真好!”續而停頓了下,然後後知後覺的拉開破舊的鐵門,“快進來吧……”

  程風默默的走進去,看著地面的水漬,因為要節省一點機器的折舊磨損費,繼母居然用手來洗髒衣服,這是他以前根本想不到的事,畢竟她嫁給爸爸那時有多麼風光很多人親眼目睹,雖然那時她已年過三十五,但渾身上下仍然年輕的像個少女一樣,讓父親深深的為她著迷,即使有個十幾歲的兒子也毫不猶豫的娶她進門。

  如今看著以前養尊處優的繼母,如今甘為洗衣婦竟一時讓他無法適應,即使自己也曾為了生計水深火熱過,但親眼看著一個女人短短的三年由年輕變為蒼老,他一時也有些吶吶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竟萌生了去意,後悔來此一趟。

  反倒是宛雲毫不在意的邀請程風進屋,屋子裡看起來比院子好一些,程風坐在一張舊沙發上接過宛雲遞過來的一杯水。

  “謝謝阿姨。”

  宛雲坐在對面開口問道:“三年沒見了,當年聽說你那台機甲車出事了,我還以為你……”

  “沒事,只是傷了手,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宛雲有點不甚自在,看了程風兩眼猶豫的開口問道:“嗯……乘風啊,咱們也不用說些客套話,就開門見山一點,你看,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宛雲試探的問。

  聞言程風停下了喝水的動作:“我只是路過而已。”

  宛雲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我也是快半百的人了,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也並不算少,你若有什麼事便說吧,不用打這樣的馬虎眼。”

  程風只好道:“主要是關於當年楚家的事,阿姨知道的一定比我清楚……”

  宛雲聽到楚家兩字神色有些複雜,不久嘆了口氣捂著臉哀傷道,“我就知道有一天總會找來的,我真是對不起你爸爸,如今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這全都是報應啊。”

  程風一聽便覺得胸口發悶,他一直猜此事會跟宛雲有關,但是因為宛雲和父親當年非常恩愛,她嫁過去以後,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程風才放心的搬出楚家和方遠航一起住,也因為這點後來即使懷疑她也並未確定,如今聽宛雲親口承認,無疑就像一塊陰雲一樣罩在他心上。

  “阿姨,請你告訴我,當年我父親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是你……”

  “不,我沒有殺他!”宛雲立即高聲否認,“你父親是心臟病發死亡,有醫生證明,送去治療只拖延了幾日就去了。”

  “那你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楚家的事?”程風抬高聲音問。

  宛雲聞言臉色更顯灰白,半響道:“當年的事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聽完後,別怪春兒……”

  程風皺眉:“這事跟楚百春,不,薛百春有什麼關係?”

  薛百春是宛雲的兒子,程風的繼弟,比程風小五歲,令他開始厭惡的始因是薛百春愛慕方遠航,並且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儘管方遠航多次當著自己的面拒絕他,但他明顯沒有放棄,直到自己隨方遠航搬出去住這才罷了。

  想到什麼程風突然問道:“當初機甲車突然爆炸的事是不是薛百春做的?”

  宛雲聞言愧疚的低下頭:“春兒那時還小太衝動……”

  程風放下杯子站起來,“一句年紀小衝動就可以這麼一概而過嗎?”

  “對不起……”

  話音剛落從裡屋傳出一聲不忿:“那你想怎麼樣?”薛百春坐著簡易輪車從裡面出來,左腳明顯還裹著紗布。

  “我的腳如今也這樣了,大不了你也炸回來。”薛百春帶著紅血絲的眼底閃過不屑,口氣很沖。

  “他的腳……”

  “前兩天送貨被車給撞了。”宛雲擦淚解釋說。

  程風壓下火氣坐了下來,“我今天來只是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經過,希望阿姨能給我個明白。”

  薛百春坐在輪車上細長的眼睛緊盯著程風,宛雲則點點頭慢慢道了起來。

  當年她嫁到楚家時,楚家已經有點走下坡路了,但有程風父親強撐著倒也維持了一陣,程風有段時間一直鑽研晶片無心接管楚家,他父親也並不想勉強兒子,但是因為身體越來越不好,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有了留遺囑的想法,當時他很看好方遠航這主要是因為他與程風情投意合的關係,希望將來把產業留給兒子後,方遠航能助其一臂之力。

  所以遺囑就將楚家固定產業及流動資金全部留於自己的獨子楚乘風,剩下的這間別墅留給現任妻子和繼子。

  而這個宛雲無意間得知後不知有多麼傷心,楚雄表面上迷戀她寵她,但實際上心裡計較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為宛雲沒有為他生得一兒半女,唯一的兒子也與楚家毫無血緣關係,儘管平時親親我我,但在財產這個問題上他的天平一直挑向兒子,甚至怕自己死後妻子和繼子跟唯一的兒子搶財產,便立下了這個有些苛刻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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