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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皺著眉頭:“五十年,我活不了那麼長。”
向羽沉聲說:“為了我這句話,你也要好好地活著。”
陳平慘澹地笑了笑:“真希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
陳秋實和方正面對面坐在餐廳里,方正冷著臉,冷著聲音:“陳秋實,今天這種場合,你來合適嗎?”
陳秋實皺著眉:“怎麼不合適?我是她爸爸。”
“可是她不認你。”
“不管她認不認我,她身體裡都流淌著我的血,都是我的女兒,今天是女兒第一次帶男朋友見家長,無論如何我都得來。”
方正擰著眉頭:“可對於曉虞來說,你在這兒很奇怪。”
陳秋實把手伸進口袋:“我們是老朋友,你就說我們是偶遇,還有這張卡,你替我給她,就說是你給她的。”
方正瞪著那張卡:“陳秋實,如果你當初不干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如果你當初跟梅梅離婚以後回去找過她,你何至於有今天,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陳秋實無奈地說:“好了,我都已經很難受了,女兒就在面前卻不能相認,你就不要再每一次都挖苦我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陳秋實忽然說:“她……是怎麼過世的?”
方正沉默了一下:“聽說是車禍。”
陳秋實的心猛然一緊,額頭上立刻浮起一層冷汗。
方正立刻皺了下眉:“行了,不要再提她了,就你現在這個身子骨兒,不能太激動的。”
陳秋實垂下睫毛,眼睛裡浮起眼淚:“過幾天陪我去看看她吧!你知道墓地在哪兒嗎?”
方正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但我可以問曉虞,可是人已經不在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陳秋實憂傷地垂著視線:“沒有意義了,可是,我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如果不告訴她,我也死不瞑目的。”
這時方正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陳曉北,她說她已經回到了青城,隨時都可以開工,方正冷著聲音說:“曉北,下不為例。”
陳曉北沉默了一下說:“好。”
……
正文 第273章 心結(19)
向羽和陳曉北從民政局出來,向羽步履匆匆地朝自己的汽車走去,陳曉北望著向羽的背影,心裡一片冰涼。
向羽,你就那麼著急,著急去見河曉虞。
向羽,你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會說什麼?你會說,你已經離婚了,你終於可以娶她了,是嗎?
向羽,我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愛上了英勇無比的你。
向羽,我的整個青春里,都有你。
可是——
從今以後,我跟你再無瓜葛。
從今以後,我對你再無幻想。
從今以後,我們只是陌路。
心,開始一陣陣劇痛,五年的暗戀,五年的夫妻,就這麼糊裡糊塗地結束了。
河曉虞,我恨你,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風,穿過墨鏡,吹進她的眼底,潮濕了她的眼角。
她上了汽車,助理問她去哪兒,她把頭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回家。”
……
向羽匆匆地上了車,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她,想抱她,想告訴她,他離婚了,他是單身了。
他目視前方,飛快地開著汽車,望眼欲穿,他要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然後用一輩子的行動來告訴她:
曉虞,我會一輩子把你放在心尖兒上,我會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裡。
曉虞,你把你的一輩子交給我,我把我的一輩子交給你,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
他有些微微地激動,微微地激動。
這時,向羽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掏出來一看,是阿蘭。
“餵——”他低聲說。
阿蘭立刻說:“嘯天,曉虞病了嗎?”
向羽立刻皺緊了眉:“怎麼了?”
“我剛剛在醫院裡看見她了,可是她沒看見我。”
向羽一腳剎車,立刻將汽車停在了路邊,緊張地說:“你在醫院看見她了?”
“是啊!我陪朋友來醫院做個檢查,在走廊里看見了她,可是,她的心臟不好嗎?她為什麼會看心臟科?”
向羽的心一緊,她又去找陸毅邦了。
向羽立刻掛斷了電話,他調轉車頭,朝青城醫院而去。
他二十分鐘就到達了青城醫院,並立刻朝心臟外科門診而去。
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等候椅上基本沒有什麼人了,他在護士站詢問陸毅幫在哪一間診室,護士說,陸醫生今天出專家診,在專家一診室。
向羽快步來到專家一診室,他站在診室的門口,忽然感覺心跳有些加速,他把手掌貼在了房門上,一把推開了診室的房門,時間仿佛被拉長了,那本來只是短短的一個瞬間,卻讓向羽覺得,它無比的漫長。
房門被打開了,河曉虞就坐在裡面,她和陸毅幫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
向羽面無表情地望著河曉虞,胸口高高低低地起伏著。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河曉虞和陸毅邦同時看向門口,河曉虞愣了,瞬間過後,河曉虞立刻匆匆地起身,朝向羽走了過來,她緊張地看著他:“嘯天,你怎麼來了?”
向羽微微蹙著眉頭,深深地望著她,低聲說:“你乾爸不是要見未來女婿嗎?我總要買一些禮物的,我們走吧!”
河曉虞也望著他,忐忑地點頭:“好。”他怎麼了?他是不是誤會了?可是他怎麼沒發火兒?以他的脾氣,他應該發火兒的。
向羽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攥緊了她的手:“曉虞,我晚上……想吃你煮的面。”
河曉虞立刻點頭:“好,我給你煮。”
“還有你做的醬。”
“嗯,好,好,我給你做。”河曉虞匆匆地回頭:“毅邦,對不起,我先走了。”
陸毅邦點了點頭:“走吧!”
向羽的視線越過河曉虞,射向陸毅幫,低聲說:“我和曉虞結婚的時候,歡迎陸醫生來喝一杯喜酒。”
陸毅幫靜靜地望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
向羽緊緊地摟著河曉虞的肩膀,離開了陸毅幫的診室。
……
他們坐在汽車裡,向羽卻並沒有立刻發動汽車,他沉默地望著窗外,一句話也沒說。
河曉虞忐忑地望著他:“嘯天——”
向羽依舊望著窗外,依舊沉默。
河曉虞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搖了搖:“嘯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覺得自己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才來找他的。”
向羽緩緩轉過頭,神情憂傷:“曉虞,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對我的愛,從來都沒有,我只是……”他垂下睫毛:“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河曉虞愣了:“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他的眼睛紅了紅:“曉虞,我……不知道你在馬路上昏倒,也不知道你差點兒被汽車撞到,我不該總是讓你遠走他鄉,讓你一個人傷心,我總是在你需要我的時候,不在你身邊,曉虞……我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