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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開始叫囂著死亡的旋律,向羽緩緩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
吳追猛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向總,這都怪我,我怎麼就沒聽見她離開的聲音呢!”
向羽聲音悲涼:“她是從窗戶離開的,就是不想讓你知道。”
吳追立刻說:“向總,我這就去機場,去火車站,去客運車,我一定能查出來她究竟去了哪兒。”
向羽搖頭,喃喃地說:“不找了,不找了。”
“為什麼?”
“我累了,我太累了。”
說完,他腳步不穩地離開了這裡。
……
計程車駛向浪淘沙,向羽漠然地望著窗外,曉虞,我知道我傷你很深,可是,你真的可以當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你的世界裡嗎?你不會想念我,想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嗎?
他忽然感覺身心疲憊,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有緣分,他們是不是註定走不到一起。
向羽在門口按了門鈴,幾秒鐘以後,大門自動打開,劉叔和劉嬸都跑了出來。
劉嬸跑到向羽跟前,激動地說:“先生,您終於回來啦!”
“……”
“先生,您都走了一個月了。”
“……”
“先生,您……怎麼了?”劉嬸忽然一臉擔憂,因為向羽萎靡不振、無精打采。
向羽一句話也沒說,徑直朝別墅的大門走去。
劉嬸緊緊地跟在向羽身後:“先生,河小姐已經睡下了,因為她累壞了。”
向羽忽然一怔,並快速轉身:“劉嬸,你說什麼?”
劉嬸嚇了一跳:“我說……河小姐剛剛睡下,她說她太累了,想先睡一覺,然後再讓我給您打電話,可是,我還是立刻給您打了電話,可是您關機了,沒打通。”
向羽立刻緊緊地抓住了劉嬸的肩膀:“劉嬸,是哪個河小姐?是哪個河小姐?”
劉嬸一愣:“先生,咱們家……不就一個河小姐嘛!”
曉虞,是曉虞——
向羽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可是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他立刻飛快地朝樓梯跑去,他跑到一半,忽然放輕了腳步,他在樓梯上脫了鞋,輕輕地走了上去。
臥室的門敞開著,一個身影蜷縮在被子裡,靜靜地躺在床上,向羽心裡忽然湧起一股翻江倒海的酸澀,曉虞,是你嗎?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仿佛怕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會將她驚走,他來到門口,她的臉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她臉色蒼白,睡得很熟,眉宇間帶著一股遠行歸來的疲倦。
他緩緩坐在了床邊,怔怔地望著她,他的眼眶紅了,眼底潮濕了,連嘴唇都微微地發抖,曉虞,你終於回來了嗎?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嗎?曉虞,你始終是愛我的,是嗎?
他顧不上她還睡著,就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曉虞,當我知道你離開麗江的時候,我真的害怕了,彷徨了,恐懼了,傷心了,我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你,曉虞,我的生命里不可以沒有你,一滴眼淚忽然劃出眼角,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
她輕輕蠕動了一下身軀,就張開了眼睛,她睡眼朦朧地看著他:“你回來啦!”
他紅著眼睛說:“嗯,回來了。”
她往他懷裡縮了縮:“我冷。”
他立刻也鑽進了被子裡,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又合上了眼睛:“我好累,好睏。”
他又緊了緊手臂,眼底浮起一抹水光:“睡吧!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他緊緊地摟著她,把臉頰緊緊地貼著她的發頂。
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輕聲說:“好。”然後就沉沉地睡去。
向羽忽然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他前一秒還在絕望的地獄裡,可是後一秒,她就已經回到他身邊,還這樣乖巧地窩在他懷裡,他又收緊了手臂,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裡,從今以後,他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直到她給他生下一大堆孩子,他要用孩子綁住她,讓她哪兒也不能去。
孩子,他忽然又想起她剛剛流產,卻四處奔波,心裡猛烈地一疼。
夜幕降臨,月亮緩緩升起。
河曉虞睜開眼睛,向羽就出現在她的視線里,他摟著她的身子,夾著她的雙腿,鼻息撲在她的臉上,睡得很沉。
她本來不打算再回青城了,可是他給她發了那些信息,讓她一下子就震撼了,感動了,流淚了。
嘯天——
原來,你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你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原來,我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嫁給你;
十六歲,花一樣的年華里,我遇到了青春正盛的你,可是,我卻又殘忍地忘了你,忘了我們的相遇。
她忽然就懂得了,他們第一次在電梯裡相遇時,他說的那句話,他說:你這個得了健忘症的蠢女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她,可是她卻對他那麼殘忍,那麼無禮,他一定失望了,傷心了。
雖然她失憶了,可是,那也是她沒有良心,因為她的身體竟然選擇了忘記他,她怎麼忍心忘記他,怎麼捨得忘記他,怎麼可以忘記她。
嘯天,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頭頂的一片天,沒有了那片天,我就沒有了生命,沒有了一切,所以我離開了你,就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和屍體差不多的軀體。
她的眼睛潮濕了,她終於回到他身邊,而且又躺在了他懷裡,她看著他,他呼吸均勻,睡得很沉,可是短短一個月,他又瘦了許多。
正文 第256章 心結(2)
她輕輕地拿開壓在她身上的手臂,輕輕地抽出他夾著的雙腿,然後緩緩坐了起來,她剛掀開被子,向羽忽然猛地坐了起來,並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曉虞,你去哪兒?”
河曉虞嚇了一跳:“我,我去洗手間。”
他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把她抱得緊緊的,她感受著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感受著他柔軟的嘴唇和扎人的鬍子緊緊地貼著她的脖子,過了足足一分鐘,他僵硬的身體才慢慢鬆弛了下來,他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抱住了她?
他緩緩鬆開她,低聲說:“對不起,嚇了你一跳。”
河曉虞愣愣地看著他:“沒事,你再睡一會兒吧!”
“不了,我下樓看看飯做好了沒有。”
河曉虞點了點頭。
她赤著腳下地,向羽立刻把她抱上了床,用命令的聲音說:“坐著,我去拿拖鞋。”
他大步朝樓梯口走去,並大聲喊:“劉嬸,給我拿雙棉拖鞋。”
劉嬸快步走上樓梯,把拖鞋遞給了向羽,向羽低聲說:“煮點兒粥,再做點兒清淡的菜,從今天起,每天都煲一些有營養的湯。”
“可是,我已經做好了海鮮。”
“不行,海鮮太涼,重做吧!”
劉嬸疑惑了一下,依舊點了點頭:“哦,好的,先生。”
向羽拿著拖鞋走回臥室,他蹲在河曉虞跟前,給她穿上了拖鞋,然後輕聲說:“去吧!”
她看著他,咬了下嘴唇,點了點頭。
十月末的青城,天氣已經帶著淡淡的寒意,向羽關上二樓所有的窗子,並打開了別墅的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