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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太上老君八卦爐里的齊天大聖?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扇窗,然後客廳的窗戶打開了,那道粉色的窗簾,像風中搖曳的旗幟一樣開始飄蕩,他就站在那搖曳的旗幟旁,微笑著朝我揮手。

  我要上廁所。

  被他嚇的。

  我風一樣地奔跑上二樓,向嘯天,你還總說我莽撞,其實真正莽撞的人是你,我必須給你上一堂安全知識講座。

  我跑上了二樓,卻看見向嘯天正用右手食指挑起一串拴著兔斯基的門鑰匙。

  他目光悠哉地看著我,而我卻呆呆地望著在他指尖旋轉的那串鑰匙,“那個,那串鑰匙我是不是落在屋裡了?”

  向嘯天一臉揶揄:“不,是插在房門上,忘拔了。”

  “啊?”我瞪著大眼睛,半張著嘴,像阿呆一樣愣在門口。

  向嘯天轉身朝屋裡走去:“快檢查檢查,看看丟沒丟東西?”

  我放眼一看,家具還在,電視冰箱都在,那就沒什麼可丟的了。

  “河曉虞呀,河曉虞,我真是佩服你哥的膽量,居然敢讓你一個人住,而你獨居至今,居然還沒把自己弄丟,這都是奇蹟。”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來挖苦我。

  我關上了房門,一臉頹唐:“你有話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向嘯天優雅地轉身,眉毛一揚:“我說得還不夠直接嗎?好吧,我的意思是——像你這麼迷糊又莽撞的人,應該用根繩子把你拴起來。”

  我瞪了他一會兒,然後朝他莞爾一笑:“繩子我就不需要了,因為月老爺爺跟我說,他很快就會賜我一位良人,等我有了良人,我就……不是一個人住了。”我不知道我幹嘛要這樣順嘴胡說,可是我就是想這樣說。

  正文 第25章 英菲尼迪(2)

  這回換他瞪我:“好,看看誰那麼倒霉,會成了你的良人,整天操心你走路會不會摔倒,出門會不會帶電話,帶鑰匙,在大馬路上會不會突然跑到馬路中央攔車,然後還動不動就發燒,感冒,暈倒。”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他凝視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行了,我走了。”

  “等等——”我大聲喊道。

  他看著我,好像嚇了一跳。

  我舔了舔嘴唇,然後神情肅然地看著他,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話,沒有跟他說。

  我看了他一會兒:“向嘯天,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莽撞而危險。”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一不小心摔下來,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或者斷脖子。”

  “你以為你是蛇嗎?你以為你是壁虎嗎?還是以為自己是飛天蝙蝠或者蜘蛛人?你不是——”

  他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並隨意地點燃一支:“蜘蛛人是假的,可我是真的。”他隨意的語氣中,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萬一發生了意外怎麼辦?一切就都晚了。”

  他眉頭一挑:“如果發生意外,我就說是你僱傭我,讓我幫你取鑰匙,你是僱主,我是僱工,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我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走了。”他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車鑰匙——”

  “車鑰匙?什麼車鑰匙,你沒給我呀!”我一臉茫然。

  “你下車的時候,沒拔車鑰匙?”他盯著我的眼睛。

  我驚訝地張著嘴巴:“沒有啊!我不會開車,我,我不知道應該拔鑰匙的。”

  “沒事,反正你說了,要對我和我的車負責到底,要是丟了,你可以給我買一輛新的。”

  此刻,我覺得身上呼呼地冒著涼風,我轉身朝窗戶跑去,希望那輛QQ還在,希望它安然無恙地停在那裡,希望……

  然而,希望很快就像一個脫離洗衣盆的肥皂泡,頃刻間就破滅消失了。

  丟了。

  真的丟了。

  真真的丟了。

  “不……不見了,車不見了。”我因驚嚇過度,而發出了極其尖銳的聲音。

  向嘯天也愣了一秒,然後下一秒他已經打開了房門,跑下了樓梯。

  東方已經泛白,天蒙蒙亮了,他站在我家樓下望著汽車在雪地上留下的清晰的印記,證明車已經朝小區外駛去,此刻早已沒有了蹤跡,而且還帶走了他的羊絨大衣。

  我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急迫地說:“真的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才一會兒的功夫。”

  向嘯天背對著我,快步朝大門走去,他邊走邊掏出電話,撥打了110.

  “我要報警,我的車丟了。”他嗓音又像海一樣深沉。

  “……”

  “西市區西沙一街##小區。”

  “……”

  “剛剛,五分鐘之前。”

  “……”

  “英菲尼迪,黑色,牌照13579。”

  “……”

  “從雪地上留下的痕跡上看,已經開出了小區,向東駛去。”

  “……”

  “嗯,17989786666,向羽——”

  “……”

  “好,希望儘快。”

  我雖然聽不見電話里的內容,可是我此刻才恍然大悟,那輛車根本就不是什麼QQ,而是——英菲尼迪。

  英菲尼迪,希望你不要太貴,希望你和QQ是差不多的價位。

  我焦急地跟在他身後:“警察怎麼說?”

  他站在馬路邊,目光陰沉地看著穿梭的車流,一言不發。

  “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可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你說——你讓我做什麼?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向嘯天霍然轉身,眼神又變得漠然而疏離,仿佛秋實宴會上的相遇和風雪同舟的那一夜,根本沒有發生過,他看著我,字字清晰地說:“河曉虞,跟你認識到現在,我很慶幸,我還活著,不過我們可能命里犯沖、八字相剋,所以從今以後,我們若在路上相遇,彼此就當作不認識,而且,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可是——”

  “沒有可是。”他冷漠地打斷了我:“我會自己掏錢上醫院看病,如果車找到了,我會自己掏錢修,如果丟了,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是我馬虎大意沒有拔車鑰匙,和你沒有一點兒關係。”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的話無情而決絕,讓我的心突然劇烈地疼了一下。

  “向嘯天——”我在薄霧瀰漫的冬日清晨里大喊,眼睛裡是一片瀅光閃閃的水澤:“我知道我給你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我也知道道歉起不了什麼作用。”

  “可是,事已至此,你生氣又有什麼用?”

  “你等一等好不好?你連外套都沒有穿。”我朝他奔跑了過去。

  可是,他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那計程車在他腳邊停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眼淚汪汪地望著他:“對不起,對不起。”我用怯怯的聲音說。

  可是他黑漆漆的眼睛裡是寒冰一樣的決絕,他一甩胳膊,把我甩了一個趔趄,然後看都未看我一眼,就上了那輛計程車。

  我站在蕭瑟的冷風中,看著那輛藍色的計程車消失在寂寞涌動的車流中,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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