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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冷漠一笑:“不過現在想一想,大概女孩子都喜歡那樣放蕩不羈、又桀驁不馴的男人吧!所以,也就釋懷了!”

  他的話像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尖刀無情地刺入我的胸膛,讓本來就創痛未愈的傷口又雪上加霜。

  我急促地呼吸著,呆滯而悲傷地望著他,而他卻漠然地轉過視線,仿佛我的悲傷與他無關,仿佛我的傷口都是我自找的。

  我默默地撫摸著手腕上的珠子,那是你國慶節回老家前,送給我的禮物,一串小粒的紅色瑪瑙珠子,你說這些紅色的珠子是紅豆,每一顆都代表你對我的相思,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戴著這串珠子,可是,你對我的相思卻早已蕩然無存。

  藍妮臉色肅然:“陸毅幫——你吃錯藥了?你故意找茬兒是不是?”

  陸毅幫抬起睫毛,目光坦然:“找茬?藍妮,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無非就是想了解一下老朋友的近況,都是善意的,不要誤會。”

  心跳,驟然停止,血管里奔騰的血液因為心跳的停止,而凝固在了原地,漸漸變得冰冷,可眼淚依舊是滾燙的、不受任何約束的,它們如巨浪狂潮般奔涌而出,頃刻就要落下。

  藍妮軟了聲音:“毅幫,拜託你正常一點兒行嗎?你怎麼能平白無故地無中生有呢!”

  正文 第8章 精疲力盡

  “我是醫生,最痛恨的就是無中生有、誇大其詞,還有——”他突然瞪著我,眼睛裡浮現一絲淡淡的幽怨:“還有——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藍妮沉默了一下:“今天我當證人,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現在當面講清楚,省得整天揣著一個疙瘩,我看著都累。”

  陸毅幫垂下視線:“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誤會,也沒有什麼疙瘩,而且過去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提,還有——過幾個月,我可能要結婚了,今天就算邀請了!”

  藍妮瞪著陸毅幫:“陸毅幫你瘋了?你跟誰結婚?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陸毅幫冷清一笑:“我是不是每件事都要讓你知道?好了,你們慢慢吃,我晚上還要值班先走一步,今天,我請客。”他拿起手提包,從容地站了起來。

  我看著他的背影,那個熟悉的背影,竟一次都沒有停頓,更沒有轉身。

  我默默地垂著睫毛,輕聲說:“藍妮,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藍妮皺著眉,低聲說:“曉虞,毅幫的性格你知道,看著像只溫順的綿陽,實際卻是只老黃牛一樣忠貞的烈馬,他對你當年的背叛一直耿耿於懷,但我知道真相不是那樣的,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說實話,你究竟在隱瞞些什麼?”

  我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我必須立即回家,因為我太累了,身上仿佛背負著一座大山,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我只想靜靜地躲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卸下所有的鎧甲,把自己好好地真空起來,不去想任何人,不去思考任何事情,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然後忘記今天的一切。

  噼噼啪啪一陣輕響,顆顆紅豆落了滿地,我趕緊彎下身子去撿,我絕不能丟失任何一顆,我趴在桌子下面,我跪在椅子跟前,我伏在其他客人的腳邊。

  突然,一隻寬闊的手掌伸到我的眼前,掌心放著兩顆如血般刺目的紅豆。

  我默默地盯著那兩顆紅豆,熱辣辣的淚珠刺痛著我的臉頰,我究竟在執著些什麼,究竟是一串破碎的珠子,還是一段支離破碎的感情,如果是珠子,我可以把它們重新串號,可如果是感情,就永遠也串不好了。

  我微微低著頭,默默地看著那兩粒珠子,那珠子經過淚水的折射,變得異常模糊,我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划過那厚實的掌心,我取走他掌心的珠子,卻把一顆又一顆帶著我體溫的、晶瑩剔透的水滴,留在了他的掌心。

  我抬頭,跟他說了聲謝謝,我看見那個男人垂著視線,凝視著掌心的那片潮濕,那是我流的淚,流給陸毅幫的眼淚,卻留在了他的掌心……

  就在我轉身離去的一瞬間,我仿佛看見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如鷹般銳利……

  我疲憊地打開房門,發現屋子裡亮著燈,電視機也開著,裡面正播放著蔣雯麗代言的一則廣告。

  哥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肅然:“怎麼才回來?”

  我勉強地扯出一朵笑容:“和藍妮吃飯去了,是一家不錯的餐館兒。”我邊說,邊在門口換上拖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給我打個電話?”

  哥哥走到我跟前,接過我手裡的包包,凝視著我微微浮腫的眼睛:“我以為你從警局出來,一定會回家,就沒給你打電話。”

  我愣了:“你都知道了。”

  哥哥目光深沉:“哥是秋實的財務老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不悅。

  我垂著視線,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底如火山爆發般的憤懣情緒,我克制著說:“對不起,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他微微皺著眉頭:“曉虞,你今天的確惹了大麻煩,秋實的研發部,連哥哥都從來沒進去過,你卻那麼冒冒失失地闖了進去,還把電源切斷了,我一直擔心那些研究員會不會群毆你。”

  哥哥的話就像引爆一枚重磅炸彈的導火索,頃刻間引爆了我心裡的活火山,火山中的憤懣和悲傷肆無忌憚地被釋放出來,如泛濫的洪水衝破堤壩,瞬間淹沒了我本來就不太穩定的情緒,那一張張因憤怒而猙獰扭曲的臉,成成疊疊地浮現在我眼前,眼淚再一次奔涌而出。

  我嘶聲痛哭:“是一個壞蛋,是一個壞蛋害我弄丟了我的箱子,我才在那棟樓里亂闖,可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們踹了一腳,他們竟然踹了我一腳。”

  哥哥立刻摟住我,輕撫我的後背,那一刻,仿佛緊要關頭受的重傷,當時並不知道疼痛,可放鬆下來之後就會感到一股難忍的錐心之痛,而我現在也是一樣,之前感覺到的只是不安、恐懼和顫慄,而此刻心底湧起的是比不安、恐懼和顫慄還要可怕的委屈和悲傷,我附在哥哥肩頭放聲大哭。

  哥哥柔聲哄著我:“好了,好了,別哭了,讓哥哥看看,踹沒踹壞,要不——我們明天起訴他們,居然敢踹我妹妹。”

  我推開他,抽泣著說:“起訴啥?我沒被起訴,已經阿彌陀佛了。”

  哥哥嘆息一笑,眼神有些無奈:“曉虞,你推銷的是化工原料,去秋實化工找秦顧就好,你跑秋實總部幹什麼去了?”

  “是秦總的秘書說,秋實化工更換原材料要總部批准,他們不能做主。”

  哥哥拉著我的手腕,坐在了沙發上,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曉虞,哥跟你說,秋實化工雖然是秋實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可是秋實化工是獨立法人,更換原材料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總部插手,你明白嗎?”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你的意思是,他騙我?”

  哥哥點頭:“對,他騙你,騙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把你打發走而已,而你卻信以為真,真的跑到了秋實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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