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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譽尷尬地笑:“呃我觀察比較敏銳。”

  沙樂目露懷疑兇光:“這玩意兒怎麼觀察?”

  趙清譽沖他翻白眼趕緊實話實說:“我無意中在他抽屜里看見切你當那個董東東萬迷啊你個不分好歹小看家狗!”

  “嘿嘿我就是狗護食!”沙樂揚起小臉兒還頗為自豪。

  趙清譽起了玩心兒猛地把撲倒倆個大男孩兒在鋼板床上鬧成一團。

  良久兩個都氣喘吁吁趙清譽靠在牆上沙樂枕著他腿。趙清譽便居高臨下給小孩兒講了那個東西是不能留在身體裡以後不管董東東樂意不樂意都得戴套那是最基本保護措施尤其是他倆這動不動就見血更不利於健康。

  沙樂聽得很認真等趙清譽說完他仰頭望趙清譽眼睛忽然說:“哥我快熬不住了。染頭髮時候我特難受其實其實追我可多了我差哪兒啊我非得熱臉去貼冷屁股我他媽就是賤……”

  趙清譽低下頭吻住了小孩兒喋喋不休嘴。

  第60章

  ,趙清譽和沙樂剛剛結束了投入而細膩一吻。

  董東東,兩個人正衣衫不整抱作一團。

  趙清譽承認自己一開始是故意,那由遠及近腳步聲和沙樂難過到讓人心疼表情,都讓他情不自禁想要賭一下,所以說吻住沙樂,是帶了些情緒使然,這裡面有心疼,有生氣,有不甘,成分太複雜了,難以言喻。

  可當這些真被人撞見之後,趙清譽又有了點後悔。

  和很久以前那次被出櫃不一樣,這一次,他並不是那麼介意自己被舍友知道是GAY,他擔心沙樂。因為室友們看他眼光是驚訝和錯愕,但當認出沙樂,便多多少少帶上鄙夷了。就好像認定了他是被勾引,就像當初董東東被小孩兒勾到一樣。

  沙樂幾乎是驚慌失措地整衣服。

  趙清譽則迎上室友目光,要笑不笑:“瞪那麼大眼睛做什麼,沒見過啊。”

  以為首直男們紛紛尷尬地別開臉,配以咳嗽,只有董東東死死盯著他,那眼睛恨不得噴出火。趙清譽定定看著他,心底忽然湧出幾絲替小孩兒出了口惡氣快感。

  可趙清譽沒想到,董東東下一句話是:“婊子。”

  就那麼冷冷兩個字,董東東毫不留情甩到了沙樂臉上。

  沙樂臉唰一下就白了,錯愕而難堪表情扎得人心疼,淺淺紅眼眶幾乎盛不住那些哀傷。趙清譽看見他嘴唇抖得厲害,卻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自己心底像被點著了汽油,火苗呼呼地往上竄,可趙清譽臉上卻冷冽得恍若要結冰,他眯起眼睛望著董東東,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那個,老二老三,都上下鋪兄弟有話好好說。”連忙出打圓場,同又使勁兒給鄧澤和顧延宇遞眼色,無奈此二人左看看,右看看,欲幫忙卻實在束手無策。

  那廂董東東卻笑了,可笑意沒有到達眼底,那怒極通紅眸子裡隱隱帶了恨:“呵,我說錯了嗎,當初他就是這麼送上門讓我干!怎麼,覺著毀我一個不過癮,還想多幾個是吧?別說一遍,十遍我都能說,婊……”

  趙清譽沒給董東東再說一次機會,那個瞬間,他忽然特別慶幸自己在李闖身體裡,所以他一躍而起把對方撲倒,可以用拼盡全力拳頭只一下便讓那王八蛋臉上開起彩帛鋪。

  可董東東沒有給他更多機會,下一秒瘋了似發起反擊。

  流氓一樣打架鬥毆里,趙清譽知道自己鐵定也見紅了,不過無所謂,既然打了,他就得揍得痛快。他懷疑董東東目也一樣,因為呼嘯拳頭聲里他聽見對方罵他:“我操你媽李闖!你憑什麼動他!他是我……”

  我什麼呢?董東東沒說出。

  趙清譽開始佩服自己淡定,都這了,還能一邊打架,一邊猜謎一樣在心裡填空,我男人?我相好?我媳婦?我老婆?呵,你他媽罵他婊子怎麼沒想過這些!

  桌子被撞得咣咣作響,椅子早已東倒西歪,亂成一團宿舍里圍觀群眾才想起七手八腳拉架。雙拳難敵四手,二對四,正好。房欣拉住董東東,顧延宇鄧澤拉住趙清譽,趙清譽已經略微平靜下一點點,故而喘息著也沒用力掙扎——他不準備誤傷;董東東似乎完全沒平靜,他幾乎把所有前阻撓自己人都當成了死敵——被他肘擊到了顴骨。

  “我操,你他媽瘋了——”一手架著人一手捂著自己左臉哀號。

  理智慢慢回籠趙清譽卻忽然發現:“沙樂呢?”

  宿舍安靜下,董東東也安靜下。

  下一秒,董東東電光火石般直直衝了出去。

  趙清譽心裡一驚,隱約覺得要出事兒,也連忙奔了出去。

  趙清譽沒有尋著沙樂,也沒再看見董東東,他後窩在黑漆漆地食堂里給小孩兒打電話,一直沒人聽,他幾乎要急瘋了,後才終於收到一條簡訊:哥,我沒事兒。等趙清譽再打過去,那邊已經關機。

  桌面染開幾朵水花兒。

  趙清譽都說不清自己幹嘛哭,可眼淚止不住,就像積蓄多洪水終於等到了開閘,便不管不顧,洶湧而出。

  沙樂說,哥,我快熬不住了。他便只能聽著,他找不到另外一個人說,我也累。

  稀疏月光從高高玻璃窗透,卻照不亮一室黑暗。夜晚食堂空曠而孤寂,仿佛被遺忘角落,趙清譽把自己藏在最暗陰影里,好像這樣自己就可以消失了。

  他想回家,迫切想。

  那之後董東東再沒回宿舍,也幾乎沒上課,趙清譽不知道他住哪兒,也不知道他跟沙樂如何,因為他也一直聯繫不上沙樂。他只隱約覺得這兩個人肯定還在糾纏,就以那天董東東反應講,趙清譽敢下這個判斷。

  宿舍人都不約而同地迴避這個話題,但趙清譽能覺出他們對自己態度有了微妙變化。但這些都無所謂。趙清譽發現他現在對什麼,好像都無所謂了。

  比如那天艾鋼問他:“我聽說……呃,你跟沙樂好了?”

  他回答是:“和你沒關係吧。”

  他不介意回頭艾鋼怎麼想,因為這裡一切都跟他沒關係。趙清譽覺得自己挺笨,現在才想明白這些。這本就不是他該在地方,就像這個身體本也不該是他呆著身體一樣,他不需要太認真,因為值得他認真只有一件事——做回自己。

  李闖是在一個極其炎熱正午接到趙清譽電話,彼他剛剛跟著老師畫完考試可能會出現重點試驗,並信心滿滿覺得自己今年掛科率可以保持在一個極低水平,同學都頂著烈日去了食堂,被空調吹得非常涼慡教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你意思是,如果身體換不回,人也要換回,對麼?”李闖覺得趙清譽情緒不對,但還是從渺渺數語中領會了對方意思。

  “嗯,你怎麼想?”

  李闖只花了兩秒鐘思考,然後答道:“我同意。”

  趙清譽忽然覺得自己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有些滑稽,他該想到,他遇見問題李闖或許沒遇見,但這種換了身體後排異反應,兩個人該是一樣。哪怕過了再久,哪怕適應得再良好,別人還是別人,你不可能對著別人父母產生同自己父母一樣感情,你不可能對著別人身體產生同自己身體一樣認同感,一個人之所以為人,不光有靈魂和肉體,還有與之相應不可分割社會關係。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說實話,你這裡氣真他媽難適應。”

  “我還沒辦法習慣冬天穿毛褲呢。”

  “少,我家雪不漂亮啊?”

  “我那裡颱風也很壯觀。”

  “我那兒有故宮!”

  “我那兒有世界之窗。”

  “我那兒民風淳樸。”

  “我那兒改革開放。”

  “我那兒四季分明!”

  “我那兒四季如春。”

  “我那兒……等等,你別睜眼睛說瞎話,什麼如春,是如夏!”

  “呵呵。”

  深吸口氣,趙清譽正經起:“我是這麼想,再開學我們兩個大四,可以借實習機會互相回家找自己父母說明白,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和一些要好朋友說,然後等真正畢業,咱該回哪兒回哪兒,我到深圳找工作,你回瀋陽,當然你想找北京上海也可以,法律上我們兩個恐怕沒辦法回自己戶籍,但起碼該過還是自己日子。”

  李闖沒想到趙清譽思考得這麼遠,現下一聽,深以為然,且越琢磨越靠譜:“嗯,親戚那邊兒我覺得還是能瞞著就瞞著,人多嘴雜萬一傳出去,咱倆還不得讓人逮起做實驗啊。”

  趙清譽莞爾:“你別想那些科幻,先想想眼前怎麼讓父母相信吧。”

  “這個容易,自己兒子擺眼前呢,我就不信我老頭兒敢不認我。”

  “根據我長期觀察,他也不敢不認你,但是韓慕坤那半個兒子,估計比咱倆靈魂互換這事兒還有衝擊力。”

  “……靠,我把這茬兒忘了!”

  趙清譽無語,又好氣又好笑,覺得李闖就像那過冬蟋蟀,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人家螞蟻搬糧食它唱歌,人家螞蟻過冬它就只能喝西北風。

  那廂蟋蟀闖還嘀咕呢:“那我還能不能去瀋陽找工作啊,呃,老王八蛋生意好像都在南方,要不以後把老頭兒一家也接過?”

  趙清譽淺淺地扯起嘴角,李闖不自覺流露出幸福讓他心裡微微泛酸。

  臨掛電話李闖說:“再過一個禮拜我就考試了,估計比你早,考完我去找你吧。”

  趙清譽愣住:“這麼快?”

  “不然呢,你就是瞻前顧後老想太多,反正咱倆都決定換了,那我當然得提前過探探路。”

  “確定是探路不是避暑?”

  “……你知道太多了!”

  第61章

  才想起來忘了問艾鋼事兒了。他總覺得趙清譽情緒不大對頭怪怪思來想去也就一個白痴鋼可能扯得上些許關係。但都了他也不好再打過去問趙清譽那百轉千回小心思說實還是挺打怵。

  下午沒有課理所當然回了韓慕坤房子。

  剛開門韓妞妞就是一記虎撲細胳膊細腿禁不住它故而立刻大喝“嘿”韓妞妞瞬間吧嗒一聲落地哆哆嗦嗦跑上了樓頭也不回。

  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覺著自家妞妞兒這慫樣兒都對不起它那造型!

  韓慕坤還沒回來不過冰箱裡倒是滿滿當當挑了幾樣現成微波爐一打便大快朵頤起來。

  收拾飯碗時候想要真回了東北怕再也不能這麼優哉游哉地吹海風看海景住別墅了。可這些本來也不是他該得說句不好聽等過了幾十年趙清譽父親沒有了他難道還真能去繼承那些家產?他還害怕折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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