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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我是怕你再勾搭上一個!"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有受虐潛質啊。"

  "滾一邊去!"

  "哈哈......"

  之後的幾天,周賀真的沒有再聯繫徐卓。說休息當然只是表面話,真實的理由是他想多給徐卓些時間。沈婕的電話騷擾已經到了極限,難保那女人不會突然殺過來,他可不想搞個三人會師。

  徐卓那邊還沒消息,沈婕卻終究受不住冷落第二次殺到情敵面前了。

  "先說好,這次還是你請。"周賀笑笑,享受著極品茶葉留在舌尖的清香。

  "周賀,適可而止懂麼?"沈婕的語氣不善,神情仍舊那麼幹練,"他遲早是要和我結婚的,你應該明白。"

  周賀低頭將裊裊上升的熱氣吹散,然後對這沈婕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十一過得怎麼樣?"

  女人的表情變得怨恨起來,看向周賀的目光恍若把把利劍:"你這是在向我示威麼!"

  "不敢。"周賀悠哉地品口茶,再抬頭時已換上認真的神色,"沈婕,你條件那麼好為什麼非徐卓不可呢?車子房子票子他都很難達到你的要求,而且他還是個雙!"

  "車子房子票子我都不缺,我要的是徐卓這個人!"沈婕說著輕蔑地看向周賀,"我愛他。"

  "操,我不愛他?"周賀忍了好久,髒話還是出來了。他受不了沈婕的眼神,那好象在說只有她的愛才是世間真愛。

  "我承認男人之間有愛情,但是能挺多久呢?"沈婕嗤笑,"沒有婚姻的保障,他永遠都是自由人,你能全天24小時監控他?"

  周賀承認,沈婕的話戳中了自己的痛處。可他的臉上卻還是一派輕鬆。

  "如果我想,就是全天有36小時我都能纏著他,請問沈小姐幾天能和他見面一次?"

  女人似乎真的氣得不輕,周賀看見她握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別逼人太甚,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周賀笑著看向沈婕:"我唯一承受不起的就是失去徐卓。"

  談話又是不歡而散。可以說兩次見面都是周賀占盡了便宜。電影裡有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所以當五天後周賀被叫到校長室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19.

  "周賀同學,由於你缺課數已經達到了退學的標準,所以我們很遺憾的通知你......"

  回宿舍的路上,校長的聲音一直在周賀耳邊迴旋。他想到了沈婕會出些招數,可還是低估了女人的影響力。本以為頂多給個處分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退學。可人家說了,是你出席率不夠,他還能說什麼呢?大家都在曠,可找到你了你就是沒轍。

  難過麼?似乎談不上。只是有些悲涼,或者說哀悼自己弱小的力量。在社會關係上,他與沈婕根本無法抗衡。一瞬間,他想到了齊苑,雖然從沒動用過那個人任何勢力,但直覺告訴周賀找他的話一定有辦法。但周賀不想,他希望和齊苑做單純的朋友,那種不摻雜任何東西的單純友情他很珍惜。

  剛回到宿舍,電話鈴就響了。自從陸曉搬出去後宿舍電話很少響起,周賀都是用手機和外界溝通。那麼現在,能往宿舍打電話的只有一個可能......

  果然,聽筒中傳來父親略有些沙啞卻洪亮的聲音:"請問周賀在麼?"

  周賀剛來的及喊聲"爸",就被電話那頭劈頭蓋臉地一頓怒吼震得發蒙。顯然,退學的事暴光了。

  周賀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抖,他沒想到沈婕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被家裡知道這件事情是他最害怕的,而女人抓住了他的死穴。

  放下電話是十多分鐘之後的事了,周賀一再和父親說自己會好好找份工作努力在這個城市生存,可父親還是粗暴地掛斷了電話。周賀用涼水撲了撲臉,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怕在想多一些自己就會崩潰。

  學校要求他在明天之前搬出宿舍,周賀想著只能去徐卓那了。其實他對男人將要出現的反應沒有多大信心,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周賀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具大部分已經在徐卓那了,畢竟他總是在那過夜,所以剩下的只是一台電腦,一隻超大公仔熊,還有一張帶相框的照片。

  把那個相框從柜子里翻出來的時候,周賀有幾分鐘的恍惚。他之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似乎找到了答案。

  為什麼會愛上徐卓?

  是的,為什麼會愛上徐卓呢,那個性格惡劣有暴力傾向對待感情又不是完全忠誠的和自己同性別的傢伙。

  似乎一切都發生在去鬼屋那天。或者說之前的一切鋪墊在那天完成了質的飛躍。漆黑的鬼屋裡,緊握的兩隻手,就是在那一刻周賀開始覺得身邊的人也許對自己有著不同的意義。等到晚上在麥當勞聽見徐卓和那個男孩調情的時候,那種心臟微微的刺痛感讓他明白,這就是愛了。

  那麼為什麼就是徐卓了呢。剛開始周賀沒有想過這個,他只是覺得愛了就是愛了,就要勇往直前。可與沈婕見面之後他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後來,他想明白了。從小到大,他都籠罩在弟弟的光環之下,從父母到親戚朋友幾乎各個都把他當做隱形人,上了這所三流大學,過的仍舊是混混噩噩的日子,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一輩子也就這麼混過去了。可與徐卓的相遇改變了這一切。徐卓是第一個重視他的人,無論這種重視起初的動機是什麼,確實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隨著日子漸漸積累,等到他發現時,已經變成愛了。

  周賀問過自己,如果當時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不是徐卓而是別的男人或者女人,他會不會愛上對方,結論是--同樣會愛上。可這種假設的前提就是不成立的,就像張愛玲所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上天給他的那份緣,不是張三不是李四,就是徐卓。

  並且,他想抓住。

  到達男人家的時候是下午,周賀用備份鑰匙開門把東西搬了進去。等一切安排妥當,他又惴惴不安起來。雖然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和之前的半同居狀態其實差別不大,可不安還是一直持續到晚上徐卓下班進門。

  "沙發上這夥計看著眼熟啊。"徐卓邊脫鞋邊笑著用眼神瞄瞄沙發上的大公仔熊。

  "以後這沙發得咱仨分了。"周賀說著拉過公仔熊,費了半天勁才把那大傢伙抱穩。

  徐卓笑著搖搖頭走進臥室換衣服,很快,臥室里傳來了男人的驚訝聲。

  "你怎麼連電腦都抬來了?"

  周賀深呼一口氣,回頭衝著臥室儘量使語調顯得輕鬆:"我從今天開始搬過來住!"

  臥室沒了聲音,等周賀發現時徐卓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抬起頭。卻看不見逆光中徐卓的表情。

  "學校住得不慣嗎?"

  男人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起伏。周賀低下頭不再探索隱匿於陰影中的神情,自嘲道:"我倒是住得挺慣的,可人家不讓住了......"

  悄悄呼口氣,周賀終於說出口:"我退學了。"

  周賀其實不想這麼狼狽,他本來打算以女王姿態入主這棟房子的,可有些時候想到的不一定能做到,即使之前計劃得百分百周密完美現在也只落得個雙手緊握呼吸不穩的狀態。

  沙發忽然下沉,還沒等周賀反應過來已經被徐卓摟住了。只聽男人輕笑:"學校終於意識到你曠課有多嚴重了?"

  緊繃的身體霎時放鬆下來,周賀疲憊地把腦袋靠在肩膀,嘴上卻笑道:"學校是怕把我埋沒了,讓我自己出來闖呢。"

  "今後準備怎麼辦?"

  "找工作唄。"

  "要不要我幫你?"

  "呵呵,我還不至於那麼沒用。"

  "......"

  周賀很慶幸徐卓沒有繼續追問,不然難保他不會把沈婕供出來。如果說之前他對沈婕的感覺只是厭惡的話,現在則已經上升到憤怒了。

  所有人包括父母和徐卓都以為他對退學不在乎,實際上他不只在乎,而且在乎的要死!學校再爛,那也是他辛辛苦苦高考換來的,再曠課再打架再瞎混,他卻從沒做得太出格。他其實很在乎那張文憑,真的。而現在......

  在沈婕身上,周賀第一次見識到了女人的手段。

  抱緊徐卓,無視男人的驚訝把頭埋進那個胸膛,周賀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我只有你了......"

  20.

  十一月,天氣蕭肅起來。街道兩旁堆滿了被環衛工人清理在一起的枯葉,而更多的還源源不斷地從枝頭斷開,落下。

  走在這樣的柏油路上,總有種每腳都踩在樹葉屍體上的奇怪感。周賀覺得那枯葉就像自己,毫無價值和生氣地堆在那兒,連化作春泥的資格都被剝奪。

  找工作進行的很不順利,用人單位基本上一聽到他的學歷就搖頭了。今天也是一樣,奔波一上午仍空手而歸。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周賀疲憊極了。下午他不準備再去找工作了,無數次的碰壁已經磨沒了他原本就不多的信心。

  倒在長椅上,周賀腦中一片茫然。這是他想要的生活嗎?愛情和麵包他都有,卻總覺得哪裡缺了一大塊,說不上是什麼,可就是空落落的。這好比單腳著地,你的平衡感再強,一隻腳抓地抓得再牢,仍覺得不踏實。

  恢復意識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周賀驚覺自己居然在長椅上睡了一個下午。

  惡果在晚上顯現,周賀發燒了。

  徐卓起初沒發覺,等到親熱時才發現身子底下的人皮膚有多燙。

  "靠,你發燒了怎麼不早說?"徐卓一邊略帶心疼地訓斥一邊手忙腳亂地翻抽屜。不大一會兒,兩顆可疑的白色藥丸被遞到周賀面前。

  "這是什麼?"不怪周賀懷疑,因為徐卓曾經發生過把安眠藥當成瀉藥的烏龍事件,而周賀也是從那時候才真正認識到徐卓的生活自理水平。

  "放心啦,退燒藥,這次可是有藥盒的。"徐卓說著拿過一杯溫水,餵周賀把藥吃下去,又幫他把被子蓋嚴實,"好好發汗,不許亂動。"

  "呵呵。"周賀開心地笑起來,搞得徐卓一頭霧水。

  "燒傻了?"

  "呵呵。"

  "服你了,都這樣了就不能老實點。"

  不知是真的困了還是退燒藥的催眠功效,周賀竟真的睡著了。不過睡得並不安穩,無數奇怪的夢境侵襲而來。都說夢是有寓意的,做的夢其實可以反應潛在的心理狀態。可夢中的周賀哪裡會管這些,而一旦醒來,夢裡見過些什麼卻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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