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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姐。”
一踏進院子,阿城就迎面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許久不見的欣喜。
“阿城,你一直在這裡?!”自從那次事故後,阿城就已回家養傷再沒出現。
“嗯,坤哥說,要我好好打理這個房子,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用到。”他頓了頓,“坤哥還說,以後,讓我跟著你。”
“阿城。”我嘆了口氣,“你跟桑坤之間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了,你,回家吧,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可以做點生意或者干點別的都行,足夠你以後生活的。”
“悅姐,我沒有家了,這麼多年,跟著坤哥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聽他的吩咐辦事就是我生活的全部,現在,他既然給我下了最後的命令,我肯定不能讓他失望的。”
阿城說的極其誠懇,我想了想,“好吧,那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吧。”反正我也不介意供養著一張嘴,阿城曾經也在危險中捨身救過我,再說,他也沒有家,這裡我又不會來住,空著也是空著。
但我不會讓他跟著我,畢竟是桑坤的部下,一來我跟上官逸在一起,他跟著我也不合適。二來,他對桑坤那麼忠,萬一哪天想不開或者是受了誰的蠱惑,對上官逸不利怎麼辦。
我心裡對他們這幫人始終是有牴觸的。
我又去了曾經的那間臥室,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也文藝了一把,體驗一下物是人非的感覺。
快近黃昏的時候,我開車往回走,上官逸不在,我也不想回營地,索性直接往龍庭開去。
“吱!”
前面一輛越野車突然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心道不好,這車直直的沖了過來,根本就是故意的。
果然,車門開了,下來一個女人。
我定睛一看,是遲娜!
“你還敢出現。”我下了車,這女人從遲銳出事就沒再見過她,桑坤被捕的時候,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為什麼不敢?”她反問道。
“你做了那麼多惡毒的事情,不怕被抓嗎?”
“你有證據嗎?那些都是我哥做的,跟我什麼關係,我充其量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妹妹。”遲娜有恃無恐繼續說道:“何況,現在的我,在這片土地上,應該還沒人敢抓我。”
“你什麼意思?”遲銳和桑坤都伏法了,她又是孤兒,已經沒了依靠,但她這話里明明就透露著還有更大的靠山。
“意思就是,我現在殺了你,沒人會知道。”她突然轉身上車,發動車子猛地朝我撞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近在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我後退一步就地一滾,險險的躲過了一劫。
可還沒等我緩口氣,她那邊又掉頭朝我衝過來。
“於君悅,我今天撞死你,你害死了我哥,害死了我最愛的男人,憑什麼你還能逍遙。”透過車窗,她怨毒的聲音十分刺耳。
這是什麼邏輯,什麼叫我害的,明明是他們害人害己。
我無暇跟她逞口舌之爭,直接跳進了路邊的溝里,順著排水溝就跑。
遲娜也許是紅了眼,根本就沒看車下的路況,一腳油門,連人帶車直接翻了進去,擋風玻璃還撞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我回頭一看,見遲娜滿臉是血的從車子裡爬了出來,暈倒在一旁。
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她了吧。
我想了想,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撥打了120。
從醫院回到龍庭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吳阿姨見我回來喜出望外,知道我還沒吃飯,趕忙進了廚房給我做了碗粥和好幾個小菜。
我卻只喝兩口粥就吃不下了。想著醫生說,遲娜的臉毀了,心裡除了覺得解氣,還有一點淡淡的惆悵,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想,她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現在她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容貌,算是報應吧,心裡不禁暢快了許多。
“緊急插播,S市今天晚上八點四十分遭受到地震襲擊,震級達7.8級,是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地震災害。受害面積達十多個城鎮,目前傷亡不詳。國家從鄰近地區緊急調遣武警官兵和解放軍實施救援……”
“地震!S市!”上官逸不就是去的S市出差嗎。
剛才回來的時候就見吳阿姨還在看電視,因為急著給我做飯,所以一直沒關。
我看著電視屏幕上,那因為地震而倒塌的房屋,瞬間覺得由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
“上官逸!”我呢喃著,拿起電話撥打他的手機,心裡祈禱著他千萬不要有事。
“對不起,線路故障……”
聽筒里傳來機械的女音,我發瘋了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撥過去,但每次不是機械的女音就是直接斷線的聲音。
我慌了,上官逸會不會有事,報導上顯示,他去的地方是震源中心。
“吳阿姨,把家裡的藥箱給我拿來。”我說著匆匆上樓,在衣櫃裡隨便拿了幾件換洗衣服,當然包括他的,拎著就往外跑。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啊,這大半夜的。”
“去S市。”我從她手裡接過藥箱,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不等她追出來,已經發動車子急速離開。
“上官逸,你等我,你千萬不能有事。”一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我因為擔心上官逸,車速一直很快,到達S市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
餘震還在繼續,進城的道路全部封鎖了,好多山體滑坡,阻斷了去路。好多四面八方來的志願者也都被堵在這裡,不能前行,周圍還有一些老百姓,看樣子是被救下來等待安置的。
我不得不下車了,踩著滾落的山石就往城裡的方向走。
“這位姑娘,你不能過去。”
☆、第103章 我要去找他
還沒走兩步遠,就被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解放軍戰士給拽了回來,“前面太危險了。”
“我知道。”我看著他滿身滿臉的灰塵和泥濘,又看了眼前面在做道路搶通的那些戰士,一股親切感湧上心頭。
“我老公也是軍人,我得進去找他。”這一刻,我脫口而出‘老公’,就是那麼自然,雖然自己也微微有些詫異,但卻被自己這兩個字熨燙的心裡一暖。
“原來是嫂子。”戰士憨笑道:“那我更不能讓你就這麼進去了,咱們當兵的找個媳婦可不容易。”說著叫了一個戰友過來,讓他把我先安頓在安全位置。
“嫂子,等道路搶通了,我們帶你一起過去。”轉身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沒有辦法,只能和那些群眾坐在一起等著。
這種心情,就像是整個人被放在火盤上煎熬著,上不去下不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餘震頻繁,直到天快黑了,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我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在原地來回打轉,眼睛始終盯著那些被戰士們清走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