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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借著酒勁,再加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楊子浩就算畏懼三少,但到底是南疆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上次他是第一次見三少的面,沒認出來,就因為那事他被送進局子,明里不說,但聰明的都知道是誰動的手腳。
這次要是再讓三少這麼把我帶走,面子裡子他都丟不起,只好硬著頭皮攔下。
“不合適?”三少鷹隼一樣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楊子浩,“誰給你的膽子敢讓我的人陪你喝酒?這筆買賣,恐怕你談不起。”
不咸不淡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慄,連被他抱在懷裡的我都打了一個哆嗦,楊子浩更是臉色一變,後退了一步。
他今天帶了保鏢,一行保鏢在前面開路,三少抱著我旁若無人的往外走。
“三哥!”快到門口的時候遲娜追了上來,三少並不打算停留,但遲娜鐵了心的跑到我們面前,舉著手機攔下我們。
“三哥,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在手機屏幕上按了按,再次送到三少面前。她似乎刻意把聲音放大,視頻顯然是被剪切後又合成的,因為,那畫面我並不陌生,是好幾段我曾經在包房裡取悅客人的,都被她合在了一起。
男人舒慡的銀笑,女人誘惑的聲吟……
我的腦袋嗡嗡的,我不是一個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人,什麼事情,做了就做了。我為了能夠不陪睡,又想多賺錢,真的付出了許多。
☆、第11章 你有沒有想我
這些我絲毫沒有想過要遮掩,但是,突然被遲娜拿出來,就這樣放在三少的眼前,我心裡真的很慌亂。
我知道我不該抱有任何幻想,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偷偷的把這份不能開始的感情珍藏。
我也是女人,雖然賺錢的方式很不齒,但就像其他女人一樣,不希望自己的不堪被喜歡的男人知道。
不過,這也讓我清醒了許多。
“三少,你喜歡這些玩法,或者你有別的喜好?”我本來蜷縮在他的懷裡,這一刻卻抬起頭,媚眼如絲的看著他笑。
他的神色暗了暗,“不想我現在掐死你,就給我閉嘴。”
然後看向遲娜,眼神又恢復一貫的冰冷清明,“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三哥……”
“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這一刻,遲娜的詫異和憤恨不平被我盡收眼底。而我的心裡,也被激起了漣漪。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有這一瞬間的維護,對我來說,足夠了。
夜色港灣的門口,已經一字排開十幾輛奔馳。
“回龍庭。”三少把我放在一輛車子的后座,自己也矮身坐了進去。
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我身上早已經沒了力氣。胃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屈起雙腿,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覺襲來。
“哇!”一股熱浪衝破了我的牙關,刺鼻的臭夾著苦澀,幾乎是從我嘴裡噴she而出。
“停車!”我的頭好暈,眼皮也開始無力,耳朵里嗡嗡的耳鳴。模糊中我又噴出一股液體,然後,狹小的車廂里多了一股腥味。我的嘴裡,也充斥著一股腥咸。
“叫醫生。”
模糊中我感覺身子被騰空了,然後又被放下,再然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轟隆隆的雷聲,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山村低矮的平房,一聲聲悽厲的哀嚎,赤紅的血液混著雨水,流淌在整個院落。
一個女孩跪在地上,抱著一個同樣瑟瑟發抖的男孩,無聲的哭泣。
“嘉樂,嘉樂,別怕,別怕,有姐姐在……嘉樂!”
“沒事了,沒事了。”
我掙扎著,很冷,很冷,周圍濕漉漉的,很黑。一雙手緊緊的包裹住了我,然後,我覺得好暖。
好像一個懷抱,非常溫暖的懷抱。是夢吧。出於本能,我動了動身體,往這個懷抱里縮了縮。
脊背上,有一隻溫厚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
我的頭很痛,胃很痛,全身都痛。
“嗯,疼。”
我低低的嚶嚀。
“哪裡疼?”
“哪裡都疼。”我以為我在做夢,竟沒有發覺,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
脊背上的手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我聽到有腳步的聲音,然後,一個冰涼的圓圓的東西貼在了我身體上。
“冷。”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三少!我看到一張剛毅的臉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緊蹙的劍眉。
試探的伸出手,碰觸到帶著胡茬的皮膚。
不是夢!
我急忙縮回手。
他靜靜的看著我,扶著我靠坐在床頭。
“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這才看到房間裡還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
他抓過我的手,拿了消毒棉在手腕上擦了擦,然後一根針刺了進去。
“注意休息,按時吃藥,忌辛辣,飲食多清淡一些,養一個月就沒問題了。不過現在還有些低燒,我給她打一針,問題不大。”
三少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醫生也很恭敬的頷首退了出去。
“陳舊性胃病,還敢空腹喝那麼烈的酒,我是說你勇敢,還是說你夠蠢。”
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兩個,空氣中似乎凝結了一層冰霜。
我渾身無力的靠在床頭,聽著他諷刺的話,嘴角微揚。
“不喝酒怎麼賺錢,這是我的工作。”
“賺錢不要命?”
“這不是沒死嗎!”
“呵,要不是我,你現在早死在夜色港灣了,先不說胃出血,就是那幫人也把你玩死了。”
“那我就謝謝三少了。”說著我起身下床,但是腳下虛浮,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
三少一把攬住我的腰,把我抱到床上。
“沒聽見醫生的交代嗎?”
“聽見了,不過我這種人天生賤命,我還要上班。”
“你是有多缺錢?賺錢不要命?”
“賤命一條,沒錢怎麼活。”
“好,很好!你別忘了,我包了你一個月,現在還沒到期,要死,也等期滿再說,到時候,我不攔著。”
我想,我是真的把他惹急了。看著他憤怒離開的背影,我的心不斷的抽痛,就像有人攔截了我的氧氣。
我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緊閉的門板。心裡難受的無法形容,我和三少之間,似乎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想到他離開時的眼神,心裡就堵得慌。
三天後的夜晚,我突然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了。
剛想起身,房間的燈突然亮了。他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格外的響亮,“於君悅。”
我愣了下,兩年了,從沒有人連名帶姓的叫過我。
“你怎麼回來了?”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是他家,我這是什麼問題。估計是睡夢中被驚醒,腦子還渾著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