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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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宵和李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李謙現在手下也有大把的人,雖說年紀輕、資歷淺,可卻都是戰功赫赫之人,最多兩三年,這些人就都得給安排到適當的位置上去。誰都知道胡撥臘不行,對李謙來說,與其讓他或是蔡定忠把宣府總兵的位子坐得穩穩的,別人沒有辦法染指,還不如讓胡撥臘給他把位置占了,等過幾年他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把胡撥臘給頂下來。

  說不定當初姜鎮元打的也是這主意。

  所以他就必須在此時把這個位置占了。

  不然以後就沒他什麼事了。

  他能想得到的事,別人也能想得到。

  以金家和李家的交情,他去爭宣府總兵而不告訴李謙,就算是不告而取,得罪了李謙。若他最後還沒有把宣府總兵拿下,那可就是面子裡子全都丟光了!

  金海濤只好去搭簡王的路子。

  正好簡王對姜憲能上位耿耿於懷——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姜鎮元,沒有李長青,沒有李謙,姜憲一介女流,怎麼可能和他們這些男人一爭長短。

  還有曹太后。

  曹太后當政的時候如和風細雨,和他們商量的時候多,強勢的時候少,一直對鎮國公府容忍再三,甚至讓招安的土匪李長青做了福建總兵,最後還讓李謙進了禁衛軍,做了坤寧宮的侍衛,這些不過是為了示恩,好把李家的兵馬抓在手裡。

  最後也證明,曹太后的盤算是對的。

  她被困禁在萬壽山的時候,人人看熱鬧,只有李長青這種草根出身的人才講究什麼「知遇之恩」,帶著李家的那點家底和姜鎮元死磕到底。這才有了後面的轉機。

  簡王覺得自己手裡也得抓個總兵或者是都指揮使才行。

  不然真的較起勁來,他在內閣面前可是一點分量都沒有。

  就像姜憲,為什麼敢在金鑾殿上殺了遼王,不就仗著她背後有人,手中有兵嗎?

  兩人一拍即合。

  簡王開始為金海濤奔走。

  特別是在蔡如意進京省親,韓同心在坤寧宮給她接風洗塵,命京城四品以上的外命婦全都進宮作陪,並留了蔡如意母子在坤寧宮住了幾晚之後,簡王覺得韓同心簡直是腦子裡進了水,和自己根本不可能一條心,連姜憲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情況下,他的動作更大了。

  這下子不僅李謙知道了,金宵也知道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臉見李謙,更沒有臉見姜憲。

  胡撥臘不管怎麼說,也是姜家的人。

  特別是在姜鎮元遠赴遼東平亂的情況下,他們這麼做,一點情面也不講,也太勢利了一些。

  魏氏就給他出主意,讓他拿一瓶好酒去找李謙喝酒,酒過三巡氣氛熱烈的時候問李謙能不能把他弄去榆林總兵府做個參將什麼的。就說家裡的氣氛太糟糕了,他不想呆在家裡。

  誰都知道,李謙就是為了控制榆林衛才把邵家給擠走的。

  去榆林總兵府做參將什麼的,言下之意是告訴李謙,他並不贊同父親的做法。

  李謙是個明白人,一聽他這麼說心裡就應該有數了。

  金宵覺得妻子的主意真是再好不過了,當天晚上就從太原趕往西安找李謙喝酒。

  李謙聽了這話果然很高興。

  不管事情變成怎樣,金宵願意跑這麼遠來給自己解釋一番,至少誠意到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金宵:「你要是真的跑到榆林總兵府來當參將,以後可就只能留在西北了。」

  宣府離京城近,九邊里的武官中歷任宣府總兵都和京城的關係好,他們的子女通常都能到西山大營或者是禁衛軍里撈個職位。榆林總兵府離宣府還有段距離。金宵若是長期滯留榆林,家中又有同父異母的兄弟,而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又都不是省油的燈,定會影響金宵和金海濤的關係,甚至有可能金家一分為二,金宵雖然名義上是長子,可最後繼承金海濤人脈的卻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來之前金宵就和魏氏琢磨過這件事。

  魏氏的意思,連姜憲都要回到西安來,姜鎮元都要去東北割據一方,京城還有什麼看頭!

  只要手中有實權,只有人有真本事,搭上了李謙和姜憲這條線,什麼時候不能回去?

  比如楊俊!

  金宵一下子被刺激了。

  李謙比他年紀還小,可李謙敢拐了姜憲,敢初生牛犢不怕虎,和布日固德打仗,不就是因為他對自己有信心,對自己做過的事敢承擔後果嗎?

  李謙能辦到的事,他憑什麼就辦不到?

  因而當李謙這麼問他的時候,他把酒盅往桌子上一頓,豪邁地道:「你敢用我,我就敢上任!」

  要說這天下有什麼讓李謙害怕的,他爹李長青的難過算一件,他妻子姜憲的擔憂算一件……其他的,還真不算個什麼事!

  他朝著金宵的肩膀就是一拳,道:「那我們哥倆兒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就一起守著這西北的半邊天!」

  這話金宵愛聽。

  他傻傻地笑,又和李謙喝了十壇酒,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抱著宿醉的頭直哼哼。

  李謙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你都說了些什麼話?」

  金宵雙眼無神地瞪著他看了良久,才神色恍惚地道:「我來找你,想去榆林總兵府做參將!」

  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的就行?

  李謙點了點頭,吩咐屋裡的小廝:「好好照顧金大人,晚上我再過來看他。」

  小廝恭敬地應「是」,送李謙出了門。

  金宵又難受地倒在了床上。

  李謙沒打算這個時候把金宵弄過來,也沒有覺得金海濤這個時候去想辦法謀求宣府總兵的位置有什麼不對,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何況他們家和金家是盟友而不是上下屬的關係。而且金海濤若能坐上宣府總兵對李家是有利的,別的先不說,至少他爹可以升一階了。

  因而他晚上來探望金宵的時候很誠懇地問金宵:「你爹那邊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金宵嚇了一大跳。

  李謙就告訴他:「如果你爹去了宣府,我準備讓我爹坐你爹之前的位置。」

  金宵一下子明白過來。

  但他覺得這樣對金家也好。

  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他們這些世家用血印證過的教訓。

  金家和李家關係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他爹踢了姜家的人謀得了宣府總兵的位置,在別人看來,金家和李家的關係就有了一絲裂縫。可若是他緊接著跑到了李謙的地盤,在榆林總兵府做了個參將,金家和李家的關係就有些微妙起來。既有合作,也有競爭,讓別人覺得金家和李家並不是私交很好才成了同盟,而是兩家的能力彼此相當,需要互相借力,這才綁到了一起的。

  ※

  謝謝大家這麼晚還守在電腦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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