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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蒔差點想把小滄瀾放大去砸,但他若是真的如此砸下去,太緒和他的戰傀有事沒事不知道,明台和散人道反正應該是不復存在。

  雖然已經拆了晏北歸家的房子,動了晏北歸家的地基,但現在還是能重建的,等小滄瀾砸下去,連重建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就算現在拼得一時清醒,又有什麼用。”

  太緒譏諷道。

  挪移符中灌注的真元接近飽滿,馬上就能發動。

  一切眼看已成定居,就在此刻,當了很久圍觀群眾的江映柳終於反應過來。

  “魔傀道大搖大擺來撒歡,難不成真的覺得也能能大搖大擺地離開不成?!”

  自季蒔說出那句話,心中瞬息萬念波濤起伏的徐繁雲聞言定神,劍鍔上紅纓無風自舞,頭頂千軍萬馬奔騰的法相展開,第一個將劍斬下。

  散人道眾人,春山來使們,秉著被戲耍的一肚子怒氣凜然出手。

  一時之間,各種光華泛起,法術劍光不絕,齊齊打向那馬上要到臨界點的挪移符。

  戰傀在拖住春山君不讓他遁走,太緒自己則是對上手持浩然劍的晏浩然,雖然自己一個元神,對上晏浩然一個金丹,絕不可能輸掉,但浩然劍可不是好相與的。

  ……該死的,為何晏浩然會是浩然劍之主!

  太緒真人手往身側一指,金鈴隨著他的動作搖晃,再一次發出空靈鈴聲。

  被命令停下的傀儡們再一次行動,距離近的直接撲過來,以身為盾,要擋下周圍數百人爆發的怒氣,但太緒的反應總歸是慢了一步,傀儡未至,數百人同時施展的法術劍光已經將他籠罩。

  太緒真人指向身側的食指彎起,隨著他的動作,無數隱約可見的絲線以他的手指微□□,向四面八方散開,他手指一動,千萬絲線也跟著顫動。

  “你們……也不過是傀儡罷了!”

  金鈴輕響,絲線微顫,本要將他籠罩的劍光和真元光華齊齊頓住,連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暫停了一剎那,然後太緒真人猛地一甩絲線,這些真元和劍光沿著原路,向它們曾經的主人she回去。

  眾人本來是怒而出手,怎能應付這般變故。

  季蒔被那戰傀左堵右攔,只能在方寸之間施展遁術,若作為武器,小滄瀾砸下的軌跡實在是太好辨明,戰傀看也不看就能躲開,至於鎮魂鎮定之力,面對全身上下少說有三十層禁制的戰傀也無大用處,季蒔心中惋惜,知道自己的本命法寶必須升級,如今不能用,還不如丟出去給那群圍觀者當盾牌。

  小滄瀾猛地長大幾圈,神識指引之下,喚來群山山魂,重重山脈將此地包圍,江映柳只覺得自己和太緒真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從數丈遠拉開成數里,原路砸回來的法術劍光紛紛落空,重新行動的傀儡們也仿佛深陷泥潭,不能動彈。

  季蒔赤手空拳面對戰傀。

  他舉起雙手,原地站定,做投降狀,道:“太緒真人,你請人就是這樣請的嗎?”

  “春山君也要遵守來賓之儀才對!”

  晏北歸也去攔截那些砸回去的法術真元劍光,太緒唇邊獰笑,指決捏出,打算先將季蒔束縛,免得他又鬧么蛾子。

  便在此刻,真元順著指訣貫通而出,化為一條繩索時,太緒突然覺得平地升起一股冷風,將他吹得透心涼。

  神識其實已經感應到,但他還是下意識轉過頭看一眼。

  晏北歸一劍劈開挪移符。

  他劈中的這個點正好,挪移符一半直接失效,被因為堵塞而爆開的真元炸得米分碎,另一半卻還能勉強運轉,被爆開激起的氣流帶動,飄到太緒真人眼前。

  這一切發生都不過是在瞬息之間,季蒔收回自己沒人看得懂的投降姿態,滿意看到太緒真人被半張挪移符帶走。

  “應該不會落到原本目的地去了,”他十分愉快地道,“可惜就算是突然挪移到九萬公里下的深海,一個元神真人竭力不想死的話,還是不會死的啊。”

  原本控制住季蒔的戰傀見到主人不見,僵住片刻,放下季蒔向北方奔去。

  季蒔覺得這東西很像觸發什麼程序設置的機器人,饒有興趣地望著戰傀逃走,等他回過頭來,發現晏北歸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側。

  山神大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覺得頭髮豎起來了。

  但他終究沒有避開和晏北歸的對視。

  映入他眼帘中的晏北歸似乎非常疲憊,但他眼角眉梢都是因為見到季蒔而揚起的喜悅,讓捅了晏北歸一劍的季蒔難得感到良心上小小的愧疚。

  不過晏北歸已經自己止血治傷,剩下的無需季蒔操心。

  “一件倒霉的事後總會接著一件好事,”晏北歸莞爾道,“果然醒來後,我第一眼見到的是你。”

  白髮道人把那個你字念得極輕,但又很清楚。

  季蒔身體僵了僵,如同一個關節不會動的木頭人一樣轉過身,道:“傀儡大軍尚沒有退下,尹皓那蠢貨撐不住,我去幫個忙。”

  從前絕不會得到季蒔解釋的晏北歸欣然點頭道:“嗯。”

  浩然劍被他反手靠在肩胛,此刻手腕一轉,挽出劍花,劍鋒泛著冷光,便要隨晏北歸一起衝進敵陣中。

  可惜的是,如浩然劍這種誅魔殺器怎能輕易掌握,在接二連三地坑爹之後,剛陪著現任主人征戰一把,非常舒慡的浩然劍突然想起試煉一事來。

  浩然劍的試煉要借血氣煞氣,不靠譜的劍靈發現,此刻的環境雖然比不上之前在九天和和群魔大戰,但勉強能夠得上開啟試煉的標準。

  於是它二話不說,再一次將晏北歸神魂拉進試煉中。

  季蒔正好在這一刻回過頭來,就看到剛剛還在和他說話的晏北歸眼睛一閉,又倒下去。

  他下意識伸手把晏北歸拉住。

  “咦?因果?”

  季蒔似乎聽到耳邊有稚嫩聲音這般道,然後眼前一黑。

  果然見到晏北歸就沒好事!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醒來的季蒔發現自己又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覺得對這種事他已經非常熟練了,比如一開始穿越的時候,比如被晏北歸亂來掉到陰域碎片裡的時候,比如離開陰域時原本要去中原結果跑到西荒的時候……

  特麼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經驗好嗎!

  或許這才是晏北歸作為氣運之子的真相?還是他兩人真的命格不合,在一起就倒霉?

  ……明明織娘說他們兩個很……咳咳。

  季蒔扶額,那次找織娘諮詢感情問題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真是狼狽極了,這種黑歷史必須封存。

  片刻不停腹誹的同時,季蒔也在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絕對還是在滄瀾,地球上難得有如此古色古香還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

  此刻的季蒔站在一條小巷中,兩邊的高出他半個頭的白牆黑瓦,腳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地面,左邊圍牆中的桂樹從牆內探出,垂下的碧綠枝葉間能看到金黃色的點點小花。

  小巷中桂香飄蕩。

  是秋天。

  但不是他之前所在的暮秋,而是初秋。

  季蒔尋著人聲,沿著小巷往前走,很快離開小巷,流入一條寬闊一些的街道。

  遙望遠處夕陽下的巍峨宮殿,季蒔挑起眉。

  大泰國都,白帝仙城?

  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白帝仙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季蒔仔細搜索自己的記憶,確定除開皇宮內有一個被大泰皇室供奉的元神真人外,這座仙城算是修士最少的仙城,他陰神的修為橫著走都沒問題……唔,等等。

  之前和玄合浩然真人聊天的時候,好像聽她說過,晏北歸是白帝仙城人士?

  正巧此刻,在混沌攤前買混沌的客人端著碗離開,將被他擋住的身後露出來。

  季蒔漫不經心瞟一眼,愕然停下腳步。

  擦,這個坐在台階上板著臉的小孩,怎麼看怎麼像晏北歸的私生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季蒔緊緊盯著那小屁孩。

  平心而論,這小屁孩的長相和晏北歸還是有一點差異的。

  比如說小孩的眼睛圓溜一點,晏北歸的眼睛更狹長些,但一大一小眼角微微上挑的地方一模一樣。

  又比如說晏北歸絕對不是這小娃一樣的包子臉……但只要是被照顧得好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包子臉吧,等再長大一些,恐怕就會和晏北歸差不多了。

  耳朵的形狀,雙唇的形狀,眉毛的形狀……季蒔繞著這小屁孩走兩圈,停下腳步在心中發誓,這小屁孩和晏北歸若沒有血緣關係,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而如果這真的是晏北歸的私生子,他在返回春山之前,一定要用小滄瀾把整個明台壓平!

  季蒔在他到底希望這是晏北歸的私生子還是不希望這是晏北歸的私生子一問題上糾結半天,最終決定正視自己的心情,把私生子放在一邊,抬頭尋找晏北歸。

  茶館裡說書先生有一下沒一下敲鼓,竹板叩擊的聲音很是清脆,念蓮花落也念得神采飛揚,季蒔才抬起目光,就被寬厚嗓音吸引,見到這個穿著一身舊文衫的說書人。

  山神大人蒙了。

  晏北歸有一頭白髮,卻半點也不顯老態,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而這個說書人面容輪廓和晏北歸有七分相似,頭髮灰白,嘴角笑紋很深,約摸有四十來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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