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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前我前往周圍的桑農家定明年春蠶的份額,路上避雨,借住一農戶家中,那農戶家中有一女兒,姿容俏麗,嫻靜淑德,我與她相談甚歡,所以在她家盤桓了數日,直到要走之時,才依依惜別……”

  “直接說重點!”季蒔打斷他。

  “我……就在我和他依依惜別的時候,她跪下說自願與我為妾,但我已經有了織娘——”

  “呵呵。”

  “……我知道織娘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打算拒絕她,但她還是給了我一個錦囊,說只要我把錦囊給織娘看,織娘一定會答應讓我納妾……所以我就帶了回來,織娘看過後,晚上就在織房裡用剪刀尋了死。”

  李少爺講述的時候,李老太爺在一邊嚷嚷說他那兒媳娶回來三年多,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本來就是可以納妾的,他兒子完全沒有做錯。

  季蒔直接用神力封住李老太爺的嘴。

  他分析李少爺的話,覺得聽起來非常像專門設好的圈套,莫非是李家布莊的競爭對手?以凡人的思維應該如此思考,但這又無法解釋此刻李少夫人化作的紅衣女鬼為何有這麼大的戰鬥力。

  於是季蒔接著問:“你有打開過錦囊嗎?”

  ☆、第二十三章

  李少爺回憶道:“我好像偷偷打開過……”

  季蒔皺眉,好像?

  李少爺繼續道:“我覺得半路上我太好奇,是有打開過的……但我不記得錦囊里有什麼,應該是沒有打開過吧。”

  季蒔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用詞這描述,完全是中了迷魂術啊。

  雖然季蒔不至於相信李少爺的所有的話,但這些信息給他的思考指明了新的方向,比如說有一個修士設計了李家。

  不知道這樣設計凡人有什麼好處,但假設某個修士為了某個目的做出這種行為,會有如此蛇精病思維方式的,應該只有——

  ——魔修。

  另一邊,一邊招架紅衣女鬼一邊分神傾聽季蒔這邊的問話,晏北歸反應來得更加迅速。

  他目光陡然冰冷起來,道出三個字:“魔傀道。”

  有能讓剛死不久的冤魂化為厲鬼,甚至讓其在短短時間中成長為一心動期修士一玉液期修士也對付不了的紅衣女鬼,唯有魔傀道蘊養傀儡的法門才可以。

  魔傀道大部分魔修戰力還沒有自己的魔傀高,但他們的傀儡是真的戰力高強,加上還有魔修在暗處指揮,正道的修士要兩三個才能對付帶著一隻傀儡的魔傀道魔修。

  為了替師尊復仇,晏北歸曾經下過很大一番功夫研究魔道三宗門之一的魔傀道。

  魔傀道看似只是擅長操縱傀儡,很其他一些擅長役獸、擅長栽種靈植的宗門沒有什麼區別,但裡面的區別可是大了去了。

  其根本,在於魔傀道的宗門理念上。

  魔傀道的宗門理念,是天為傀儡,地為傀儡,萬物皆可為傀儡。

  親友是傀儡,仇敵是傀儡,除己身之外全部是傀儡。

  據說這是一個師父下手把徒弟變為傀儡,變為傀儡的徒弟總想著如何奪回自己控制權,順便把師父變成自己的傀儡的奇葩宗門,沒有在劫難下整個宗門全毀反而隱隱有魔道之首的跡象,簡直是個奇蹟。

  當年晏北歸的師尊就是與一位魔傀道的金丹靈人結下冤讎,被那位金丹靈人瞅住機會殺了滅去魂魄意識身體煉製為傀儡。

  李湯氏,怕是在帶著怨氣自殺而死後,就被魔傀道的魔修煉化為鬼偶。

  那位魔修此時必然躲藏在暗處,施法支援紅衣女鬼,所以之前在徐道友的劍意下連退避都做不到的紅衣女鬼此刻才頗有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之勢。

  不過李湯氏才死了七日,應該還沒有被完全煉化才對,煉化不能打斷,那魔修此刻就在一邊。

  晏北歸目光隱晦亂瞥,他想,目前最應該打斷暗處魔修對李湯氏的控制……

  ……然後再攻擊那暗中的魔修!

  想法和晏北歸一致的季蒔手指變幻捏出幾個法決,兩道土黃色的光芒打向晏北歸徐繁雲,化為兩身有著朦朧輪廓的鎧甲,再運氣將李老太爺和李少爺丟出李府。

  他沒打算保護這兩個凡人,但對於魔修來說,活人氣血是可以用來補充法力的東西,讓李老太爺和李少爺繼續待在這裡,根本是給對方送補藥的節奏。

  等做完這一切,他幾步上前,似乎打算參與到和紅衣女鬼的鬥法中。

  晏北歸眉頭一皺,少頃又展開,往一邊騰了騰,似乎想要為季蒔讓出位置。

  暗中的魔修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站在晏北歸讓出的位置上,季蒔手指變幻出虛影,猶如瓣瓣蓮花盛開,又一個法決捏出,要向紅衣女鬼she去,卻半途轉了方向,土黃光芒一閃而過,將李湯氏的靈位和靈位邊的兩隻白燭一同斬為兩半。

  土黃光芒變為細砂,覆蓋在幽藍幽綠的火光之上,直接將燭火熄滅。

  似乎有著源源不斷法力的紅衣女鬼攻勢一頓,後繼無力起來,血紅雙眼中也閃出一絲清明,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處。

  就在暗中的魔修一時反應不及的這一刻,配合季蒔做出假象的晏北歸手中劍鋒光芒暴漲幾寸,堂堂皇皇的浩然正氣匯聚於劍身,一同向著那漆黑棺木斬去。

  唯有徐繁雲還一本正經對著紅衣女鬼打,結果發現事情變化太快她跟不上。

  晏道友和那個不知底細的修士默契是不是太好了?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天生的?

  這三個問題在她心中一閃而過,瞬間就被一心只有劍道的女劍修拋在腦後。

  她好歹也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內門弟子,雖然腦子轉彎慢了點,但有學有樣還是能做到的。

  第二道冰冷鋒利的劍光斬向棺木,本來晏北歸就已經將棺木斬為了兩半,徐繁雲這一劍正好斬在那破棺而出的魔修腦門上。

  “鏘——”

  女劍修的劍發出一聲悠長地劍鳴。

  它斬在了一具精金煉就的傀儡上。

  好險逃過一道生死劫的魔修氣喘吁吁,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一個面容姣好,眉眼間充滿惑人媚意的女修,她咬著一口銀牙恨恨地瞪了三人一眼,頃刻就放出了五六七具傀儡,指揮它們向著三人殺去。

  而她自己卻飛身而起,打算逃跑。

  這可不行。

  晏北歸和魔傀道之間可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他神色一冷,高聲道:“道友,請慢一步——”

  隨著他念出這句話,那本舊黃的《浩然真經》懸浮於他頭頂,如同被風吹過一般一頁頁迅速翻開,顯露出一個定字。

  而秉持著斬糙除根法則的季蒔比晏北歸更快一步,只見大地上震動翻湧,女魔修面前突然聳立起重重高山,阻擋了她的去路。

  戰鬥力只在傀儡上的女魔修前進的步伐不過頓住了一剎那,就被晏北歸一劍斬首。

  至於那五六七隻傀儡,殺出意境的徐繁雲尚能勉強支撐一刻。

  配合完美解決敵人的季蒔皺著眉看向晏北歸,白髮道長也看著他。

  兩人對視,又各自把自己的目光移開。

  徐繁雲發出悲慘的嚎叫。

  “你們兩個!快來幫幫忙啊!”

  ***

  千萬里之外,赤姘道所屬的中原欲魔城中,一間屬於欲魔城中央宮殿群的小院子裡,一位女修抬起頭,詫異地發出一聲輕咦。

  這女修躺在一堆堆鮮紅雲紗中,光.裸著身子,如凝脂一般的肌膚被鮮紅襯得白皙如同牛辱,烏黑長髮散披著傾瀉在大床上,眉心有血紅並蒂蓮的印花。

  她看上去極美,極艷,也極媚。

  紅紗大床上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光.裸著身體的漂亮女子,她們手腳.交纏,身體不可言說的地方連在一起,發出嬌柔輕喘。

  一位女子發現了美麗女修的走神,柔軟身體如同蛇一般纏上去,輕輕道:“大人,您在想什麼呀?”

  被稱為大人的美麗女修道:“一個月前逗弄過一個來自魔傀道的可愛女弟子,她說要將滄瀾能織出最好紅綢的織女煉成傀儡送給我,剛剛心有所感,那位可愛的女弟子似乎是身損了呢。”

  女子不服氣道:“我也能為大人找來最好的織女呀。”

  美麗女修挑起女子的下巴,“寶貝,我才不要你去找織女呢,呆在我的寢宮不好麼……朝陽初升,正是修煉好時候,我們再來……”

  ***

  朝陽初升。

  新的一天到來。

  昨晚李府里那麼大的動靜,周圍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等晏北歸徐繁雲兩人——是的,季蒔沒有參與,只在一邊旁觀——精疲力盡解決完傀儡,此地官府派遣來的官兵早早把李府包圍住了。

  東陵天高皇帝遠,任職的官員通常是因為政治鬥爭失敗才被貶職到這種偏遠之地,卻也因此不是完全不受大泰管轄。

  此地的父母官姓張,平日裡幾乎不管事,但這一回似乎牽扯到幾位仙長之間的鬥爭,作為大泰皇朝在此地的代表,為了皇朝面子都要詢問一聲。

  卻出乎張大人意料,一位仙長出了李府門就不見蹤影,一位仙長返回道觀,最後一位仙長竟然將兩個李家人送進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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