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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眼神幾個動作再加上隻言片語,這消息就不動聲色的傳了出去,以至於看上去誰都不知曉,實則人人心中明了極了。

  話說那兩個膽大包天的黑影,逃竄之後,並未急著下山,而是隱匿了氣息蹤跡躲在樹叢中,目光如炬的盯著夜色中。

  “這四個老傢伙,還真有點小瞧他們了,若不是我擅毒,怕今日要離開還得費些功夫。”路笑天用帕子捂著臉,心裡暗自懊惱,眼看著馬上要當新郎官的人了,偏偏臉上掛條彩,這不是叫人笑話嗎。

  無影默默的看他一眼,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夜色中,一副閒人勿擾的姿態。

  路笑天繼續嘮叨:“你說這招引蛇出洞能成不?”

  “侯爺出的主意,一定不會出錯。”無影答了句。

  “你倒是衷心得很。”路笑天笑了笑,終於閉了嘴。

  也許是他們高估了消息傳播的時速,也許是那內鬼謹慎,總之這一等,就過了子時,繼而又是一個時辰,然後兩人才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下山口。

  路笑天又是興奮又是氣惱,暗罵了句:“這禿鬼可算是出來了,叫我好等,抓了他先好好折磨折磨再說。”

  “噓----”無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手慢慢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再看那賊頭賊腦的人,雖是光頭一個,可行為舉止卻透著鬼祟,全然不似超脫自我的和尚,路笑天幾乎可以斷定這人正是他們要等的人。

  “還等什麼,動手。”雖是路笑天發話,可無影的動作也毫不遲疑,二人一左一右快若閃電的從樹叢中竄出。

  因為動作迅猛速度驚人,再加上夜色的掩飾,那和尚還未反映過來,就覺得脖子上一涼,定眼一看,兩把泛著森寒的劍刃正赤|裸|裸的威脅著他。

  和尚心中也有些猜出了什麼,根本不做任何抵抗,反而是嚇傻了似的,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二位大俠饒命,小僧只是這寺中的一個小和尚,身上無半個銅錢,小僧保證不與任何人說,只求二位放過小僧。”

  和尚涕淚交加,甚至作勢要去抱路笑天的大腿求饒,看上去甚是軟弱。

  路笑天提起他的衣領,一手做刀“啪”的一聲打在和尚的後頸,和尚吃痛的叫了一聲,身子一歪再沒了反映。

  “你若真是個和尚,這時候就不該跪著求饒,自作聰明。”路笑天攔腰提著和尚,對無影道:“我先回去,你在太廟露過面,回去可別叫人看出什麼。”

  無影微微點頭,二人分作兩個方向各自離開。

  ☆、第424章 二探太廟

  路笑天帶著人連夜趕回凌府,地牢早就準備好,和尚頭上罩了黑布,也不擔心他會識破什麼。

  本以為凌依會立即審訊,不料她甚至沒去地牢看過一眼,只是讓路笑天將人關進去,然後一把鐵鎖將牢門鎖上,再不過問。

  太廟中時常會有人閉關,有的甚至一閉就是好幾年,且大家都是不問俗事的人,掃地的眼中永遠只看得見落葉,燒灶的絕不會多瞟一眼炒菜的。

  這樣一個環境當中,哪怕是少了一個人,大家也覺得見怪不怪,習慣性的以為是閉關,所以那被逮住的和尚的失蹤,根本無人覺得異常。

  凌依這一落,就是三日,只命人在第二日的時候送了個饅頭,第三日的時候送了一碗涼水,權當是掉著命。

  三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於一個被五花大綁蒙眼堵嘴,還又飢又渴的人來說,三日無疑是地獄般的煎熬,哪怕身體上的痛苦他可以忍受,但心上的恐懼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無限增加。

  那種身處幽暗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孤獨無助,除非真的摒棄了七情六慾,否則就可謂是身心煎熬,而既然這和尚被抓了來,又怎會真是無愛無恨無貪無戀的人呢。

  說白了不過是一俗人罷了。

  凌依正是了解這一點,這才晾他三日不管不問,使得他被自己的臆想的恐懼嚇破膽神,這樣一來,要問什麼可就容易多了。

  幽暗陰冷的地牢之中,因為常年堆積的各種雜物,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慌的霉味,當然除了霉味,還隱隱可以聞到血腥味。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嚴刑拷打留下的,而是凌依特意命人潑的雞血和鴨血,那和尚雖然看不見,可聞得到味道,再加上四周詭異的安靜,能不嚇壞嗎。

  “這種事我來就好,你何必執意下來,萬一動了胎氣,那可如何是好。”宮曦儒蹙著眉,雙手緊張的扶著凌依,生怕她滑一跤,擔心的不得了。

  “哪兒就那麼嬌弱了。”凌依面上雖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卻甜蜜得很,見快到牢底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待會兒你審便是,我不出聲。”

  宮曦儒這才稍稍放了些心,一行人來到關押和尚的地方。

  卻說這和尚知道自己被抓,心中也猜出了個大概,怕是自己的行跡暴露了,那他也大致可以猜出,抓自己的人,定然是與宮承焰做對的人。

  沒錯,這太廟之中,自己確實是存有二心的人,這幾日本來就是特殊時期,宮承焰與他約定好會派人上山與他接應。

  那日得知有人擅闖太廟還被打傷,雖然與約定時間不符,他卻還是沒多想,以為是與自己接應的人被發現了,為了確保事情沒有敗露,他才冒險去了約定的地方。

  不料卻中了這幫人的陷阱。

  本來一開始和尚心志堅定,他也知道抓自己的人絕不是善茬,抓自己定也是要得到消息,若自己真的坦白,那才是沒有活路了。

  可這三日來,漫無邊際的黑暗,安靜的詭異,還有饑寒交迫的折磨,讓他堅定的心志被打磨的所剩不多。

  如今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好似凶神惡煞的羅剎正一步一步逼近,駭的和尚差點失禁,被堵住的嘴只能哼哼嗚嗚的發出悶聲。

  一行人步入牢內,宮升命人將準備的各種刑具都一一擺上,全程沒有任何一點人的聲音,只能聽到器具之間發出的清脆碰撞聲。

  凌依好整以暇的坐看,和尚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不止,她知道,以宮曦儒的手段和狠辣,接下來就算不用那些刑具拷打,這人也會全招。

  有時候,心理上的折磨比身體上的折磨更容易讓人屈服,而結果也不出所料,宮曦儒威逼利誘連哄帶騙,將和尚知道的問了個一清二楚。

  眼看審訊告一段落,織羽織扇已經在準備東西回去,宮曦儒本以為凌依還有話要問,拿眼神詢問她,後者卻搖了搖頭,表示可以離開了。

  離開地牢,宮曦儒才問凌依道:“我看你剛才明顯還有疑惑,為何不問了?”

  “問了他也不會說。”凌依聳了聳肩十分肯定的道:“面對身心的雙重壓迫,他該說的都說了,可你我都能看出他還有所隱瞞,但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他連死都不怕?面對看不見的折磨,也依舊不會妥協?”

  宮曦儒點了點頭,分析道:“他心中一定有某個十分在意的人,或事。”

  凌依同意的頷首,又將路笑天叫到跟前,讓後者再上瑞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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