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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無笙擔憂道:“這傀儡雖然染上了你我二人的氣息,但時間一長定然會被明鐸等人發現,不如……”

  鹿鳴好奇道:“不如什麼?”

  桑無笙理所當然道:“倒不如讓傀儡哥哥跟著已死的傀儡弟弟殉情來得好,最好連屍體都燒成灰,正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樣,賀遠歧他們也認不出來。”

  鹿鳴被不純潔地想到另外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臉色不禁一紅。不過桑無笙說的話的確有道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傀儡消失掉,即便後來明鐸和賀遠歧覺得事情不大對勁,那麼他們也贏得了更多的時間進入秘寶中找回血溪糙。

  兩個想好對策後,桑無笙便抱緊鹿鳴,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立即出了空間。幾乎是在瞬間,桑無笙便立即施了隱身咒將兩人身形隱去,而鹿鳴也以眨眼功夫間控制著傀儡擺出了之前鹿鳴跌坐在地抱著桑無笙的姿勢。兩人配合得天衣無fèng,在場並沒有人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傀儡鹿鳴怔怔的看著懷中傀儡桑無笙的屍體,眼角滑下一滴血淚,他忽然默念了幾句口訣,燦金色的大火立即吞噬了兩人,傀儡鹿鳴被大火灼燒著,表情卻絲毫不改,只是低頭看著傀儡桑無笙,低聲道:“我來陪你。”

  說罷,大火忽然劇烈燃燒起來,賀遠歧等人還沒來得及撲上去阻止,火焰便將二人的屍身燒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團灰燼留在了地上。

  所有人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驚愕不已。賀家大少爺,還有那位桑家少爺,居然抱在一起……殉情了?!

  事情太過荒唐恕他們接受不能!

  賀遠歧看到自己盼望了幾十年的身體就這麼變成了一把灰,眼神立馬變得赤紅,看上去極為可怖。他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團焦黑看了一陣,忽然大吼一聲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明鐸沉默的看著不遠處的灰燼,黑色的眼睛裡看不清任何情緒。許久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死了,都死了的好……”

  明鐸勾起嘴唇輕輕笑了一聲,抬手一揮,便朝禪山洞府入口處那扇巨門走去。

  眾人見到明鐸率先走了進去,才恍然大悟,這十八道傳說中固若金湯的結界,竟然輕易就被這位不知來路的人給破了!

  所有人爭先恐後地跑進洞府中去,子陽道人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迫不及待地進入門中,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他已經無力阻止大家的步伐,修真界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他已經不敢再想。甚至他原本寄予厚望的賀家少爺,竟然也為情自盡,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荒唐至極!

  子陽道人的弟子跑過來扶起他,低聲道:“師父,您已經盡力了。我們走吧。”

  子陽道人重重嘆了口氣,最後看了那扇巨門一眼,便站起身來頹然地離開了。

  而剛剛“殉情”的鹿鳴和桑無笙,此時卻跟著眾人的腳步,進入了傳說中的禪山洞府。

  巨門後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夜視能力似乎在這裡完全不起效果,鹿鳴和桑無笙只好摸索著前進。只是進的越深,心頭壓抑的感覺也就越濃,約莫半個時辰後,兩人都感覺胸口處一陣氣悶,原來是空氣越發稀薄了的緣故。

  眾人都明顯感覺到了這種不適,只是卻沒人捨得往後退去一步,全都靠著意志力強撐著往前走去。在黑暗中,不斷聽到有人跌倒在地的聲音,而那些跌倒了的人,卻再也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鹿鳴心頭冷然。這才剛進入禪山洞府,居然有一大半的人都折在了這裡。不過,這個山洞一樣的地方的確詭異古怪,任何法器符咒都無法使用,如若不然,這群人也不會死得這樣快。

  約莫又步行了半個時辰,冗長的隊伍僅僅只剩下幾十人。所有人腳步虛浮無力,冷汗淋漓,只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而已。終於,前方出現了久違的光亮,眾人心頭一喜,忘記了痛苦,朝著那光亮的地方狂奔而去。

  鹿鳴和桑無笙也急忙朝前跑去。那光亮越來越大,狂奔幾十米後,鹿鳴和桑無笙終於逃脫了那個恐怖的黑暗洞穴,來到了外面。

  眾人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便立即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在地。

  ☆、第七十六章 甘之若飴

  山洞的那頭,是一望無際的荒原。。しw0。

  目所能及處皆是光禿禿的土地,幾乎寸糙不生,只有寥寥幾根低矮的荒糙點綴著,越發顯得寂寥蕭條。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禪山洞府內怎會有如此廣博的空間,沒記錯的話,洞府可是在賀府地底下啊!難道方才那個走了好幾個時辰的洞穴竟然連通著一片荒漠?看這裡的景象,分明就是極西之地的長漠荒原!

  眾人被這個猜測刺激得不輕。就算他們走得再快,速度再逆天,也不可能從賀家出發,僅幾個時辰就走到相隔幾萬里的極西之地。

  桑無笙的聲音忽然在腦里響起。他傳音道:“哥哥,此處似乎無法施展靈氣。”

  鹿鳴暗暗釋放了一點靈氣,發覺靈氣果然不能傳音道:“靈氣乃天地所成,只要天地不滅,只要體魄無損,那麼已成修煉之體的真人便不可能無法使用靈氣。這情形著實怪異。”

  桑無笙點點頭,輕聲道:“若是猜得沒錯,我們此刻應該處於幻境之中。只有置身於別人所創造的幻境,那麼一切不合理之事都將成為合理。”

  鹿鳴想了想道:“既然身處幻境,那此處便一定有陣法,只要找到陣眼即可。”

  桑無笙賀鹿鳴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奈。想要從這個一望無垠的荒原里找到陣眼,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在場約莫幾十人,全都露出一副絕望的表情。幾乎所有人都在思考同樣一個問題,究竟是進還是退?

  進,那麼就有可能永遠陷入這個廣闊無邊的幻境中無法自拔。退,或許尚有一絲生機,只是都到了禪山洞府內部卻中途而退,叫他們怎能不甘心。

  王御、桑淮等人面色陰沉,但內心卻異常堅定。禪山洞府里藏有無數逆天寶物,若是冒然退出,那麼這麼多年以來的苦苦尋找,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卻依舊一無所獲,就算是永遠被困在這裡,也好過一輩子被求而不得的心魔所控來得好。

  王御冷哼一聲,率先邁出了腳步。接著是桑淮,再接著,就算鹿鳴和桑無笙。

  大家看到眾人陸續朝前走去,掙扎猶豫許久後,終於還是決定追隨眾人前往洞府尋寶。既然決定進來,那麼便無論如何也不能空手而歸。即便前方危險重重,此時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眾人走了許久,天邊的太陽緩緩西落,天氣變得陰沉,陽光漸漸散盡,整個大地變得漆黑一片,氣溫也開始逐漸降低。荒原中無法使用靈氣,所有人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加之寒風忽然嗖嗖拂來,眾人只好渾身發著抖,裹緊身上的衣物,邁著沉重的步伐不斷往前走去。

  走了一夜,所有人累得氣喘吁吁,沒有靈氣,他們就仿佛沒有了一切。寒冷、飢餓、勞累……各種從來沒有過的痛苦感受都體驗了個夠。所有人豎起耳朵,擦亮眼睛,仔細查看著周圍任何一絲異常之處,只可惜每一寸土地都沒有任何能讓人察覺到的異常。換句話說,沒人能發現創造這個幻境荒原的任何不足,陣眼自始至終都沒能被任何人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升起又落下,一日復又一日,荒原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不斷延伸著,人們期望的眼神逐漸變得絕望,最終只剩下麻木。時間已經過去十幾日。荒原上沒有水源,更沒有食物。所有人只是靠著過去幾十年裡積攢下來異於常人的強大體質咬牙死撐,如若不然早就沒命了。

  鹿鳴頭一次體會到,那些以往在小說或是電影裡描寫的場景,在沙漠中迷路的人絕望至死的心情。沒有靈氣作為支撐,他甚至連空間都進不去了。刻意呼喚233也毫無反應,仿佛已經被某種屏障完全隔絕了一樣。乾坤袋內倒是留了很多食物和補充體力的丹藥,可是照樣打不開。

  這禪山老祖的能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能憑藉一人之力,在身殞多年後依然支撐著這麼一個龐大到令人膽寒的幻境,把闖入者逼迫到絕望的境地。進入到這裡的人,無一不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人物,然而現在被困在這個荒原中卻毫無辦法,在無奈之餘又不禁對禪山老祖佩服得五體投地。

  未經主人同意便擅闖別人家果然是要不得的啊!鹿鳴終於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

  在前行的過程中不斷有人死去,有的是因為絕望不肯再走,癱坐在地慢慢死去;有的則是因為體力透支,暈死過去便再也沒有睜開雙眼。鹿鳴和桑無笙也已經到了極限,他們互相攙扶著緩緩前進,身形猶如老者。

  因為長時間沒有進水,桑無笙的聲音沙啞得猶如砂紙。桑無笙低啞地笑了一聲道:“哥哥,看來我們得死在這兒了。”

  鹿鳴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搖搖頭道:“你不會死的。”

  桑無笙微微一愣,從哥哥知道自己是桑無笙那時候起,他就隱約覺得,哥哥似乎知道許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關於自己的事。最開始他曾暗自竊喜,但日子久了,桑無笙卻忽然有這樣一種錯覺,哥哥他,似乎把很多事都看的異常透徹。就像剛才,他說自己絕對不會死,並不是鼓勵或是安慰,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堅定,不可置疑的堅定。

  桑無笙悄悄嘆了口氣,哥哥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自認為自己心思敏感,看事通透,卻也自始至終覺得,哥哥的心思他看得很透,卻又看不透。這種悖論感,他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解釋。

  鹿鳴發覺桑無笙情緒似乎是有些低落,便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桑無笙回過神來,朝鹿鳴扯出一個笑容,開口道:“哥哥,我們都不會死。”

  鹿鳴看著桑無笙,輕笑道:“對。”

  鹿鳴剛才的回答遲疑了僅僅一秒,卻還是被桑無笙發現了。

  桑無笙心裡忽然沒來由的發慌,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他總覺得,在這個禪山洞府里,很多事情都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人各懷心事,反倒減少了幾分前行的痛苦。忽然有“啊”地大叫了一聲,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他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前方不遠處道:“我、我們……有救了!”

  眾急忙朝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座孤冢出現在了不遠處。

  幾人連滾帶爬地沖向那座孤冢,眼裡閃耀著淚水。在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行走後,他們終於發現了唯一的一個異常,那便是前方這座孤冢。

  鹿鳴等人也急忙朝前方走去。眾人來到孤冢前,將那孤冢團團圍住仔細查看。只見孤冢正前方立著一塊黑色玄石,石上僅書寫著十四個字,鹿鳴默默念了一遍,發現這居然是一句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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